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风狂,鼓鸣,旗乱,大宇史上有名的“延州之役”,轰轰烈烈在天地间上演。不知何时,天空飘起大片的雪花,似为这惊天之战而献舞。
夜银风傲然跨在战马上,挥剑指令,俊眉飞扬,傲气顿现!以雄鹰克雄鹰,本王要你北疆折翼!
冥离漠淡然的脸上一片凝重,眉峰轻蹙,长鞭所指,血影纷飞!北疆人崇拜雄鹰,却也最擅长与雄鹰交锋!本主要你心服口服!
雪,越落越大,厮杀,越来越壮烈,雄鹰的利喙啄向北疆军,恶嚎一片,北疆军的猎手抓下雄鹰一羽,死伤惨重!
“主子,这样下去,我军的战马势弱,颇为不利。”本就是以少对多,若不是雄鹰阵法,恐怕伤亡更甚,夜月凝眉,“主子,莫若我和夜星带几十兄弟去擒住冥离漠!”
“没有把握,枉自送命!”夜银风淡声拒绝。手中长剑忽然在空中画一个圈,立刻,雄鹰两翼合拢压进,卷起一阵狂风,与此同时,鹰首则猛地收缩避开,北疆军顿时被挤成一团,人马顿翻,伤亡惨重。
冥离漠长鞭一挑,在空中蜿蜒,北疆大军立刻化成一条长蛇,灵巧躲避两翼卷起狂风的威力。
“拿长弓!”冥离漠冷吼一声,身旁的离空立刻递来一张金色大弓。
弓成满月,三支利箭破空而去,如闪电般飞向夜银风。
夜银风身影陡移,一支利箭擦着他的盔甲划过,一只利箭将战马射翻在地,一支则冲向夜银风身后的战旗,半路却被夜星挥剑迎上,生生挡住一击。
“主子!”夜月挥剑砍杀一个冲上来的北疆将士,回眸却惊见主子身影如鬼魅,顷刻越过千军万马,如流星般冲向冥离漠,顿时大惊,策马一路杀过去。
夜星被那一箭之力所伤,胸中气息微乱,待平复过来,看向远方时,一时怔住,却见漫天落雪中,一道银色身影,宛若天地间最耀眼的光芒,脚踏一匹战马,猛地将手中一把短剑挥出,剑光划破雪空,银芒与雪色混在一处,带着凌厉杀气扑向冥离漠。
冥离漠挥出长鞭,迎上那道银芒,却惊见那银芒如鬼魅般穿破长鞭,带着一道戾气,生生刺进自己右臂!
“主上!”身畔离空大惊,主子竟然被北宁王所伤!
想乱我军心!好!这一剑,是本王还你的!夜银风对冥离漠冷厉一笑。一击得手,身影凌空陡转,顷刻又如大鹏般掠回大宇军中。
“北疆少主被我主帅所伤!兄弟们,杀啊!”夜月一见夜银风得手,顿时长啸一声,大宇士气立刻大振!北疆铁骑则一时心乱。
军心一乱,战局陡转!大宇斗志高扬,北疆节节败退!冥离漠星眸一沉,狠狠瞪了那银色身影一眼,长鞭在空中一挥,北疆军顿时打马后退,大宇军趁势斩杀,所向披靡,打得北将军如潮退般远去。
“王兄,我们杀上去!”龙域长剑染血,俊美容颜宛如修罗。
“穷寇莫追!”漫天飞雪中,夜银风勒住战马,看着远去的残兵,薄唇勾出一抹嗜血的淡笑。
冥离漠,你我的战争,才刚开始!
风疏雪浓,天地间飞扬着如柳絮般的落雪,映得黄昏如白日。
紫云满身雪色,欢快地推开离城防不远的一处简陋民居里正中的温暖小屋,嚷道;“姑娘,捷报捷报,主子今日以少胜多,大破北疆铁骑!”
一身雪色罗裙的矜尘正静静靠在窗前,借着雪光看手中一幅地图,听到紫云的欢笑声,清眸扬起一抹关切:“沐涵可好,他有没有受伤?”
“主子安好,姑娘放心。城防军都在传,说是主子于千军万马之中,掷出一把短剑,伤了北疆主帅!”说话的,却也是外出探听消息的紫风。
矜尘一颗悬着的心微微落定,舒一口气,轻声道:“还好。”
“不过这一场血战,大宇军也损伤惨重。”紫风微微叹息,看着矜尘黯然道,“兵将伤亡两万余人,虽然人也斩杀北疆三万人马,却是代价惨重。”
“大宇与北疆本就势均力敌,何况,延州大宇守军又处弱势,以少敌多,难免要付出惨重代价。”矜尘叹口气,转身走至木椅上坐下,将手中地图铺在桌子上,一直安静陪侍的碧荷则打开火折点亮蜡烛。
“姑娘,您就没有法子帮帮主子吗?大宇西南的援军还要一个月才能到延州,这么僵持下去,损耗太大。”紫云凝起可爱的眉,满脸期待地看着矜尘。
矜尘默默摇头,转眸看向昏黄烛光下地图上那些晦暗不明的线条,清眸有些悔意,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在那个世界,自己从未看过有名的《孙子兵法》,因为觉得一辈子都用不上,可是如今……
“姑娘,您也莫急,行军打仗原本就不是咱们能弄明白的,何况,王爷身边有很多大宇将士,他们一定会打赢的。”碧荷见矜尘秀眉微微凝起,上前给矜尘倒了一杯热茶,出言宽慰。
“是啊,主子也看过老王爷留下的兵书,对付北疆应该没问题,姑娘您放宽心就好。”紫风也劝道。
“我对沐涵有信心!”不管有没有自己的帮助,矜尘深信夜银风一定会打赢!不过,自己还是可以为他做些什么,一念及此,矜尘扬起如水清眸,一脸坚定,“紫风姐姐,我要进去军营,帮助军医照顾受伤的士兵。”
“那可不行,姑娘您是女儿家,怎能去照顾他们!何况,军中随时都有征战,太危险!”紫云坚决摇头。虽说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可姑娘是连主子都捧在手心的人儿,岂能去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