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当时是知道那人有问题的吧?”
安静了良久,时川的声音再次响起,与以前的语气不同,虽是问句,但是肯定的语气。
边沅手里的笔一颤,转头看向他,他好似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很平静地摆弄着手里的吉他,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边沅没有说话,她不想说谎,但也不想说实话。
“你本就不是那么乐于助人的人。”
“……”她只是有点懒,不想多管闲事,心里还是挺乐于助人的好吧?
这句话像是泼了她一盆凉水,冷飕飕的,她盯着他,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只听他继续说道:“当时我就很奇怪,当时我们的人明明打中了一枪,你应该能看出来,为什么只是说那人身上湿了。”
他话锋一转,“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站起来,眼神里透着光,一步一步地冲她走过来,每一步走地很实,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像是人的心跳声。
他拄着桌边,半躬着身子,下巴在她的头顶上放几厘米,另一只手放在她的椅背上,像是半环抱着她。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说话还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话题转的有点快,她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看见她还在愣神,他用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瞬间起了红印。
皮肤还真是娇嫩。
“真没看清!”她记得她好像说过了,“当时他带着口罩,只是看着他眼睛很漂亮,确实,当时那人的腹部有血,但是不知道他是你们要的嫌疑犯。”
“能画出来他的眼睛吗?”
时川在她身边站好,拿出手机,打算让边沅画出眼睛去找人。
边沅想了想,轻微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我记性不好,脑容量全部都给了乐谱,记不得了。”
时川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没事,记不得也没事。”语气充满了无奈,毕竟,这可是唯一的线索。
那个人很聪明,懂得隐藏自己,躲避了所有摄像头,唯一出现的就是和边沅在卫生间外面的那段片段。
甚至打了一枪的那个同伴也没看清他的长相。
正想出去时,他的余光正好瞥见了她还未关得及的药瓶,眼神晦暗,有些幽深。
这天晚上,月色又圆又亮地挂在她的床边,但是床上的人却已是满头大汗,紧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眶里来回游荡。
她的双手一握紧,伴随着身体的抽动眼睛立马睁开,心口处,伴随着呼吸急促在大幅度地上下晃动。
梦里的大火,还有那一辆辆横穿马路的车,一步一步地,侵蚀着她的神经。
已经,好久没做过梦了呀!
第二天时川已经回去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又好像已经有了不同。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国际音乐节大赛也随之而来。
这个比赛与联赛不同,不能只用一种乐器,而是两种或两种以上乐器有同一人相辅相成,无论是作词还是作曲,都是同一人所为,能拿到参赛名额的人少之又少,是每个独立音乐人最看好的一个比赛。
边沅刚走进场地,就看见几十个中国的记者,原来比赛场地都在国外,所以国内记者不多,也由此大多数人只是知道有Joyce这个人,却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但是今天不同,这次举办方在中国举行,所以先到来了,都是中国记者。
随着今天的报道播出,大概所有认识边沅的人都知道她与Joyce实为同一人了。
她突然止住了步子,不想再往前进,这次比赛只有两个亚洲人,所以她一进去就很有可能被认出来。
刚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感觉到了那个胸膛的温度,她急忙退后了两步。
眼前的人带着墨镜和口罩,穿着一身黑,似乎被她这一撞,撞得有点呆。
“师兄?”
纪则安笑了出来,顺手把眼镜一摘,那双泛着星光的桃花眼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怎么?几天不见,师妹就不认识师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