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对,沐涵,他很像我与你说起的那个蓝衣公子。”矜尘蓦然忆起那日济阳府中见过的男子。
“蓝衣人?”夜银风和夜月神色一顿,怪不得监视他的人都莫名失踪,这个人,看来是个劲敌。
“主子,他究竟是和顺王爷的人还是江湖人?这些人的身手,与年前伏击主子的那些人,相似。”夜星问道。
“都不是,他,该是北漠的人。”林轩曾提及,北漠有个善使长鞭、智慧卓绝的二王子,该是他吧。
冥离漠!等了如此之久,你终于出现了。夜银风凤眸染上一抹奇异神采。
“北漠?主子,南定王爷那里为何没有消息?”夜月知道南定王爷去了北漠边境。如果北疆少主潜入大宇,他应该知晓才是。
“如果本王没有猜错,这个二王子早就在大宇了。”那一身武功路数,精湛绝伦,绝对来自大宇江湖。
“沐涵,他为何要杀我们?”念及那个人曾出手救过自己,矜尘心里多少有些难过,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们?夜银风心里很满意,那份因冥离漠看矜尘的眼神而生出的气恼立刻消散,握住矜尘的手,“矜儿,这些就是江湖恩怨、朝堂险恶,你不怕么?”
矜尘摇摇头,清眸看着夜银风,满是坚定:“不怕。”
“好。”夜银风一双风眸满是温暖,“夜月,在此安营,休息一夜在走。”
“是。”夜月领命自去安排,方才一番厮杀,兄弟们着实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夜星早已领了暗卫遁去,他们自有他们的生存方式。
是夜,夜银风修书两封,急送北疆萧默然和京都林轩,又命夜影阁暗查冥离漠在大宇的一切行动。
晚风清爽,驱散了余热,也将那一抹厮杀后的血腥之气带走。
矜尘坐在马车边的篝火旁,身边躺在难得一副慵懒姿态的某人。
“沐涵,在想什么?”矜尘低眸,见夜银风长眸如星,在暗夜中闪闪发亮,心里觉得很安稳。
“在想矜儿。”夜银风勾唇浅笑,伸手将矜尘拉倒,靠在他的怀中。
“骗人,我就在你身边。”矜尘对那胸口轻轻捶一拳,嗔道。
“矜儿,你抬头看天。”夜银风低沉地声音满是温柔。
矜尘抬眸。暗夜下,星空闪亮,乍一看去,那些星星摇摇欲坠,仿若黑色夜空中透明的水晶。
“六岁前,父王常常带我在王府的星天阁看星子,那时,父王说,这星子就是天宇之眼,天上的人透过星子,看着他们在人间的牵挂。”夜银风搂住矜尘,回忆着儿时的点滴。
“沐涵,老王爷一定牵挂着你。”矜尘握住夜银风的手,她能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后来,我被师父接走,一走十年。期间只见过父王两次,再回来,看到的,就是他的灵柩。那时,先皇还活着,不过身子每况愈下,太子监国,和顺王爷暗中作梗,勾结奸臣,一次次将太子逼到极限,而四府老王爷中,只有东平太王还活着,我和默然十六岁,龙域才十二岁,自顾不暇,还要协助太子,每日如履薄冰。无论如何,总算挺过来了,我想父王,不会失望。”夜银风看着星空,说起少年时的坎坷,一时失神。
矜尘的心,跟着夜银风那淡然的语调渐渐收紧。朝堂更替,皇位之争,哪一个不是明争暗斗,不择手段,哪一次不是披着腥风血雨,血流成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沐涵的心渐渐冰冷的吧。
矜尘的心,很疼,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将手轻轻捂到夜银风的胸口,感受着那里的心跳,传递着手中的温暖。
夜银风感觉到那细微体贴的动作,心中渐渐温暖。小矜儿,就这样,一点一点融化冰封自己的那一层坚冰,将这颗心从那些凄惨的日子中解脱出来,从此不再冰冷。
“姑娘,你醒啦。”第二日,矜尘一睁开双眸,就见到紫云灿烂如朝霞般的小脸,笑着起身,接过紫云递来的盐水漱口,笑语,“紫云,是不是你家主子答应你骑马了?”
“咦?姑娘,你怎么知道?”紫云打来洗脸水,一双可爱的眸满是惊奇。
“自然是未卜先知喽。”矜尘起身揉揉小丫头的脑袋,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温水洗漱。
“难道姑娘将咱们银月宫观云阁的绝学学会了?”紫云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观云阁是银月宫一个特殊的存在,那里的人,武功仅能自保,却个个才华横溢,博览群书,而观测天象,未卜先知,是他们的绝学。
“傻丫头,笨得好可爱哟。”矜尘洗漱完,见小丫头崇拜地看着自己,不由摇头好笑,“我又不是万能的,怎么会懂那么多。”
“那姑娘怎么知道主子答应我骑马啦?”紫云可爱的小脸满是不解,拿起玉梳给姑娘梳头。
“察言观色。”矜尘一笑,任由紫云梳理自己的长发,“我呀,一睁眼睛,就看到小云儿发自内心的笑,自然就知道了。”
“哦。”紫云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姑娘聪明。
“好啦,咱们出去吧。小云儿肯定着急了。”待梳洗完毕,矜尘扶着紫云的手正欲出去,就听外面守卫问候,“主子早。”
营帐门打开,夜银风披着一身晨阳踏进来,紫云问安后,笑着退了出去。
夜银风冰颜温雅,眸中染笑:“矜儿,昨夜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