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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探病

“班长,来填一下签到表,今天向远芳同学请假了,所以她那栏就写请假就行了”早读课的时候,班主任如是安排,

“好的”何思浩回到座位,敲了敲正在走神的莫春望,

“这么担心的话,放学一起去看她吧”何思浩安慰道,

“可是,她不让我去她家啊,昨晚我想把她送到家门口的,可是她不让,还很生气”莫春望撇着嘴,很无奈的垂着头,

“是吗?”何思浩有些疑惑,

“嗯嗯”看到莫春望一脸认真,何思浩也就不再多想了。

“芳芳请假了,是不是生病了?”下了课,明云便急忙跑了过来,

“应该是吧,至少我们知道她是安全的,不是吗?别太担心了”何思浩安慰着眼前的女孩儿,

“嗯,说的也是,放学了一起去看她吧!”明云提议,

“嗯,好!”何思浩微笑着回答,

“别担心了”说着,何思浩拍了拍莫春望的肩膀,莫春望抬起头,看了看何思浩的脸,再看看明云,于是点了点头。

向远芳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了,想到今天早上的那一幕,她的自尊心莫名地痛,撕裂的痛,

她很委屈,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她来承受,她真的很讨厌,可是又对这个家无能为力,她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人,甚至包括她自己,她都无法走出来,无法释怀,她永远都无法获得幸福,

这个家也不再完整,即使那人离开了,她还是她,还是那个卑微的她,一道永远无法超越的光环,那更像是一道阴影,一直都在笼罩着她的生活,让她无法真正地快乐起来。

“叮咚”突然手机的QQ消息响了起来,向远芳缓缓地起身,伸手去桌子旁拿手机,背靠着枕头坐着,打开手机,

“芳芳,你好点了吗?放学我们来看你好不好?你现在在哪里?在医院还是在家?”对话框里,明云的消息一连刷来了好几条,向远芳打开QQ,看到这些话,心中顿时暖暖的。

同时还看到好几个未接电话,是莫春望他们打来的,她看了一下时间,还是上课时间,所以没有回复这些电话的打算。

“可以,你一个人来看我就好,但是别让莫春望跟何思浩他们来了”向远芳回复过去,

“为什么啊?”消息很快回复过来,还带着一个疑问的表情,

“你来了我再告诉你,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向远芳一再强调,明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也只能等到见面的时候才能问清楚了。

“好好听课!”明云偷偷看到向远芳的这条回复,差点吐血了,

“我的天哪!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着学习,你们这些学习好的学霸的脑子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真想挖出来瞧瞧……”明云乍舌,却也说不出啥来,只能偷偷地在心里腹黑一把。

“知道了啦,我的大小姐!”明云很快回复过去,就悄悄地把手机收好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复芳芳的消息了,不然又会被批评,还有碎碎念了,明云扭头看向后面,那两人在很认真的在听课,于是也回过头来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课程。

“芳芳说,你们不可以去看她”下了课,明云跟个孩子似的跑了过来,告诉他们这个不幸的消息,何思浩点了点头,像是做好了迎接这个消息准备似的,非常沉着冷静,

何思浩扭头看向莫春望,眼前这个家伙因为想不通,更加郁闷了,看到莫春望一直低着头蹙眉的样子,明云也不知所措,所以看向何思浩,示意他想想办法。

“芳芳还说了什么?”何思浩引出话题,其实是说给旁边的人听的,还偷偷地对明云使眼色,

“哦哦,芳芳还说,我一个人去看她就可以了”明云被何思浩的举动给搞得懵圈了,看到他示意她看莫春望的脸,她才似懂非懂地如实说,希望自己的反应,他还算满意吧,明云悄悄地叹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似的。

“那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们额……”莫春望突然开口说道,明云从他眼里看到满是在意的神色,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失落,但是想到他在意的另一个人自己也很在乎,所以很快便释怀了,

“嗯,放心吧,我会的”明云松了口气,然后转身要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背对着他们的时候,明云才有了一丝的安全感,因为至少他们看不到她的脸,这样能让她感觉到安心,可是即使是背影,明云又怎么会知道,落寞的又岂止她一个人呢?

“没关系的,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啊!”何思浩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暗暗道,小到根本就没有人听得见,包括他自己。

“你别垂丧着脸了,她肯定没事的”何思浩拍了拍莫春望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你说,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她说不让我送她,我非要去,所以她就生气了?”莫春望很委屈的看着何思浩,

“不会的,也许她是真的哪儿不舒服了呢?你别想太多了,她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是吗?再说了,她不是答应了让明云去看她了吗?也许是她们女孩子的事情,我们大男生不方便听,所以不让我们去的”何思浩这分析太到位了,他都忍不住想给自己点个赞啊,希望能够安慰到眼前的人吧。

“嗯,你说得对!”莫春望点了点头,眼前豁然开朗,整个人都开始生龙活虎了,

“嗯,我们等明云的消息就行了”两个大男生相视而笑,明云回头看到这个画面时,突然变得郁闷了。

“这是对手该有的神色吗?还是我眼花了?”明云怎么也想不通,在心里直犯嘀咕,他们两个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即使她也在假设其他可能性,可是当事人都没有开口呢,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她可不想自作多情了。

这时莫春望正好朝这边看过来,正好迎上明云的眼,他眼角弯弯,那笑容暖极了,明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赶紧回过头来,脸已经红的不得了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紧张,真烦……”明云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其实她并不知道,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在爱情面前,所有人都是卑微的,没有谁例外,而那个最先动心的人,输得最彻底,卑微到了尘埃里,却还在默默地祈祷,期望自己的那一粒种子可以发出牙来……

“这个傻丫头,你怎么还看不到你旁边还有个人呢?”莫春望看着旁边的何思浩,在心里暗自感慨,此时何思浩正专注于一道数学题的解法,完全没有留意到旁边那个人的那一抹眼神,是投给他的。

此时的向远芳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确切的说,是手机上那未接消息栏上的那三个字使她出神了,

“那个傻瓜肯定误以为我生他的气了吧”向远芳自嘲道,为了保护两个人不受伤,她必须要做一个决定了,向远芳扭头看向窗外,这一成不变的景色,她看的好疲惫,她已经开始有些厌倦了。

“怎么办?我没有车,要打的过去吗?”明云站在两人面前,有些尴尬,其实她也不想依赖他们的,奈何已经养成了习惯了,什么都可以改,就是一旦养成的习惯很难改了,所以,只会可怜兮兮地向他们求助了。

“我顺路,我送她去吧,你晚上再送她回家”莫春望如是说,其实何思浩宁愿绕一下路的,但是又不能显得自己小气,不信任兄弟,于是只好点头同意了,

明云坐上莫春望的车,便缓缓的离开了何思浩的视线,何思浩就这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一些小小的失落感,不过他很快骑上自己的车,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在停车场的一棵大树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目视着这一切,俊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但又事无巨细地观察了眼前的那三个人,那一丝一毫的变化,都已经被他尽收于眼底了。

“我不重的吧?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吃力的样子?”明云没事儿找事儿,就喜欢怼莫春望,

“嗯,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的,累都累死我了”莫春望跟明云的相处模式就是互怼,互黑,也完全不尴尬,两人所到之处,都是各种互损的声音。

“哼!那是你技术不行好吗?怎么能怪我重呢?”明云很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你现在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啊,不信,你来试试?”说着,莫春望真的把车停了下来,让明云载他,明云一下子真被唬住了,有点懵圈了,不过,两个人较起真来还真的挺可怕的,

“来就来,谁怕你啊,哼!”为了面子,明云也不在乎了,豁出去了,可是自己下了车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裙子,没办法骑这种车,只能尴尬的望着自己的脚尖,

莫春望算准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在一旁偷偷地笑着。

“完了完了,这下好了,真是丢人丢大了,你可真是活该啊,非要逞能,现在……”明云在心里暗自悔恨,可是又拉不下脸来认输,

“唉……现在的女孩子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哈,穿着裙子也能骑这种车!”莫春望故意说笑,

“现在该怎么办?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明云胀红的脸,看向莫春望,莫春望见状,赶紧强忍着不在她面前笑,

“喂,你欺负我,我要告诉芳芳,哼!”明云嘟囔着嘴,没好气地说,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索性不要脸了吧,耍个无赖又有什么关系呢?

“哎呦我的大小姐喂,你这明明就是在颠倒黑白,胡言乱语嘛!”莫春望看着眼前这个任性的女孩,有些无语。

“哼!我不管,反正就是你欺负我了,哼!”明云继续耍赖,

“好吧好吧,我输了,大小姐,我认输了行不行?”莫春望见状,自己只能妥协了,不然啊,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她又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真的吗?”明云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

“当然是真的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啊!”莫春望知道自己不能跟眼前这个女孩儿讲理,赶紧放出豪言来,

“哼!本小姐今天是穿裙子不方便,绝对不是因为我不行,知道了没?”明云自恋起来,真的跟莫春望有得一拼了,

“是是是,大小姐说的是,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莫春望感觉两人也耽误了不少时间,赶紧继续妥协,

“那好吧!”莫春望都给她台阶下了,明云也不好继续耍赖皮了,于是也顺着台阶下来了。

“哦,对了,给芳芳买点她喜欢吃的水果去吧”骑了一会儿,莫春望突然停下来,明云一头撞上去,愣了一下,

“买什么啊?”明云一脸懵逼,

“芒果,雪梨啊,她最喜欢吃这两种水果了”莫春望如是说,

“对嚯,是啊,芳芳生病了,肯定食欲不好,不喜欢吃饭的,就应该给她带好吃的”说完,明云跑到超市里去,莫春望停好车,走进去,直接去找水果,而明云则推着推车,拿了一堆零食。

莫春望找不到了人,于是出来等着,过了一会儿,看见明云提着一大袋零食走了过来,

“哇塞,你这……买的都是啥啊?”莫春望看得乍舌了,

“当然是好吃的啊”明云扬起下巴,很是得意,

“快走吧,快走吧,我还要去看芳芳呢”明云催促着莫春望赶紧走,

“嗯”莫春望一听到这个名字,也不想再继续耽误时间了,车轮很快便又迅速滚动起来,碾压这路基上的尘土,朝向远芳家方向前进着。

“我快到了哦!”QQ窗口上突然跳出来明云发来的消息,向远芳放下手机,便起身走出了房间,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屋子。

“今天都不回来了吗?难道就不怕我偷偷溜出去?”向远芳嘴角勾了勾,自嘲道,就算没有人守着,她也已经禁足了一早上了,

她一向不是个调皮的女生,既然那人要关她,那就让他关好了,此刻的她,无暇理会了,就当做是给自己放了个假吧,也乐得清闲,眼看着就要接近午饭的时间了,向远芳走进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当她打开保温柜的那一刻,她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一下子便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向远芳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柜中的菜都是她爱吃的,第一次,第一次是为她准备的,她真的,第一次拥有了,只为她准备的,她最爱吃的菜。

“妈妈,我不喜欢吃红烧肉,我喜欢吃青笋肉片,给我做青笋肉片好不好?我想吃,妈妈也给我做嘛……”小小的向远芳在饭桌上撒起娇来,用祈求的眼神盯着女人看,希望能得偿所愿。

“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挑食,你爱吃不吃,不许胡闹了,哼!”一旁的向敬山看不下去了,怒声喝道,小向远芳被惊到了,突然赌气大哭起来,

“芳芳乖,芳芳别哭,听话啊,红烧肉也很好吃的,妈妈答应你,下次就给你做青笋肉片吃好不好,乖哦,不哭了不哭了……”即使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这个女人,从未能够真正地维护过她一次,

“就吃红烧肉,你不许给我惯着她,不然,迟早要养成坏毛病出来”向敬山不依不饶,丝毫不理会小远芳的心情,她才是个五岁的孩子啊。

“红烧肉是姐姐爱吃的,为什么给姐姐做她爱吃的菜,却不给我做我爱吃的菜?为什么?这不公平!”小远芳虽然已经泪流满面了,可还是很倔强,赌气道,

“放肆,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爱吃不吃,不吃就给我滚!”向敬山怒火中烧,虽然他知道自己对小远芳有些残忍,可是,他也宁愿这么做,就好像自己在还债一样,只维护着向远露。

“爸爸,妹妹,你们别吵了,妈妈,下次给妹妹做她爱吃的菜吧”向敬山听到旁边的向远露这么善解人意,心中的宠溺之情又增添了几分,再看看另一头的向远芳,真是恨铁不成钢……

这一幕,就是这样的一幕幕,让向远芳彻底失望了,再也不会有任何诉求,因为,她不会得到回应的,因为每次的诉求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偶尔也会荡起阵阵涟漪,但那只不过是令她绝望的浮动罢了。

“好了,到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吧”莫春望找个个合适的地方停下车来,扭头对身后的女孩儿说道,

“嗯嗯,谢啦,我就上去咯”明云下车,手里提着一堆吃的,跟莫春望挥了挥手,便跑开了,莫春望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来不及了,只好在原地目送明云离开,直到她跑进楼里了,才调转车头,慢慢驶离这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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