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夜整夜的睡不好。总是惊醒。惊醒后,窗外总有灯光。窗外总是光明。她有时静坐一夜;有时打着灯光,看着书;也有时会有晶莹的泪花在黑暗中闪烁。
“林栖。”
简简单单两个字。可那声音却让林栖落荒而逃。她的身后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她没回头。
身后的男生停住了往前追的脚步,叹了一口气。独自一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电话突然响起,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出,嗡嗡的响个没完没了,大有不接能打到手机关机的趋势。林栖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伸手拿过手机。
“喂?哥。”
语气中带有惊喜与意外。
“你怎么刚才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男生的嗓音很低沉,带着着急,可又在听到她声音后静静淡下来。
林栖开了免提。
“刚才在洗头发。”
那头男生大呼,“大中午的你洗头发!?”
大惊小怪。林栖默默想。她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怎么了?!”
男生没有回答,那头静了一会。
“我就是怕你再做傻事。”
林栖安静了,很久之后她感觉眼睛有些酸,她哽咽出一句。
“不会了。”
“都过去了。”
显而易见,男生不会安慰人。声音呆呆的,带着刻板。
林栖的眼泪没坠。她问他:“有什么事吗?”
男人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我准备回来了。”
“真的?!”林栖从床上蹦起。“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
林栖听罢往前走了几步,翻开日历,“还有……两个星期?”
“嗯。”
那头似乎有什么事情,很急。男生没再多说,“挂了,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林栖按下红键,将自己摊在床上,灯光有些刺眼,她将手臂搭在眼上,空气中带着一丝沁香。她小声说了句什么,随着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要回来了啊……可以等到了吧……”
“林栖!”
一双手猛然拽住她的手腕。
“别碰我!!!”她尖叫。
男生立马放开了手。“林栖……”林栖的眼里满是凄哀,她看着他,“还不够吗……吴空……还不够吗?!你害我的还不够吗!”
是一片寂静。好半晌,才缓缓听见一句懦弱的回答。
“对不起……”
林栖可笑的看着他,用一种悲观的眼神看着他。
“对不起有用吗?”她问。
她的声音尖细无比,“你为什么一点改变都没有!?对不起能改变什么!如果不是你,我…我怎么会……你只会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听烦了!你别找我了!我求你了!”
所有的怒吼都化为平淡,“算我求你了。”……“行吗?”
男生动了动嘴,双手握在一起,眼里都是急促,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确实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有些错,无法挽回。林栖只听见男生小小声的一句。
“……对不起……”
她后退几步,对着他摇摇头,转身跑去。
如果对不起真的有用,世人又何苦那么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