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州果然不远,我和燕黎骑了一个时辰的马就到了。
我们按照地图找到了那家作坊,作坊的主人看到我们穿着玄庭府的衣服,便带着谄媚的笑容迎上来,问我们花大人对金器是否满意。
我们没有跟他绕圈子,开口就要金器的设计图。主人被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叫人从屋内拿出了一个木匣子。
而后主人把匣子交给我们,说图纸放在里面了,我们拿过匣子,和主人道了谢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央坪。
回到央坪,我们立刻去了玄庭府找花晴,但是花晴不在玄庭府,她应该是去了露华浓,我们换了便服,拿着匣子去拂露街找花晴。
此时临近夜晚,拂露街华灯初上,更加热闹了,还若有若无地飘来了食物的香气,我的肚子咕咕叫,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吃一点东西。
我和燕黎凭着记忆找到了露华浓,门口的老鸨笑嘻嘻地冲我们挥着手帕。我和燕黎厚着脸皮踏了进去,老鸨一开口就问我们:“可有中意的姑娘?要是没有,我给二位爷安排几个妹妹?”
我忙说:“不用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老鸨问:“你们找谁呀?”
我回答道:“我们找花晴。”
老鸨没了笑意,说:“花晴是哪位?我们这可没有这个人。”
我愣了愣,我本以为老鸨是认识花晴的。
老鸨不耐烦地说:“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二位去别的地方吧。”
老鸨开始撵人了,我有点急了,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办法来。
这时,楼上下来一个窈窕貌美的红衣佳人。她靠在楼梯上,对老鸨说:“妈妈,他们是我的客人。”
老鸨忙笑道:“雪扇,原来是你的客人呀。”
红衣女子娇笑了一声,看向我们,说:“还愣着干嘛,快上来呀。”
我和燕黎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跟那个叫雪扇的上了楼梯,她腰肢款款地走在前面,领着我们走进了一个房间,我们一进去就看到了花晴。
花晴一身男装,坐在窗边喝茶,花晴见到我们,说:“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问她:“你和老鸨不熟吗,怎么她都不知道你?”
花晴笑道:“抱歉,忘记跟你们说了,我来露华浓找郭雀都是以非常手段,整个露华浓除了她,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奇怪地问:“郭雀是谁?”
花晴回答:“就是带你们上来的那位。”
我回头看了看靠在椅子上的雪扇,她半眯着眼,拿着烟壶吸烟。
我问花晴:“这位不是叫雪扇吗?”
花晴说:“雪扇只是她的艺名。”
女子轻快地笑了,也许是在笑我的迟钝。
我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不说话,燕黎把匣子交给了花晴,问:“花晴,你查到地下金器市场了吗?”
花晴说:“按照郭雀的说法,央坪确实有个地下金器市场,可是极其隐蔽,需要有人带我们去。”
燕黎问:“那谁能带我们去呢?”
花晴说:“郭雀有位熟人可以带我们去,他等一下会来露华浓。”
郭雀说:“你们先坐会吧,需要吃点什么吗?”
花晴说:“他们忙着办案,应该都还没吃呢,麻烦你准备点饭菜上来吧。”
于是郭雀吩咐下人去准备吃食,我和燕黎坐下来歇息。花晴打开匣子,研究起我们带回来的设计图。
燕黎坐在我身边,喃喃道:“不知道聂风怎么样了。”
我说:“他应该没事的。”
燕黎问:“我们到时怎么把聂风救出来呢?”
我说:“这是个棘手的问题,总不能让花大人去要人吧。”
燕黎说:“我想也是,花大人代表的可是玄庭府的脸面。”
我叹息道:“那只能靠我们把聂风救出来了。”
很快,吃的就到了,我和燕黎看见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立马就像两个饿鬼一样狼吞虎咽。
我们吃着吃着,一个身影从窗户翻了进来,我定睛看了看来者,是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男子,背后佩一把长剑,他虽穿着随意,但颇有侠士的潇洒气质。
郭雀对男子说:“你总算来了。”
男子盯着我们两个,问:“他们是谁?”
郭雀说:“他们都是花晴的朋友。”
男子收回目光,说:“你没说有那么多人。”
郭雀慵懒地吸了口烟,说:“怎么,我屋里就许你来,不许其他人来吗?”
男子无言,眼神里有点不满。
花晴问男子:“这位兄台,你就是崔走云吧?”
男子说:“我是。”
花晴说:“郭雀说你能带我们去地下市场。”
崔走云点点头,说:“没错,你们有多少人?”
花晴说三人。
崔走云看着我们,说:“两位小兄弟,快吃吧,我时间有限。”
于是我和燕黎更加狼吞虎咽,填饱肚子后,我们跟着崔走云离开了露华浓。
崔走云快步在前面走着,挑的都是一些少人的小道,我们跟着他七拐八拐的,我感觉已经被绕晕了。
走了好一会儿,我们来到一处偏僻的野外,崔走云走向杂草丛中,茂盛的杂草比人还高。四处黑漆漆的,只有月亮洒下的微弱光线。
崔走云带我们来到一棵参天大树前,大树可以被四五人环抱,它应该是经历了漫长岁月的老人了。崔走云抽出长剑,开始撬树干的一处,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但没有开口问他。
接着,树干竟然被撬出一个大洞来,树皮像盖子似的,被崔走云打开。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和人一样高的大洞,惊叹它的存在。
崔走云先进去了,然后对我们说:“进来吧。”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黑乎乎的树洞里,摸着四周向前走去,不一会,眼前就出现了灯光,我这才看清了四周,竟是一个地下通道,崔走云带着我们向光亮处走去。
通道尽头是一个木门,木门两旁各有一只煤油灯。崔走云轻轻拨动了门插关儿,门便开了,我们跟着崔进去。
一进门,竟看到了长长的街道,街边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珠宝首饰,兽皮象牙,玉器珍玩,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奇特物品。我震惊地观察着四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市场了吧。
崔走云开口道:“我们到了,你们要买些什么?”
花晴回答:“我们不买东西,只想找卖金器的商家。”
崔走云说:“这里只有一家卖金器的,我带你们去。”
花晴说:“有劳了。”崔答道:“无碍。”
崔走云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个摊位,摊上摆满了精致的金器,老板肥头大面,他看到我们来,先是上下打量我们,也许是觉得我们都的着装不够富贵,他不屑地移开了目光。
我低头看他的摊位,发现不起眼处摆着一只小小的金壶,上面刻着“一染”。我忙叫花晴和燕黎看,花晴见状,忙问老板:老板,你这个壶哪来的?”
老板傲慢地说:“你管我哪来的,要买就买,不买就别问东问西的。”
花晴掏出玄庭府令牌,说:“你要是不说,就跟我们去玄庭府一趟。”
老板定睛一看花晴手中的令牌,顿时慌了神,他说:“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说:“你管我们怎么找到的,快把金器的来源从实招来。”
老板怒了,他一招手,我们四周就围了一圈的彪形大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崔走云和花晴就跟那群大汉打了起来,我忙拉着燕黎蹲下,护着头躲在摊位下面。
我紧张地看着崔走云和花晴对付着那群凶狠的打手,只见崔走云的长剑并未出鞘,却能精准击中对方要害。他们你来我往地交手,我有一种带着VR看武打片的感觉。
看着魁梧的打手们陆续倒下,我不禁在心里拍手叫好,而后只见花晴一个箭步冲上去,掐住了老板肥短的脖子,威胁道:“你要是不招,我就送你去西天。”
老板被吓坏了,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他害怕地说:“别别别,那壶你们可以拿去,我不收钱。”
花晴的手掐得更紧了,她生气地问:“它是哪来的?”
老板一脸委屈地说:“是有专人给我供货的。”
花晴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接着问:“是什么人给你的货?”
老板支支吾吾地说:“他们看着不是俞国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哪里的,他们这次送来了这个壶,我看着精致,就换来了。”
我问:“他们就送来了这个壶吗?”
老板说:“还有其他的金器,我可以都给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
燕黎问他:“你拿什么换的金器?”
老板说:“那些人要书籍和俞国地图,还有铁矿石,我是真没想到这批货有问题啊,你们就饶了我吧”
花晴问:“这批金器卖掉了几个?”
老板说:“就卖出了一只镯子,剩下的就在我的仓库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拿。”
花晴威胁他道:“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老板猛地点头,说:“不耍花样不耍花样。”
于是我们跟着老板去拿金器,崔走云那把不出鞘的长剑抵在老板背后,我们来到仓库,老板指了指一个箱子,说:“都在里面了。”
花晴打开箱子,里面的金器都刻着一染,她把那只金壶也放了进去。我微微有些激动,花大人那批失踪的金器就在眼前了。
花晴在仓库找来三个袋子,把金器平均分到袋子里,让我们每人拿一袋。金器不多,平均分下来也不重。
我们出了仓库,崔走云还用剑抵着老板,他对我们说:“你们先出去,我来善后。”我知道他是怕老板反咬,于是我们快步出了市场,打开木门,摸着黑找到树洞,走了出去。
我问:“要不要等崔走云出来?”
燕黎说:“我们还是先走吧。”
于是我们拿着金器按着原路返回,好险花晴记忆力好,还记得来路。我们七拐八拐地回到原地后,立马奔向了玄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