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对裴寂和李天河的过节也曾耳闻,但是他认为,朝中大臣之间发生个小摩擦是非常常见的,况且李建成性格忠厚,裴寂虽然是自己太子府里的人,也曾不止一次来向自己这个太子诉说李天河种种不是,他也不过是得过且过,好生劝慰一下裴寂。
他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在李天河裴寂中间和稀泥,却万万不曾想到,今日裴寂居然直接说要杀死李天河,自然心中吃惊不小。
“裴大人玩笑了?没有皇上旨意我虽身为太子也不能随意杀死一个朝廷命官,况且还是当朝宰相。你,刘文静,李天河三人的过节,我也曾听说,但是同在朝廷为官,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不愉快些呢?况且,父皇年龄大了每日还要这么多国事要处理,我们这些做臣下,臣子的,不能为其分忧,最起码也不能给他在添乱才是!”李建成吃惊过后,瞬间恢复了冷静。
“太子你好糊涂啊,老臣就是看着皇上龙体衰退,一天不如一天了,才劝太子应该尽早从长计议,秦王府上人多势众,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秦琼程知节徐世绩等人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在看看咱太子府这边,王珪、韦挺、李纲、窦轨、裴矩。竟是些文臣,武将是一个拿得出手的都没有。”虽然辅佐李建成的都是惹不起的世家大族,根根交错,李世民那边因为其用才不问出处,所以才出现了这些文臣武将,武将李建成这边基本是处于弱势。
虽然李渊给李建成安排的班底,有前朝名臣,有忠心的母家亲戚,这强大的人脉,完整地构建了李建成在朝中几乎难以被撼动的政治势力,但是李天河等一些人,却被皇上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
“一旦真的皇上驾崩,你兄弟二人反目,谁输谁赢,真的不好说”裴寂说着连连叹气,此时朝中局势已经明朗,从晋阳李渊起兵的那些老臣以刘文静为首,俱唯李天河是从,听李天河的,也就是听皇上的。秦王以长孙无忌为首,都是秦王自己打天下收复的旧隋将。还有李密的瓦岗那些草莽英雄,而太子李建成这边,虽说都是些世家,但是真的有这么一天,这些世家就是些墙头草靠不住的。更何况李天河现在身后还站着一个太原王氏,到时候若是真的全体倒向李世民,李建成的太子地位难保!
若不从长计议,到时候一旦秦王有了动静,太子这边势必会处于劣势,李天河刘文静等人肯定不会向着太子的,能保持中立就已经不错了,就算秦王将来没有争夺太子之位的意思,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可未必不会撺掇。
“裴大人,现在父皇还在,况且我兄弟二人感情一如从前,就算退一万步说,父皇真的龙体不行了,我相信世民也不会跟我这个大哥争夺皇位的”李建成觉得,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况且这话一旦传进父皇耳里,父皇会怎么想?那些大臣会怎么看他这个太子。李建成生性敦厚,万万没想到李世民将来有一天会因为争夺皇位跟他兵戎相见。
“裴寂大人说的不无道理,臣对此事也深感忧虑,太子我们应该从长计议才是”听完裴寂的话,李建成坚定的支持者魏征也开口觉得裴寂担心不无道理。
看这二位心腹大臣都如此说了,李建成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那依你二人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依臣之见,为今之计,只有舍太原而保太子地位”裴寂早就想好了计策,只等李建成开口。
“舍太原??说来听听,怎么个舍法?”此时李建成也被说的心里有所动摇,本来李建成是没这些心思的,可李建成跟李世民不一样,没有自己的主见,故此裴寂这一番陈说厉害的说辞,让李建成的心里有所动摇。
“刘武周联合突厥的兀通可汗陈兵并州,必定会和太原开战,李天河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亲自率兵前去保守太原,太原守城的是齐王元吉,据臣所知,齐王从小与您交好,臣觉得,太子可马上修书一封,叫齐王等李天河大军一到,马上弃城奔长安,如此,太原就是一座孤城,凭李天河手下的三万兵,绝对难以抵挡刘武周和兀通可汗,况且李天河和兀通可汗是旧仇,到时候仇人相见必定分外眼红,就算李天河侥幸逃回长安,太子可以马上参他一本,皇上必定会令他解职,如此太子便可以去除一个心腹大患!”
“再有明日,太子率兵去接应安兴贵,此行,以老臣想来,应该是必定能成功,因为安兴贵是李天河举荐的人,老臣虽然不齿他的为人,但是对他的能力还是认可的,这一仗必须成功,到时候就可以和秦王李世民分庭抗礼,臣和魏征在去说服一些皇上手下的比如柴绍这一类的人,太子在朝廷上的话语权就有所保障了。”
“裴大人可真的是处心积虑啊,这一番计划简直妙极,在下叹服!”魏征自以为自己足智多谋,可跟这位当朝右仆射比起来,还是差的远!
现在这俩人就等李建成点头了,只见李建成还是犹豫不决,裴寂道“赶快下决定吧太子,万一晚了被秦王抢先下手了,大事可就不好了,到时候悔之晚矣!”
魏征故意激太子道“如此心性,怎么能成大事,想做一国之君,当有果断的气势,若不然这个皇位被李世民抢去,太子您可就任人宰割了”
这一番话,终于促使李建成下定决心,当即给远在太原的齐王李元吉写了封信,叫人秘密快马送到太原齐王府上。见太子终于同意了,这位右仆射裴寂大人心情大好,终于可以把李天河,刘文静一锅端了,这下左仆射的位置可就非他莫属了,不止如此,朝堂上除了皇上,再也没有人能钳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