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从修炼中醒来的陈厄推开门打算去院子里活动活动身体,就看到旁边站着两个门神一样的衙役,这里是林城乐师监,陈厄跟着崔放回来已经几天了,想起那天崔放笑容满面的俯视着自己问出的问题,陈厄修炼时候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有了起伏。
崔放带陈厄回林城乐师监,也没有收押陈厄,也不说让他走,每天陈厄只能在这个小院子里活动,房门口两个人守着,院门口两个人守着,看起来戒备森严,其实都是普通的衙役,要是陈厄想跑他们根本拦不住。崔放似乎根本不担心陈厄会跑,或者说他更希望陈厄会跑吧?
陈厄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转身看着门口的两人问道:“崔大人今天会来吗?”
左边的衙役恭敬的回道:“公子,崔大人的事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陈厄想了想说道:“我想见崔大人,你们能帮我禀报上去吗?”
依然是左边的衙役回答道:“我们只能帮公子往上报,其他的我们就没办法了。”
“好的,多谢。”陈厄客气的抱拳说道。
“可不敢当公子的谢,这是职责所在,那我现在去帮公子禀报?”左边的衙役微微弯腰拱手,似乎不敢受陈厄这一礼。陈厄没再多说,走回屋里等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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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个小乐师你丢在别院这么多天是怎么打算的?”林城乐师监一处小院的正堂里,被崔放称作老魏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问道。
“怎么?”崔放笑着反问。
“没有,就是好奇不是,这么个小乐师,你扣着他干什么?你怀疑他是罗江的同伙?直接办了他不就好了。”老魏脸上整天带着玩世不恭的痞笑,加上崔放为人挺和气,说话就比较随意。
“老于你觉得呢?”崔放看向另外一个男子问道。
老于四十多岁,一副苦哈哈的面相,不知道的人一看还以为是一位老农,看到崔放问他,想了想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这时候中年少妇英娘先抢话说道:“行了老魏,老大自然有他的考虑,咱们就别瞎想了。”看得出来是个爽利急躁的性子。
“我这不是问问,你看你们一个个的。老大?”老魏先是辩驳了一句,然后回头看着崔放。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罗江最后的举动和言语都很奇怪,我就想先晾晾他,一个少年,熬不住自然就会露出破绽了。”崔放也没具体的想法,就是觉得罗江的举动很古怪,好像不甘心一样,可是什么事情不甘心呢?
“能有什么古怪,我听罗江的话里,那小子估计是看见他什么事了,现在人都死了,东西也找到了,他看见什么也跟我们没关系了吧?”老魏不确定的说。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怪。”崔放也不知道自己这直觉是怎么来的,就是觉得有古怪。
“可是老大,我们还有正事呢。”这次是英娘问的,“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耗着吧。”她的性子是最受不得这样的。
崔放正要说话,正在这时有下人来禀报陈厄想见他,于是笑着说:“看,这不是忍不住了吗?”打发走下人,崔放决定下午再去见陈厄,再多晾着他一会。
吃午饭的时候陈厄问过门口的衙役,对方说是已经帮陈厄禀报上去了,陈厄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等回复了。下午没事,在屋里继续练习自己的曲谱,可是总是无法静下心来。在正堂的崔放听到下人禀报的情况,觉得时机成熟了,决定去见见陈厄。
不紧不慢的来到陈厄被关的小院,推门而入。
“陈公子心乱了,这样修行可不好。”崔放笑眯眯的看着端坐在书桌后的陈厄。
看到崔放进来,陈厄忙放下手上的竹笛施礼道:“见过崔大人,还没谢过崔大人救命之恩。”
崔放受了陈厄一个全礼,笑着道:“下面人说陈公子要见我,就为了这事吗?”
陈厄起身正色道:“一则确实是要感谢崔大人。当然伤重未能致谢,在这养伤的时日也没见到崔大人,所以想当面道谢!”
“有一那就还有二了?”崔放也不急,来到小厅的茶桌旁坐下。
“二则我养伤日久,眼看音学院已经开学,再不走怕误了事情,所以想向崔大人辞行。”陈厄又是一礼拜下。
崔放不动声色的问道:“陈公子还是音学院学员?可是公子不是突破了吗?”
“我是在这次回程途中突破的,所以理当回音学院让导师开具荐书。”陈厄是音学院学员,突破以后到乐师学院去,音学院会帮开一份荐书,也算是音学院的政绩。当然,也可以自己去乐师学院,只不过这类回家自修成才的人比较少,不说派系等利益关系,只说培养出你的音学院出来的乐师就不待见你。
“如此确实耽误不得,只不过我还有疑问望公子解答。”崔放依然面容带笑,似乎只是一个小问题而已。
陈厄心中一凛,知道正戏来了,不过自己想了这么多天,也找就打好腹稿如何回答,于是笑问:“崔大人请讲,知道的我一定不推脱。”
“那日公子昏迷前我也问过这个问题,罗江说的,公子到底看到了什么?”崔放紧紧盯着陈厄,似乎要看透他一般。
陈厄故作回忆状,然后开口答道:“我想不起来崔大人问过这话,不过我也确实不清楚罗江到底说的是什么。”第一句话是想告诉崔放,自己这个回答不是提早准备好的。
“那公子回忆一下,自己那几天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崔放依然盯着陈厄。
“嗯?”陈厄装作思考的样子,良久才回答道:“我现在想,我那几天因为修为突破,沉迷于修炼,确实没注意一路上的事情,如果非要说,怕是只有一个可能?”
“哦?愿闻其详。”崔放也不催促。
“那段时间我见过罗江三次!”陈厄看着崔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