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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国人权教育的实践创新(9)

案例研究方法的效果取决于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其一,案例的选取。为教学目的而选取的案例最好是不太复杂的、具有典型性、时效性的可信的真实案例,这样的案例可以调动起学习者讨论的积极性。国内外法院或人权机构——如人权事务委员会、欧洲人权法院和各国法院的裁决、我国现实生活中发生的真实的人权事例都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第一手材料。如在学习言论自由时,可以选择我国近年来发生的彭水诗案、王帅诽谤案、西丰进京抓记者案和渭南书案;在学习财产权时,可以选择我国财产权入宪后发生的一些拆迁事件,如重庆最牛钉子户事件;在学习人身自由权时,可以选择孙志刚事件和延安黄碟案;在学习平等权时,可以选择四川蒋韬案、乙肝歧视案和青岛考生状告教育部案等。这些人权事例就发生在学习者身边,与学习者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对这些案例的研究既可以学习到人权保护的基本知识,也可以激发学习者对我国人权现实的批判性思考以及对弱势群体人权的关注。当然,为了教学需要,教师也可以虚构一些情景供学习者研讨。但是,这些虚构的情景应当是可信的、符合实际情况的。

其二,讨论题目的设计。在案例研究中教师应将讨论的焦点集中在两个或三个主要问题上,学习者需要运用自己所学的人权知识和技能寻找人权标准,进行比较分析,解决具体的人权问题。教师在向学习者布置讨论题目时,应当做到清晰、明确,切忌使用模糊不清的语言。讨论题目一方面要紧扣案例内容,另一方面要能引起学习者对相关问题的进一步思考。以我国2009年发生的“王帅诽谤案”(2009年2月12日,在上海打工的灵宝市大王镇南阳村青年王帅以“河南灵宝老农的抗旱绝招”为题在网上发帖,披露当地政府违规征地。该贴被各媒体大量转载和跟进。3月6日,王帅被灵宝警方以涉嫌诽谤罪为由抓回河南。3月13日,被关了8天的王帅被取保候审。)为例,教师在向学生介绍该案的情节后,可以设计如下讨论题目:

①在该事件中哪些人权受到了侵犯,谁侵犯了这些人权?

②哪些理由可以成为限制表达自由的解释?

③为更好地保护这些自由应做些什么?人权受到侵犯的受害者能做什么?这些讨论题目涵盖了与表达自由有关的主要问题,为进一步的讨论和研究奠定了基础。

其三,教师的态度。案例研究重视的是得出结论的思考过程,而不是能否得出正确答案,教师对学习者的分析应采取一种宽容开放的态度。为此,从事人权教学的教师不仅要有精深的专业知识,还要有平等、自由、宽容的人权意识。

(三)角色扮演

让学习者通过实践学习人权,并将人权付诸实践是人权教育的重要形式。因为在人权实践中,不仅能锻炼学习者的动手能力,而且能使学习者在亲自操作中体验人权的价值。

人权法律诊所被认为是为在校学生提供人权实践的最好形式,“它在一个实质性的领域中,将模拟的和现实生活的实践与传统的课堂教学相结合,努力为学生提供传统法律教育无法提供的直接客户代理和操作技能”。但是由于学生规模的扩大和教育资源的紧张,在人权教学中普及人权诊所教育面临着诸多的困难。一种可替代的方式是模拟和角色扮演,即由教师担任协调员、学习向导和辅导员,为学习者分配不同的专门角色,如警察、受害者、法官等,让他们模拟真实生活。角色扮演的具体形式可以包括模拟审讯、假想的采访、模仿游戏、听证会和法庭等,教师应结合不同学科学习者的专业特点,为他们设计不同的情景和需要执行的任务。例如在学习工作权时,教师可以设计如下情景:失业女子莉莉终于得到了一个公司面试的机会,这项工作是她梦寐以求的。在经过严格的面试后,她得到了那个职位。但在签订合同时,公司人事官员声称,她得到这份工作的条件是她必须签署一份声明,承诺在未来两年内不要小孩。在这个情景中,教师可以先为学习者分配莉莉和人事官员两个角色,由扮演者决定故事的结局。然后变换情景(如已怀孕)或增加角色(如丈夫、工会代表等),重新组织角色扮演。在角色扮演的过程中,学习者可能会对公司为什么要求签署声明、公司的做法是否侵犯了某些人权以及莉莉作为受害者可以采取什么行动等问题有更深刻的理解。在这种理解的基础上,教师还可以组织学习者对工作权、性别平等、歧视等领域进行进一步探讨。

这种角色扮演的表演实践,不仅可以使学习者掌握某些实际操作的技能,而且对于让他们体会其他人群的感情和想法以及某些问题的重要性也具有特别的价值。

(四)人权实践

有条件的学校可以组织学生直接参与社区志愿工作,让学生走向社会,接触人权主体,拓宽视野,增强对人权的直接认知和感受。通过志愿工作,学生能学习、观察和体验我们社会日常生活的需要,了解人权问题的存在和保障人权的必要性。一些国家设有专门的社区志愿工作项目,为学生提供参与和了解社会的机会。如印度政府设立了一个青年志愿服务组织——国家服务规划(National Service Scheme,简称为NSS),这是印度最大的志愿学生青年组织。它的目的是使学校与当地社区和社会保持更密切的联系,培养学生的志愿精神。志愿者主要在一些人权问题较严重的地方从事志愿活动,这样,他们能深深地体会到现实生活中真实的人权状况,并进而思考他们自己、其他人和组织如何才能使人们生活得更好。学生的志愿活动是学校课程的一部分,他们在完成志愿工作后可以得到一个证书和学分。印度的学生志愿活动体系是与其本国的形势和存在的发展问题紧密相联的,我们不能简单地加以移植。但是它所提供的在学校教育的框架内开展学生社区志愿服务的理念,却值得我们重视和借鉴。

除了在校学生的实践活动外,人权实践的方法在各类赋权教育中也是必不可少的。一般而言,为了向权利受害者提供人权教育,教育者会事先准备相关的人权文件作为主张权利的资源,并在教育过程中将这些规定特定权利的法律术语转换成民众容易接受的语言,使它们对于学习者的真实生活有意义。但是这些方法对于赋权教育还远远不够,教育者还必须与学习者进行积极对话,鼓励他们将人权意识诉诸实际行动。(如新西兰毛利族人在了解了联合国《发展权宣言》后,成功地依据发展权在新西兰法院提起诉讼。法院的判决重新解释了《怀唐伊条约》,并支持毛利人对祖传土地的权利。又如菲律宾的几个非政府组织在向渔民进行人权教育的同时,还支持他们起草渔业法案并游说议员,希望使该草案成为正式法律。学习者的参与本身就构成了人权教育的一种形式,这种参与方法在赋权式的人权教育中尤为重要。因为对于那些急切需要帮助的人们而言,他们需要的不仅是人权知识,更重要的是解决实际存在的人权问题。如前所述,社区人权教育必须与社区的人权实践紧密相联。没有社区成员的积极参与,社区人权教育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社区成员为了解决共同面临的人权问题而采取的共同行动,既是人权教育的结果,也是人权教育的一部分。在参与的过程中,社区成员的人权意识和维权能力都会得到提升,他们也会因此而变得更加自信。

(五)人权调查和研究

人权话题提供了许多独立调研的机会。人权研究可以是利用图书馆或互联网进行的正式研究,也可以是借助个人采访、舆论调查、媒体评论和其他收集资料方法的信息研究。不论是个人项目还是集体项目都可以提高学习者独立思考和资料分析的能力,并有助于增强对复杂的人权问题的理解程度。人权调查和研究的过程既是学习者获得人权信息的过程,也是学习者人权意识形成的过程。调查和研究活动应当有一定的目的性和针对性,初学者最好在教师的引导下进行。如在学习妇女权利时,各种广告、书籍、教材以及学校和社会活动都为两性分析提供了很好的素材。教师可以鼓励学习者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方面展开调查研究,也可以为学习者提供具体指导。如安排学习者把本校的教学大纲和教科书仔细检查一遍,看“历史”课是否像对男性人物那样认真注意讲解妇女的作用?“经济学”课是否讨论劳力市场(家里家外)的女性问题?“法律”课是否探讨妇女与财产问题?讲到“政府”,是否注意女性任职人数不足的问题?讲到“科学”,是否对女性的贡献给予了足够的评价?是否鼓励女孩擅长数学、科学和计算机?“文化课”“语言课”和“艺术课”教学的性别划分程度如何?等等。又如在学习弱势群体权利时,可以安排学习者分组调查特定弱势群体(残疾人、农民工、妇女、儿童)的规模、地点、历史、文化、当前生活状况和主要权利主张。

(六)学习旅行或参观

学习旅行或参观可以拓宽学习者的视野,是学习者主动参与学习的一种有效方法。学习者可以选择一些具有人权教育意义的地方,并事先了解参观目的地的历史,这样能够更好地理解现场讲解员的讲解并有针对性地提出问题。如果学习者在参观前后有机会与教师或同伴共同讨论他们的观察与思考,那么学习参观的直观经历和体验会在学习者心中留下更长久的记忆。

本章小结

人权教育的顺利开展,有赖于非政府组织和公民社会的积极参与,非政府组织是人权教育中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我国在开展人权教育时,应充分调动半官方人权非政府组织、民间人权非政府组织和海外人权非政府组织的积极性,针对不同类型非政府组织的特点和现实发展状况采取不同的支持措施。除了正规的学校教育外,应努力开发新的教育途径,如利用大众传媒开展人权教育,开展社区人权教育,在家庭教育中融入人权观念,通过图书馆、博物馆等文化事业开展人权教育。参与的方法是人权教育的有效方法,它体现了平等、尊重等人权价值,有助于人权的信仰和行动,也有助于批判能力的培养。在参与的方法下,人权教育者应当是引导者。参与的方法主要包括集体讨论、案例研究、角色扮演、人权实践、人权调查和研究、学习旅行和参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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