“李鬼手此人二位可知道么?”
钱枚迎着晚风,大冷天在船尾甲板上,装逼的扇一扇折扇。
赵三眼睛一亮,“钱少侠说的是名医李鬼手?”
“不错。”
钱枚指一指船舱,“李鬼手是王前辈的师兄,你们二位救了他师妹,请他替你们易容改貌这种小事,他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那是那是。”
孙亢激动的看一眼赵三,“只要我们兄弟成了另一番模样,黑石自然找不到我们,以后就能安生过日子了。”
钱枚是乐见赵、孙二人弃暗投明的,起码世上多了两个安分人,少了两个杀手。
世界又美好了一点。
都怪我!
···
一节课的时间过去,田青彤红着眼眶出来,把钱枚叫进去见自家师父。
“钱少侠,你先是一路保护小徒,今晚又救我出虎口,大恩大德,我们师徒无以为报。”
说完,拉着田青彤给钱枚行礼。
钱枚没拦住,“王前辈不需如此,行侠仗义嘛!”
田青彤闻言,连连给他打眼色,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钱枚视若不见。
“就是可惜没有连同王前辈两位爱徒一道救出来,没想到转轮王还留了一手。”
王四娘一笑,“他们并未与我一道被转轮王所抓,在南下半道,我就把他们藏匿在安全所在。”
“哦?”
钱枚看向田青彤,田青彤点头确认。
原来,那天王四娘正在家中,两个徒弟忽然回来,带着罗摩遗体,并且都有受伤。
两个少年人,江湖经验不足,半道还是被人发现身怀至宝,一路上被人追杀,二人好不容易逃回来,男徒弟还当堂呕了不少血,受伤很重。
钱枚当时闻到血腥味,恐怕就是那男徒弟的血残留的。
王四娘见情况紧急,自己又有多年暗伤,攻力大打折扣,肯定挡不住别人来抢。
便立即带着两个徒弟南下,打算往南京投奔师兄李鬼手,求他庇护。
只是刚出开封城不远,男徒弟就因伤势太重支撑不住,她索性便把两个徒弟都留在一个村里。
一是养伤,二来躲避追兵。
王四娘自己带着罗摩遗体继续南下,她不愧老江湖,一路上虽有危险,但勉强安全抵达南京,却在城外被黑石的人捉住。
她情急之下,就说自己身上的这具是一半,另外一半真的在田青彤身上。
此时钱枚领着田青彤游山玩水,而江湖上早就风声四起,消息满天飞。
黑石的人确实也打听到钱枚与田青彤的一些事,为了凑足一整具罗摩遗体,黑石让王四娘亲笔写信给田青彤,让她南下。
王四娘无法,只得在监视下,写下了那封田青彤看到的信···
钱枚虽然知道王四娘是田青彤的师父,不是她的亲娘,但是她明知道这么危险,但是还要坑害徒弟,真是有点那啥。
见田青彤自己不介意,他也不好说什么,发挥演技,让人家表达完了感谢之意,也就开口打探李鬼手的消息。
王四娘作为李鬼手的师妹,这么多年虽然远隔千里,但是通信不断,自然是知道他的消息行藏的。
等到天光大亮,王四娘亲手煮了稀饭,田青彤端到甲板上给三个老爷们儿享用。
赵三、孙亢喜滋滋的喝粥,畅想着自己将来平凡而又美好的生活,一连喝了三大碗。
钱枚也喝了两碗,才让田青彤收走餐具。
秦淮河面水汽弥漫,赵三打了个饱嗝,打定主意。
“我以后还是要编书,总要将江湖事编写下来,奇门兵刃、各派绝学,不然总觉得亏了这么多年在黑石读到的情报。”
孙亢没好气,已经失去了打击他的动力,皮了。
钱枚扇子一敲手掌,“原来你不是说着玩儿的,既然这样,不如加一个武林高手的排名,还有还有,既然编书,作者就要取一个名号,你以后不如就叫‘百晓生’。”
赵三眼睛一亮,“百晓生?江湖百晓生,嗯,好名字好名字。”
“哈哈哈,呃···噗。”
赵三一口黑血自口中激射而出,仰天栽倒。
“赵兄!”
孙亢大惊,想蹲下来查看,眼前一黑,同样吐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钱枚也慢慢坐在地上,面如金纸,盯着王四娘掀开帘子,自船舱走出来。
“你下的毒。”
钱枚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王四娘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
王四娘叹一口气,“小志小兰并没有留在北边,而是与我一道被黑石所抓,恩公,你的大恩,老妇人来生必报。”
钱枚看一眼帘子,“青彤知不知道?”
王四娘摇头,“她不知道。”
钱枚释然,正想说什么,就听一声长笑。
“钱少侠,别来无恙。”
钱枚扭头去看,就见转轮王领着细雨雷斌肥油陈彩戏师神算子,五大金刚踏上画舫。
“姓钱的,你中了牵机药,还能硬撑到此时,不愧是转轮王说的‘天下第一’。”
彩戏师叹惜。
转轮王眼见又一个强敌将要倒在自己的脚下,心情大好,斜眼看彩戏师。
“连绳,你说黑石称霸天下,靠的是什么?”
神算子闻言,虎口伤处抽痛,他记得转轮王也同样问过他一次,他拍了马屁,此刻倒想听听彩戏师怎么回答。
彩戏师双手插-胸,语气隐含不屑,“自然不是你的武功天下无敌。”
转轮王不生气,一旁肥油陈笑道:“成王败寇。”
王四娘道:“转轮王,我那两个徒儿呢?”
转轮王一挥手,自有带来的属下把人搀扶过来。
“师妹,你放心,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我师侄。”
转轮王竟然与王四娘是师兄妹?
那李鬼手也跟转轮王师出一门了?
王四娘冷笑,“你若真的念同门情谊,又怎么会抢我的罗摩遗体?”
转轮王摆手,“师妹,别的都好说,这罗摩遗体,我是志在必得,你的伤等我事情办完了,自然会给你治。”
言罢,他看向钱枚,扫视左右,“这只病虎,谁去替我打来?”
神算子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他已经被钱枚削自己手指的那一剑,吓破了胆。
“我来。”
雷彬瞥一眼身旁胆怯的神算子,面露不屑。
“姓钱的,你虽然断我一指,我仍敬你一身绝艺,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钱枚想了两秒,“我要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