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从指尖划过,等我们意识到时,已经入冬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萧条酷寒,往年这会儿,早已经下了几场大雪来宣告冬天了。但今年到了现在还在下,怪的很,但也没什么人在意这些。
过两天就是元旦了,因为这是我们入学的头一年,学校划了一天让我们庆元旦。
说实话,我是不大喜欢应对那种闹腾的场面的,但看着米蔷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无端多了几分期待。
因为过元旦,整个学校都难得看着喜气洋洋的,校长也给我们开了特例,每个班可以放三四个人出去采买东西。
米蔷问老侯拿了班费,二话不说就过来拉着我出去买东西,张凌渊一看我走,也跟着来了。米蔷问我要了小电驴的钥匙,张凌渊则骑着他自己的。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我紧紧抱着米蔷,虽然前面上了挡风罩,而且还多了个米蔷帮我挡着,但冷酷的风还是不遗余力的向我扑来。因为就出来采买一下东西,我就没戴上三件套——帽子,围巾和口罩。现在的我简直是悔不当初啊,我紧紧缩在米蔷背后,米蔷即使在这冬天,也是火辣辣的过冬,就穿了一件保暖内衣,一件线衣,外面套着学校的万恶红色厚校服棉袄,所以现在也是冻得瑟瑟发抖。一时之间,我们冻得难得全程安静,直到买好东西回了教室,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始闲聊。
因为元旦完也就意味着快期末考了,所以元旦晚会安排在了周六下午,周日元旦歇一天,然后照旧上课。米蔷已经采买好了东西,等明天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正好可以拿来布置教室。同学们早都已经压抑不住地兴奋了,所以上课总是走神,被老师骂了好几节课后,才稍稍冷静下来,认真听课。
第二天,我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去了学校。到了教室后,才发现我已经来的很迟了,起的更早的同学们早已经坐在座位上讨论下午的元旦晚会了。
我走到座位上,张凌渊递给我热豆浆,然后接着做着他的习题。我放下书包,尝了尝豆浆,果然温度适温,“大张同学,来了很久了吗?”他边写着习题边回道:“没有,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这样了。豆浆估计是因为冬天,这个杯子保温效果不好了,所以才凉了,明天再重买一个。”我笑道:“别买了,这个正好晾温,多好。而且明天是周末,你要等我去了再买吗,我可不想陪你出门,外面太冷了。”张凌渊停下笔,转头极快的亲了亲我的嘴角,又一脸淡定的接着写题去了。我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到我们。我拍了拍张凌渊,没再理他,也拿出习题开始写。
上午这几节课的老师们也都知道下午庆元旦,同学们心思都不在课本上,所以就把时间留给我们写课余作业了,写完就可以布置教室了,同学们高兴的起着哄,喊着“老师万岁”,老师们似乎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笑的合不拢嘴,还提前给我们元旦祝福。至于班主任们,据说是去聚餐了。
学生们彻底没人管了,教室里是人声鼎沸,楼道里是跑来跑去的声音。我被吵的半天都没写完一道大题,看着张凌渊还在那儿心无旁骛的写着,我气闷的撅了撅嘴,拿走了他的笔。
张凌渊这才看向我,“怎么了?”刚说完就似乎明白了什么,“嫌吵?我们去图书馆?”我想了想,图书馆的确是个好去处,总不至于去那儿闹,就是…,“图书馆今天开着么?”张凌渊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咱们溜达着去看看,万一开着呢?”我应了一声。
张凌渊拉着我走在楼道,路过的教室都是张灯结彩的,桌子围着大圈儿,人潮涌动,有的不是这个班的学生都能混进去参观一番。除了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他们没有过元旦的时间精力,一个个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老师的统一复习。我们悄悄地走过,丝毫不敢打扰到他们。
到了图书馆,竟然还开着门。我们走进去登记了一下。张凌渊便径直拉着我走到了后面其中一个书架间,把我抵在了书架上,低头深深地吻住我,我仰着头,承受着他的气息,腿不禁有些酥软,便揪住了他的衣服。撑不过一会儿功夫,我就有些受不了了,但他依旧紧紧搂着我的腰,不让我逃脱。直到我喘不过气来,无力的推了推他,他才放开了我,我抵在他胸口。这突如其来的吻,让我久久不能平复呼吸,等一缓过来,我就推开了他,不满的低声道:“你疯了吗,万一被人看到,你怎么解释?”张凌渊伸手把我拉到怀中,宽慰道:“不会的,这里监控常年不开,而且我们在最后面一排。再说他们都忙着过元旦,除了我们也没人来这儿了。”我这才放松下来,“你这是预谋已久啊,监控都注意到了。以后再这样,我就…我就…”我怎么想也想不到能威胁他的举措,这个人太‘无耻’了,一切手段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你就怎样啊。”他见我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凑到我耳边低声询问到,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洒到我的颈间,我不禁缩了缩脖颈,推开了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随意选了两本书打发时间,坐到了靠窗那边的桌子上。
冬天的天总是灰蒙蒙的,一丝阳光都透不出来。我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的摇摇欲折,但却总能顽强的挺下去,多么坚韧的生命力啊。
我收回目光,看向张凌渊,不知不觉间,已经四个月了,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也保持不闻不问。这么长时间,我总是要求自己不要有任何期待,就怕他有一天会突然消失,可现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我的心都已经幸福的不得了了。如果有一天他要走,我该怎么做才能舍得放手。
张凌渊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看了看我,笑着问道:“怎么突然用这么生无可恋的眼神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重展笑颜,开玩笑的回道:“没什么,就是酝酿一下感情,一会儿跟米蔷装可怜,说你欺负我。”张凌渊深深地看着我,在我感觉自己的伪装要被看穿时,他笑了笑,说:“你跟米蔷说了,她也不敢造次。”我点了点头,敷衍的吹捧一通,翻开了面前的《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