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笑道：“那怎么能行，虽然我与你王妃嫂嫂都很喜欢吃，但哪能让你如此破费，生意还是要认真做的，毕竟养着一个王府，其中的开销有多大，为兄是知道的。”
闻听此言，姜圣灵心中笑了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上次我入宫给父皇进献，就问他能不能把我王府里的禁卫军抽两支回去，这些人可能吃了，我王府都快被他们吃穷了，他们又不像小丫头一样，吃得少，还长得好，浑身上下都是宝，用得好了，能做的可不只是端茶倒水的活儿，对吧？”
为了强调后一句是对怀里的侍女说的，姜圣灵还特意看了她一眼。
姜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低头喝了口酒，问道：“父皇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把我臭骂了一顿呗，说我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被刺杀才过去多久就不知危险为何物，反正是训斥得我抬不起头来，我都没敢再提这事儿。”姜圣灵颇为懊恼地说道，手上使了把劲儿，惹得怀中侍女皱眉痛呼一声，却又连忙闭上了嘴巴。
“哈哈哈，你呀你。”姜澈笑着伸出手指遥遥点了点他，未针对此事再说什么。
随后聊了聊边关战事以及近来朝堂上的诸多风波，二人因皆未涉足权位，徒有皇子身份，却无权干涉朝政，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因而也只当做是闲谈。
未时初，姜澈告辞离去，姜圣灵命人带了几坛好酒相赠，还给了他一小罐调味品带走，嘱咐什么时候吃完了他再叫人送去。
为何不给多点儿？
嘿，酒楼生意火爆，缺口很大，暂时没那么多，等回头产量上来了再多送点儿就是。
至于这个回头，是要什么时候回，得看姜圣灵心情了。
送别了穆王，姜圣灵回到方才的小厅，准备复盘一下双方的对话。
一进门儿却看到那个给他奉茶的侍女还没走，姜圣灵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侍女蜷坐在地上，似乎还没能从姜圣灵的欺负中缓过来。
察觉到姜圣灵的到来，侍女吓得连忙翻身跪在地上行礼。
以她这样的身份，能被姜圣灵欺负，不知道是王府里多少丫头们求之不得的机会，毕竟王爷只宠幸寝宫里的四个女人，府上的娇俏侍女们谁都未曾得过恩幸。
但无论如何，她的身份、地位甚至是身子、容貌都不足以让姜圣灵对她青睐，仿佛方才被姜圣灵灵活的指掌舞动迷昏了头，二位皇子起身后她竟没反应过来应该退下，而不是继续待在这里。
对她的战战兢兢姜圣灵并不在意，依旧坐回了方才的软垫上，靠着背靠，凝神思考起来。
等了一会儿并未等来可能会有的惩罚和打骂，侍女悄悄地抬起头来，看着王爷面容平和半闭着眼睛望着前方，那安静地仿若时间停止的画面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头。
痴痴呆呆地盯着姜圣灵看了许久，她似乎才幡然醒悟，为姜圣灵重新煮了杯茶奉上。
姜圣灵脑海中在复盘他与姜澈的交谈，并未驱逐身边这个安静的侍女，察觉到小茶杯递过来，姜圣灵也只是下意识地礼貌接过，脑海中的画面和思绪没有丝毫的动荡。
轻轻抿了一口，将之放回桌上，姜圣灵眼睛稍微睁开了一点，似乎才发现身边跪坐着一个人。
看了她一眼，在她慌慌张张低下头去时，姜圣灵自惊鸿一瞥中看到的却是不止于此的复杂情绪。
想了一下，嘴角勾起个浪荡的笑容，把侍女重新勾进了怀里，就与方才一般，只是没了外人，举止更加过分了。
一连串的变化让侍女始料未及，眼睛猛然睁大，随后又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似乎自己已经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那疯狂跳动的睫毛以及红润攀升的脸蛋儿怎么都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姜圣灵手上捏了捏，嗯，感觉还不错。
继续着刚刚的复盘。
对于穆王姜澈的到访，他早有预料，只是时间上比自己预计的要晚不少，按照他的推断，还有一个人应该会来，只是现在都还没出现，不知道还会不会来了。
兄弟二人乍看似在谈心，但言语之间的勾心斗角却是一点儿都不少。
从今日穆王踏入幽王府大门开始，二人便已经步入了棋局。
姜澈感叹没人陪自己喝酒了，无形之中是想点一点姜圣灵这个小阿弟，互为盟友互相敬让才能在这酒桌上走下去。
而姜圣灵的回答则是：喝酒误事儿。
至于误的是什么事儿，他没说，可他知道穆王明白。
他戒酒就是从那次穆王府拜访之后，而后幽王府里发生过什么，以这些人手眼通天的本事，不可能瞒得住堂堂五皇子殿下！
后边儿的“小酌便可，喝不完可以带走，放在酒窖里浪费”，每一句都有第二层意思，只有兄弟二人心知肚明。
长久的沉默是要让冲突在无声无息间消弭，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小把戏还是不玩儿的好。
这简短的一局，姜圣灵完胜。
至于后来的谈话，那更是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穆王想掺一手至味楼的生意，或者准确的说想得到调味品的配方。
而姜圣灵却是把老皇帝搬了出来，你是想沾这个钱，还是想不被咱爹的眼神吞没，二选一吧兄弟。
姜圣灵前后进献调味品以及银票的事，虽然见证的人极少，但并非没有，对于这些皇子甚至一些官员来说，知道这回事并不难。
因而，抬出皇帝之后，一切的图谋都烟消云散。
大胜之局！
姜圣灵不由得高兴之余还有几分惆怅。
自己也快成个老银币了，说话做事儿都得思前想后，打着机锋绕着弯子，果然，还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复盘完毕，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大的失误，前后对比，长足的进步绝对能让很多人惊掉下巴，这还是那个姜圣灵嘛？
他是姜圣灵，但也是幽王。
如此一想，便能接受了。
轻松了不少的姜圣灵伸出手捻起杯子喝了口只剩温热的茶水，放下之后正待起身，忽然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呼喊。
“王爷～”
若非他五感超强，甚至都会忽略掉。
低头看了看怀中那已褪去了大半衣衫的曼妙身子，以及那双迷离的眼神中带着几缕渴望和祈求……
姜圣灵的注视让侍女的眼神清醒过来，刚才察觉到姜圣灵要离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鬼使神差地把他叫住，虽然声音轻地几乎她自己都听不到，但姜圣灵还是停下来了，现在正看着她。
意乱神迷的思维世界宛若一道闪电垂落，恐惧侵占了所有地域。
正待她想求饶之时，却看到姜圣灵笑了笑重新坐回去，左手依旧握回，右手则伸出去解开那不知缠绕了多少道的束腰带。
姜圣灵有些好笑地想着：欺负人家那么久，总得给人家一个结束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