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在这里居然还能遇到个百年难见得天骄之子。”
万重道瞥见蓝光中的苏稷,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线,也不待左轻云回过神来,便将手中的桃木剑使出万分力气,刹那间狂风大作,将玄验广场的石板砖都吹飞起来。
黑色的狂风龙卷冲天而起,引得整个剑门西城人头攒动,个个都盯着上空,对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象议论纷纷。
“万重道,你这般肆无忌惮,就不怕执法堂的把你就地制裁吗?”
左轻云竭力抵抗着黑色狂风的撕扯,全身道袍都被拉扯得零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沿街乞讨的褴褛乞丐。
“我还巴不得他们来呢,只要事情闹大了,我就有进道门的机会了,至于你,恐怕少不得给放逐外门百年之久吧。”
万重道就是拿捏住了左轻云有错在先,只要他镇不住自己,那接下来就是按照自己的剧本发展。
看着那黑龙卷中不停支撑的左轻云,他那团金色光芒一寸寸被黑色吞噬,要不得片刻功夫便能将其彻底打败。
胜券在握的万重道此时停在空中,一边驾驭着桃木剑与左青云缠斗,一边用着余光观察着苏稷所在的那团蓝色光芒,哪怕是这番激烈的斗法,都丝毫没有影响到苏稷。
“不愧是天骄。”万重道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稷所在的方向,口中自言自语道。
“喂,我说小子,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就在万重道分神之际,一道耀眼的金光从黑龙卷里斜刺而出,包裹着一个人影向着万重道飞速袭来。
没想到左轻云还有这般的剑术,大出万重道的意料,原本自己师父传授的这套剑法就是气势磅礴,以大势压人,但是左轻云这般犀利剑术,直接找到了黑龙卷的破绽之处,借着全身玄力冲出包围。
金色剑光转瞬就至,还不待万重道来得及反应,就将他整个左臂刺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随即喷涌而出。
“小子,没想到吧,今天你犯到太岁爷头上来了,也别怪我收下不留情,等到将你斩杀,我再好好摆弄你那师父,看看是什么狗东西教出你这样不知好歹的徒弟。”
左轻云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正用玄气凝结伤口的万重道,看来冲出黑龙卷耗费的气力不小,连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待万重道将伤势稳定,左轻云拿着手中佩剑,向前划出,使出了他的拿手剑式一叶障目,只见一道弧线金光轻飘飘地向着万重道飞去,所过之处空气都已经停住,仿佛此时只有这道金弧还在空中游荡。
万重道盯着向着自己越飘越近的金弧,眼里的瞳孔都瞬间变大,毫无疑问,如果被金弧击中,恐怕自己的身体都要化成两截。
不待脑子反应过来,万重道手持桃木剑,下意识就是一记道若重山,这招将玄气倾斜而出,化作坚若群山的玄气墙,将左轻云和万重道隔了开来。
金弧在空中飘荡了许久,终于悠悠地落在了黑色玄气换作的群山幻象之上,顿时山石飞舞,一座座山峰被切割,崩裂的山石向着下方一众看客袭来,将其中的倒霉鬼砸的脑浆迸发,残肢掉落一地。
“看来左轻云疯了,在道门世俗腹地大开杀戒,看来这回是要鱼死网破了,他这般最后不过是落得个老死外门野观的下场,但是我却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道人,万重道心中已经明了,他斜眼看了石树旁的苏稷,不禁感到一阵厌烦,“天骄就是悠闲啊!”
来不及嫉妒苏稷,万重道将手中的桃木剑舞得残影重重,不断接下从四面八方细小的金色弧线,虽然不如一开始那条大,但是这些细小的金弧却更加缠人,总是会从刁钻的位置出现,威力也异常的巨大,万重道大腿中了两击,已是鲜血直流,可以看见内里白森森的骨头。
“可恶,还是玄力不够,再厉害的剑式也使不出应有的威力!”
万重道拼尽全力防御,体内的玄力就像决堤的江水,大量倾泻而出,眼看着体内的玄力所剩不多,只能将防御范围越缩越小,腿上自然又中了一击。
“小子,给我死吧,死!”
左轻云狂笑着,发疯般地挥舞着手中的金剑向着万重道发出道道金弧,再要不得半刻,估计万重道就能殒命其中了,而此时的玄验广场就像一个修罗地狱一般,处处都是血迹,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滩滩的血潭,而被金弧切割下来的肢体更是散落得到处都是。
如此惨剧就这么在道门世俗腹地上演,奇怪的是那执法堂的执事们却一个都没到,下面巡逻的执法堂成员也没有来,此事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万重道心中不禁一阵后悔,不应该走这样的捷径进道门。
“小子,给爷爷死!”
随着左轻云一阵大喝,一道金弧带着撕裂虚空的啸声向着万重道袭来,直接撕裂了他周围的黑色玄气罩子,刮过他的腹部,那万重道霎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手里的桃木剑也把握不住,整个人随着桃木剑一起摔落在血腥的玄验广场上。
“没想到吧,等爷爷送你上路了,就将你师父也碎尸万段,连带着你出身的道观一起消亡在这大地上。”
左轻云虽然使用玄力过度,连凌空的身法都有点支撑不住,但还是小心翼翼踏步走来,燃烧经脉换来的短暂玄力提升,可不能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毕竟眼前的小子剑术如此高深,看来来头不小,保不准有什么保命的护符法宝之类的东西。
眼看着左轻云就要走近万重道,随后就能将其头颅斩下,这时隐藏在西城不远处的执法堂执事赵经略不禁焦急起来,催促旁边一位老者道:“师父,再这么下去,那逆贼就要将前面的外门道士斩杀,您快下令捉拿那逆贼吧,否则此事传扬出去,恐怕有损内门的名声!”
只见那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呵呵地说道:“不急不急,旁边不一直还有一个小伙子看着他二人争斗吗?师父赌他在关键时刻会出手的。”
一抹光亮透进二人所在的房间,只见那老者赫然就是与道门掌教张承道一起下棋的紫阳居士杨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