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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无望的爱

桔梗花的一种花语含义是指永恒的爱,用来象征恋人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而另一种则是截然相反的含义是指无望的爱。桔梗花一直被视为代表幸福降临的花朵,但是总有人无法把握住幸福,只能无望的看着幸福远去。在张爱玲的小说故事里,我读到最多的,也是她写的最多的,就是这种紫色桔梗花象征的“无望的爱”。

初读张爱玲的小说,有一种欲得之而不得的冲动与遗憾。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振保与娇蕊的爱情,在《花凋》里川嫦与章云蕃的爱情,在《郁金香》里金香和宝初的爱情,在《创世纪》里溹珠和毛耀球的爱情,在《多少恨》里虞家茵和夏宗豫的爱情。张爱玲像是只想负责他们爱情的开始,而不想去承担他们爱情的结局。又或者在张爱玲笔下的女性,没有一个能够真正的获得爱情。她们都有一个可悲可叹的结局——经受了爱而不得的苦而又不得不为了生活继续的无望的爱下去。在这些故事里,每一段感情的开始都让我觉得没有丝毫的意外,甚至觉得是理想当然,既有心理的需求也有生理的冲动。张爱玲为他们的爱情都编造了一个完美的开端,过程也都是甜蜜的,然而总是能够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既让你感到心塞也让你有满腹的遗憾留在心头。很想如今的一些狗血爱情剧,爱到死去活来,虐到死去活来,让人悲喜交织。但是张爱玲的小说故事显然比这些电视剧里的剧情要高明的多。她并不是想为了伤某些读这些故事的读者们的心,而是想借这些故事去叫醒一些人,一些沉浸在传统男权社会中的女性。

读张爱玲的小说,我仿佛在心疼每一个女人。张爱玲笔下女性,不仅仅只是她塑造的一个故事人物,也还是她批判传统婚姻观和传统伦理观的一把武器。那些女人,如何如何去爱,如何如何的不得不放下爱,又如何如何的难以逃脱爱而不得的悲剧人生,让每一个读故事的人都揪着自己心——审视着面对现实无能为力的自己。既有那些被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老太太,也有那些虽然接受了新婚姻观的新女性,仿佛都免不了走出她所设下的局。在这个局里,新旧观念在不停的斗争,她一边给着人们希望,又一边把这些希望去毁灭给人看。在她的悲剧故事的女人,每一个都会让人去感到莫名的心疼。也许正应了那句话:“人们记忆深刻的永远是悲剧。”

爱而不得的遗憾,在旧时代里是多么的理想当然。张爱玲只是写下了这个旧时代和新时代过渡下的一些女性,然而却缩影了在那个社会里的所有人。那些可爱的女人啊,在爱情开始之初,她们手里都拿着那象征着永恒的爱的红色桔梗花。在爱情湮灭后,她们从本不属于她们的梦里惊醒,携着那朵象征着无望的爱的紫色桔梗花,重新生活在了现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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