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夜有些迷眼。
今晚他很清醒，没喝酒，没吃饱。
李迅走在旁边，小巷墙上雨水顺着屋瓦滴落。
雪百顾已经离去了。
李迅拖沓这鞋道：“要参赛也是有门槛的，不是想报就报的。”
调宇插着兜转头，随口一说：“钱吗？”
李迅笑了笑，掏出一根烟点头道：“还不少。”
调宇从衣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他从蝴蝶LiveHouse打工时所存的所有钱，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吧。他将银行卡交到李迅的手中，咬牙道：“不管多少，报。”
李迅这下笑的更开心了：“还真是拼命呢，我看下个月房租都交不起了。”
调宇穆然，对啊，还有房租。这么多个月待在李迅的家里，他只有睡，只有吃。生活以外的费用似乎都是李迅在承担。
他似乎还像个小孩，没有收入，没有成年。他对于自己的生活封闭似乎打上了标签，他的朋友没有几个，他是生活很平淡。
调宇站住，小巷上的雨滴正好落在他的眉毛，落蝶扑扇。他转头对着李迅道：“你有钱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似乎，现在他只能这么问。
李迅摸了摸口袋，最后也掏出一张银行卡道：“不多不多，也就几千吧。”
调宇点点头，他现在似乎有些犹豫了，参数或不参赛。参赛意味着自己的自私，李迅没有理由跟着花钱报名，比赛中的强度很高，风险很大。
李迅看了他一眼，似乎得知调宇在想什么，接过他的肩膀道：“喂，想什么呢。知不知道，这次的《民谣记忆》正好举办在宇都，我说怎么这么巧呢，在程心的老家。而且啊，要是我们在节目里取得好成绩，说不定会有什么大公司找我们呢，后半生就不愁了。”
调宇摇晃眼神问：“报名的期限是多久。”
李迅拿出手机，查看了下雪百顾曾发过来的信息，上面都是关于《民谣记忆》的信息。他看了一圈，在最后的右下角找到了：“期限是......1月27日。”
调宇吸了一口气，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底了，距离期限似乎只有二十几天了。
李迅接着说：“万幸的是我们市的出现名额还是没有出现，也就是说还有三个。”
“三个？”
“对，就三个，一个市。”
调宇跟着月光走，他边走边想，凭自己的琴技，能闯进所谓的《民谣记忆》吗。
可以说，完全不可能。他清楚他自己，这几天沉醉于酒吧，靠着那一千多的低保生活，他不是没想过改变，只是能力不够。
只是程心来了，他才想改变。他很脆弱，一个人的改变很脆弱。
调宇想了下定弦咬牙道：“我.......这一个月不去月色酒吧了。”
李迅跟在后面点点头，他明白含义，他故不在意的双手枕在头后：“那我也不去了。”
“啊？”
“干嘛。”
“不是...你这是做什么？”
“啧啧，不就个小比赛，走，我们一起参加！”
调宇惊讶的转头看着他，而李迅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面容，大多的都是祥和。但调宇心里并没有劝说，也没有理由劝说。
也许他想有一个人同行。
李迅虽然说会弹的吉他曲目和技巧不如调宇，但独特美妙的嗓音足以让评委们眼前一亮了。可惜《民谣记忆》比赛不能两人组队参赛，比赛仅支持一人参赛报名，原因是因为公平性。
回到出租房的两人已经精疲力尽，调宇拖着身体竟然房间，眼盯着天空，竟有些茶红。
李迅靠在门框上，抱着胸问：“那是早霞。”他走到调宇的身边，也靠在窗边，微风吹过耳畔。“代表这明天要下雨。”
调宇笑了一下：“都是骗人的。”
李迅也有些疑惑，自言道：“不会吧，这是句名言，小孩子都明白。”
调宇摇摇头，道：“生命是有光的，的这句话是骗人的。”
李迅不会明白，这句话是当初程心写个调宇那封信上写的话。
他背对着李迅说：“李迅，我是不是很自私，很无知。”
李迅接过调宇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我背井离乡，离开父母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就是你。你要说你自私，不如说是我。虽然我很讨厌自己的父母，但他们毕竟养了我十几年。内心的愧疚，肯能永远都无法弥补了。”
调宇看着月空，问：“你想过回去吗？”
李迅嗤了一下：“回不去了。”说完就拜拜手，关上门去了客厅。调宇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有着烟味。
他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9.12分。他不顾太多了，时间，契机，他都需要。调宇拨打了名为“耿老师”雪百顾所推荐的号码。
拨打的通话等待声，如同世间最后一处声音，他距离打电话这种心态是上次程心走时拨打的电话。
“你谁。”随后的就是翻书找柜的声音。
调宇感到奇怪，放大声音：“请问是耿老师吗？”
耿执不为所动，耳朵打着肩上靠着接电话，手中用钢笔笔画着一张谱子。他听到不是熟人的声音，并毫不客气的回道：“小伙子有什么事情快说。”
调宇感觉还有戏，便客气的道：“耿老师，我是雪百顾的朋友。今天来就是向你请教一下关于民谣歌曲。”
耿执放下笔，点点头，能找到他电话的大多都是通过他熟悉的人所推荐。他右手接过电话，道：“关于什么事情。”
耿执最不喜欢的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一句话不说清楚，断断续续的。每天所慕名要他请教的人数不胜数，他也放平心态。
这个电话是今天的第七个了。耿执也是新奇，有人敢在他工作的时候打他电话，就连她的女儿打电话他都要说，说不要晚上打他电话。
不过他今天心情有些格外的好，桌上的是谱子是当代著名民谣歌手袁朗最新创作的曲子，让他来作词。
调宇回道：“就是关于这期《民谣记忆》，我准备去参赛，离报名参加预选赛只有一个月了。我是一个酒吧驻唱民谣歌手，想请问你我能通过自己的能力通过选拔吗。”
耿执点点头，一般他遇到这种问题都是直接挂电话的。他也不怕带坏风声，就是他觉得纯粹浪费时间。
不过他也会给这些小歌手细细的分析，给他那些所谓有潜力的民谣歌手提供明路。他拿起一个本自言道：“好吧，既然是酒吧驻唱歌手，那就会有一定的乐理基础。现在的流行歌应该都是倒背如流，这都不是问题。”
“这样吧，你试过去街边卖唱吗？”
“啊？”
“你试过去街边卖唱吗？”
调宇准确的摇摇头，回：“没...没有。”
耿执放下笔，道：“你明天去试试，给你推荐最好是晚上，因为大多成功的都是晚上的。而且晚上不丢人，人流少。好吧，后天你有消息了再打我电话吧。”
调宇脑子蒙的厉害，实在不明白耿执所说的意义。
耿执敲定笔尖：“你叫什么名字。”
“昂昂...调宇”
“调宇....”耿执在白纸上写出漂亮的隶书字体。
电话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挂了，甚至还没有道别。
调宇摸不找北，他静下来，再次回忆耿执所说的每一个字。他不是怀疑耿执是不是在耍他，他想耿执嘴里说说的“成功”到底是什么。
他似乎一下打通了，抓起吉他，一脚踹开了李迅的门。李迅此时正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准备睡觉，这一下子被惊醒了，惊恐的抓着杯子看着调宇。
“你......你干.......什么？”
调宇看了几眼，抓起李迅刚脱下的衣服有扔回他床上，关上门道客厅道：“快点穿好，出门有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