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若云祭司向她走来。
“你今日唱的那支曲子……”
“啊?见过大人。”她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福身行礼。
“我……”
“这支曲子从何处来?郡主?”
“不过翩然一梦耳。让君见笑了。”说完行礼。
“为何唱之也?”
“怡情之作罢了。”她应答道。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娶我。
我在心中暗暗想。
每次见到他都会激动呢,呵呵。
这样原本很美好的未来,为何心中会如此的沉痛,有什么将要破土而出了。
可她却记不起来了,这是不是很残忍。
撼动不了那个人在她心目当中的分量丝毫。可是她却将他忘记了,怎么会这样。他不住地摇头思索,像又不是他。
一腔痛失挚爱的感觉尽付琴声。
衹愿为他而跳天下作最美的舞,歌唱天下最美的歌。因为,你是我的心上人。子云……
我默默将他放入心底。
“我素来不喜谈及命理,荒诞怪论。之前好像梦到了一个女子,在忘川那畔化作曼珠沙华开在地狱之边。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似乎是你。郡主……”
“是么?”
为什么她会化作彼岸花呢。却是为何?要被他如此梦到她呢。
“她说,‘彼岸只为你盛开’”
“彼岸只为你盛开?”
他说完,像是才醒悟过来道:“兰陵郡主,即将出嫁。”
偌大的金色宫殿苍茫万里,他俯首望着这天下,身后的郡主在静静地凝望着他。喃喃道:“即将出嫁了吗?”
“兰陵郡主。”他转身走近。
“……对不起,予!”
“为什么!”想起所看到的景象,她的泪水缓缓滴露。他温柔地为她拭去,“莫哭!”
“我要去见兄长!”
“你……”“松手啊!”她怒斥道。
远方的那人正走过来。她迫不及待地道:“兄长,我有要事和你商谈。”
“祭司?”他偏过头来看着他。“你们慢聊……”
“我们的曾经你也遗忘了吧?”他缓缓叫住离去的她。
“可我只愿与我心中的那人在一起。”“到底是谁!”她沉痛地摇摇头,早已遗忘。
“再也记不起来了……”她抽噎。
她逐渐远去,渐行渐远。
这里是凡间……她去寻他时不慎触动了机关,思起了以前的旧事。这次,鬼君出关,非他所能阻拦。
希望醒来还是以前的那个她,静静祈佑。
“出嫁?”她愣住。
“这……。”
还是不肯出嫁吗?
“郡主你都要及笄了……”
“我与那人的婚约可还作数?”
那个夏日的萤火撒满了整座王宫。
“嗯!”
“那就好!”她朝他灿烂一笑,行礼道谢。
而后拜退。
这个王叔,当今的陛下。她自幼父母双亡。也算这个王叔将他们兄妹几人过继到自己身边抚养长大。
江山得来不易。父母未能继承前业。
他们年龄尚小。
衹入了宫廷。待他们如己出。惜父母先前曾给丞相之子与幼时的她指婚。
后来他担了祭司兼监国。
而她封地兰陵。受封郡主。
因其舞翩翩,态若鸿鹄。
故号曰“鸿鹄”。
及笈之时,其为舞。
故拟字翩翩。
她仿佛生来都只是,为那人一舞。
几年后。
王崩,而立其子,墨为新王。
原本烈阳般的天气。却突然变成了墨黑色的天空,一望无垠。
有诏云:普天同庆,兰陵郡主,择日出降。举日赦天下。
她一遍又一遍地叮嘱自己,这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为了他们的未来。
她笑得淡然。
“郡主,您请换上这服饰,异国之君还在殿厅等着……”宫女呈上舞服。
明明就快要成婚了。却是为何突然间登上王位,却要她前去献舞于外人。
“予不跳……”见他过来,她摇头道。
“你必须跳,澜姍!”
一舞毕,结果不如人意。
梦中……
异域之界开满了熟悉的花——曼殊沙华。
我不知道的情况下。
他被派到战场。
我身着彩凤流仙裙,梳着八宝玲珑髻。
巧笑嫣然。
试了一下刚绣好的嫁衣,穿着正合身,却得到一个消息——“他死了!”
她匍匐在地拉着君主的衣摆。
“长兄,你在骗我吗?你说好的助你登上王位,就将我嫁给他。”
她好容易偷到的诏书,长兄改了诏命。许多人才免于一死。
“他已经不在了,你清醒一些,即日启程吧――!”说完挥一下衣袖而离去。
她含着泪,伏在地上不愿醒来。
长兄逼着他上战场。
说是这样才能迎娶我。
踏上异途归程,舞宴上,原本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他却硬要她献舞。
心情格外沉重。
子云、二兄、叔父这些人。
还有好多,都是因为她害了他们吗?
她闭目想静下来却无可奈何。
仅仅只想要与他一起,为什么不可以?
于是她创作了一支断肠曲,整日以泪洗面。
“神哀兮九洲,钟情乎不得。美人隔兰兮相望,如玉之莹洁。”
“相怜兮苦短,君子兮绝緣……”
“悲莫悲兮永别离!”不由泪不停流,无语凝噎。
长达三天三夜的远嫁,终于到了。她化上淡妆,掩盖藏不住的悲切。这世间无人懂其,唯有琴音懂。
她加封了广陵公主。派往北漠联姻。
一旁随嫁的侍从侍道:“郡主,王上要我提醒你来时曾说的话——终身不再回,长相喜乐。”
“嗯……”她恬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