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明抱着小娃转出门,就看见小五手里抓着一个坡脚的汉子,这人个子不高,身体也比较羸弱,小五身材高大,一只手就将他提了起来。
之所以注意到他是跛脚,就是在小五将他提起来的时候,柳月明看到了他脚上的鞋子,是很普通的草鞋,而他的一只脚鞋底已经磨得只剩薄薄的一层,而另一只脚的鞋底却要好很多,很明显,他有一只脚行走不便利,常年拖着那只脚在地上摩擦,自然就磨损地较为严重。
“你这是做什么?”柳月明看着小五凶神恶煞的对着汉子踢了两脚,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人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外偷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抓来审问一下。”小五满不在乎的说道,似乎并没有觉得他随意打人有什么不对。
“坏人脸上不会写着坏人,好人脸上也没有特殊的标记,你要问什么,为何不能好好开口问。”柳月明与小五合不来的原因,就是他这随意欺负别人的性子。
“啰里啰嗦,又做什么好人!”小五骂骂咧咧的丢开那汉子,汉子吃痛的轻呼了一声。
“快说,你在外面看什么?你是什么人?”
柳月明把小娃抱回院子里,拍拍他的头,“去吧,去自己玩,乖!”小娃啃着果子,口水也顾不上擦。
“我,我是村里的人,我没有看什么。”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说,要不然就给你大刑伺候。”小五拔出自己腰间的刀威吓道。
“我,我,我。。。”
“我什么我,快说。”
柳月明皱了皱眉头,“你既然守在村长家门外,必定是有事,而且你从村头就跟着我们,说明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说说吧!这样你也省得受皮肉之苦。”在从村头到村长家过来的这段路,走在最后面的柳月明,有几次听到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拖拉的声音,然而每次他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结合小五刚才的话,柳月明猜测他听到的声音,大概就是这人跟在他们后面发出的,这人虽然脚有些不便利,行动却似乎很敏捷。
“一路跟着我们,说,那个欺侮了牧羊女的人是不是你?”小五一听柳月明的话,脸上狞笑的扯着那人的衣领问道。
“不,不是我,我没有。”那人慌慌张张地摆手。
“看来你也是清楚事情的。不妨仔细说说你今天早上做了些什么,否则我们就必须带你回去审问了。”
“还废话什么,一定就是他,做了那事心里有鬼才一路跟随。”小五还不等柳月明把话说完,就已经武断的下了定论。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啊!”那人被拖着往前走的时候极力的挣扎,但哪里又反抗的了。
“你先别这样,我有话问他。”柳月明伸手挡住了小五。
小五恶狠狠的拍开柳月明的手,就一下,柳月明的手就感觉火辣辣的疼。
“小五,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又和小三子动手了。”秦老大声音粗狂浑厚,中气十足的吼道。
“老大,他包庇这个犯人。”小五指着柳月明的鼻子说道。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再说了,你这是什么话,小三子怎么会包庇一个犯人。”秦捕头将自己手里的鸡丢给小五,“去把这个收拾干净。”
小五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愿。
“去!”秦老大发话,小五也只好乖乖听话。
小五走后,秦老大这才开口问道:“小三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在河边遇到一个姑娘要投河自尽,大人救下了她,只是姑娘似乎受了他人的侮辱,不堪苟活,大人命我们将村里所有人带过去审问,这人刚才一路尾随,似乎有些可疑。”
秦捕头打量着被摔的七荤八素的汉子,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问道:“你觉得如何?”
“老大,这什么都还没问清楚,你就这么让我回复吗?”柳月明摸摸自己的手,一脸苦笑。
“我还不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了定数,要不然也不会不让小五带他走。”
“老大,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秦老大手里还拿着野鸡,说明他并没有去村头找县长大人,而是直接奔着他们过来了。
“我回去,你们人都不在,没有任何搏斗痕迹,必是你们自行离开的,而让大人离开地原因,肯定是有案件发生,村里随口问一句,你们几人都带着刀,还不够明显吗?”
“老大果然是老大,厉害!”
“别拍了,你先说说吧!”话题又转了回来。
“这人身形矮小,脚有伤,但行动敏捷,如果说他做此事也不是不可能。”
“哦?那你既然觉得他可疑,为何又不让小五带他走?”秦老大眼神犀利的看向柳月明。
“我是说不是不可能,然而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情,所以断定,此人不会是欺侮那个姑娘的人。”
“什么事情?”
柳月明看了一眼头几乎缩进双臂的汉子,压低声音,“他已然被废除了下身,自然不可能做出欺侮姑娘之事。”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柳月明观察到那人身子剧烈的颤抖了几下。
“你是说?”秦老大转过头看着仔细的又将那人打量了一番。
“嗯。”就在短短的时间里,柳月明刚刚观察过那人,他说话时声音尖细,手常年劳作长有厚茧,却肤色较浅,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白,他头发很长大约不怎么打理,杂乱的用布条束在脑后,然而面部却是很干净,几乎看不到一根胡须。
他不爱打理,所以头发杂乱,而之所以没有长胡须,那是因为他小时已然受了宫刑,伤了根基,自然也就身形矮小羸弱,面色不佳声音也偏阴柔。
“那你不放他走,可是有什么话问?”
“嗯。”
“那你问吧,我去找老乔他们。”秦啸拍了柳月明肩膀一下,转身离开。
柳月明弯下腰,给那人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将他扶了起来,“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讲给我听,你应该也想帮那个姑娘,你与那姑娘相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