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带着疑问进行了许多实验,包括用最高倍的镜头对着天空中最大的数颗星星拍照分析,结果是令人不解的,因为他发现与所在这颗星球位于同一恒星系的其他三颗行星,看上去它们的大小就像在地球看木星土星火星差不多。
照片放大之后,是可以看到这三颗行星表面的某些细节的,跟完全看不出细节的月亮不同。
恢复了人形的艾文躺下,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在纳迪娜和朵琳的记忆里翻找关于月亮的信息。
查找的过程并不容易,因为人脑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对于外来强制输入的记忆,都会像是看电影一样,把大多并不重要的信息遗忘掉,最后留下来的一部分有用的信息,也不会认真地分类整理,只会按照时间和某些混乱的逻辑,将信息随意丢到大脑的角落里放着。
艾文要从纳迪娜和朵琳的记忆中找出与月亮相关的信息,就像在垃圾堆里找一包糖果,真怀念有度娘的日子呢。
不知不觉地,艾文便睡着了,在梦里,他成为了纳迪娜,并且正步入一间高大的白色平房。
纳迪娜很矮,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分别在左右牵起她的手,走向正在门口等候的老巫婆苏珊。
这天是纳迪娜七岁的生日,按照这个国家的法律,到了这个年龄,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都要接受修女的洗礼,成为月神教会的信徒。
纳迪娜的父母向她挥手,目送她进入了圣堂,大门关上,老巫婆苏珊牵着纳迪娜,来到了最里面,一个巨大的粉红球形水晶被固定在刷成一片漆黑的墙壁上,从屋顶上一个隐秘的地方射下一束阳光,照在粉色水晶球上,经过特殊打磨的水晶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就像夜空中的月亮一样。
「纳迪娜小姐,把衣服脱掉,进去洗个澡吧,水温刚好,很舒服的。」
苏珊指了指面前一个装满水的木桶说道。
纳迪娜皱皱眉头,有些犹豫。
「这不是我的洗澡桶喔,是其他人用过的吗?妈妈说,小孩子七岁都要接受洗礼,不会是那个流着鼻涕的艾德琳前几天也是来这里洗澡的吧?」
苏珊皱巴巴的脸上皱纹更多了,她强撑着微笑安慰纳迪娜:
「艾德琳是男孩子,怎么会有资格接受全身的洗礼?低贱的男人只配喷洒圣水,放心使用吧。」
「那么,我上个星期见到隔壁村子来的一个脏兮兮的女孩,是用这个木桶洗礼的吗?」
「啊,怎么可能·,这是专为你准备的,进去就好。」
苏珊脸都黑了,尽管是领主之女,但毕竟是次女啊,谁把她惯成这幅德行的?
纳迪娜见苏珊婆婆不高兴了,只好把鼻子探过去嗅了嗅,没闻到有什么异味,便只好乖乖开始脱衣服,伸出可爱的脚丫探了下水温,然后跳进了木桶。
「很好,仪式就要开始咯,这对纳迪娜小姐来说,是人生里很重要的时刻呢。」
苏珊拿出她的法杖,昂首对着代表月亮的粉色水晶球开始吟诵:
「全能全知的月之主宰,你的仆人,将用有限的生命,去歌颂你的伟大,传扬你的教诲,怀揣爱与敬畏,等待你的降临。仁慈的月之主宰啊,请赐予新生的雏鹰以力量,让她展翅高飞,到更接近你的地方去吧。」
苏珊的法杖射出一束白光,覆盖了粉色水晶球,随即,从粉色水晶球里,射出一束宛如实体的粉红色暗淡光束,覆盖了纳迪娜的木桶。
一阵奇妙的感觉从皮肤渗入骨髓,说不上痛苦,但也一点都不舒服,数秒钟过后,那感觉如潮水般退去,那暗淡的粉红光束,也如实体般,以可见的速度收缩回粉色水晶内部。
「纳迪娜小姐,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苏珊收起法杖,随意地问道。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很怪呢,现在身上还麻麻的黏黏的,能帮我擦擦吗?」
苏珊一脸嫌弃,伸出双手将纳迪娜从木桶里提了出来,放到一边,还丢给她一条旧旧的毛巾。
「洗完了,赶紧擦干身体,坎贝尔大人在等你呢。」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然后转身开始收拾东西,嘴里还小声嘀咕道:
「怎么可能有魔法能力,坎贝尔家已经三代人没出过魔法师了,哼哼。」
纳迪娜不想用那脏兮兮的毛巾,举起两条白嫩的手臂甩了甩,想甩掉上面的水珠,突然间,她愣了愣,光着身体转了一圈,问道:
「苏珊阿姨,好奇怪啊,为什么我觉得身体里有些可以流动的东西?那是什么?是刚才钻进我身体的虫子吗?」
苏珊转身,不可置信地凝视着纳迪娜。
「你,真的感觉到了吗?那是魔力啊,试着让它们聚集到食指上让我看看?」
纳迪娜一脸不解,试着让体内的那股感觉聚拢到右手食指上,慢慢的,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在她的指尖出现。
苏珊看了许久,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她退后两步,疑惑道:
「这、这到底是什么魔法?你知道你弄出来的是什么吗?」
纳迪娜摇摇头,她也觉得出现在自己指尖的那个黑点很古怪,想把它擦掉。
于是便把手指抹在了那旧旧的毛巾上,一下子,破旧的毛巾像被刀子割开了一样,一分为二。
苏珊愣住了,纳迪娜也愣住了。
虽然破旧,但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一条毛巾还是很珍惜的,纳迪娜扁扁嘴,低着头,眼睛悄悄瞄了苏珊一眼,生怕她发飙。
但苏珊却没有在意那丢在地上的毛巾,而是小心翼翼地抓起纳迪娜的手指,仔细端详起来。
数次实验之后,苏珊一脸沉重地对纳迪娜说道:
「纳迪娜小姐,恭喜你成为了魔法师,不过怎么说呢,你的魔法很稀有,我学识尚浅,并不记得书本上说过有这样的魔法,我会向上级汇报的,但现在看来,它的作用大概就是把物体破坏吧,但现在威力很小,最多只能在石头上划出一道划痕,要真正派上用场,以后就要努力练习和慢慢发掘它的潜力了,祝你能早日进入月之神域,好了,坎贝尔大人等很久了,回去吧孩子。」
苏珊的态度比刚才好了很多,纳迪娜很高兴,身上的水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干了,她不需要用那条破毛巾啦。手舞足蹈地穿好了衣服,急急忙忙往门外跑去,可跑到一半,她又停住了脚步,转身问苏珊:
「妈妈以前说过,厉害的魔法师,能到月亮上去,生活在神的身边,是这样吗?」
「是呢,好好加油吧。」
苏珊咧了咧嘴,似笑非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小小的纳迪娜没注意到,但艾文看出来了。
纳迪娜高兴地推开门,外面的坎贝尔准男爵和她的丈夫已经等候许久,见纳迪娜出来,妈妈便问道:
「苏珊阿姨说了什么吗?」
「母亲,我好厉害呢,我是魔法师了。」
她的爸爸妈妈喜出望外,连忙追问是什么魔法能力。
「苏珊阿姨说,是很罕有的魔法呢,她也不知道喔,不过没关系啦,我以后要做伟大的魔法师!」
她的妈妈点点头,目光很是复杂。
「好好努力吧,你一定能做到的。」
妈妈温柔的抱着纳迪娜,轻声说道。
「啊!我一定会努力的,加油加油!对了对了,妈妈,厉害的魔法师真的能到月亮上去吗?」
「呃……,这个有是有,不过很少呢,我们国家大概十年才会有一两个大魔法师能被选中呢,有些难喔。」
「我不怕,我会努力的!」
纳迪娜在妈妈背后握紧了小拳头,但她父亲却一脸的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