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胆量!敢威胁我的,你平洋是第一个!”说着,他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平洋松了一口气,身子一松,往后了退了好几步。一直在一旁候着的侍女,立即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这寿王可真不是个东西!”侍女有些愤愤不平。
“唉……”
平洋的眉紧紧的拧了起来。
是夜,皓月当空,星辰闪烁。
寿王府,仆从上百,来来往往的穿梭在园林中。寿王是当今圣上三弟,最喜在府中举办宴会。此时,酒肉飘香,歌舞升平,往来者无一不是锦衣华服。
大殿中,寿王拿着酒樽,懒懒的靠在身后美人的怀中,看着下面的歌舞,忽然觉得甚是无味。司马雅走过来,在他身侧坐下,笑着问:“怎么了,三哥?看你像是心中不悦?”
寿王仰头喝完了酒樽里的酒,他身后的美人就用嘴含了一颗果子,送到他嘴里。两人缠着玩了一阵,美人儿娇喘嘘嘘,寿王这才放开了她。手还是放在她的胸前。
“哼!还不是那个贱人?还真当自己是皇亲贵胄了!”
司马雅低着头轻轻摇晃着酒樽,看着琥珀色的酒在杯中慢慢转着,轻声问道:“平洋?”
“可不就是她?”寿王恨恨的说道,手狠狠的捏了一把美人,惹得她痛呼失声。在他不悦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她又笑着,将嘴里的果子送进他的嘴中。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贱人,居然也敢摆出一副皇亲的嘴脸。有她在,简直辱没了我们。”司马雅不屑的说道,仰头喝光了酒樽里的酒,身旁的美人立即给她满上。
“正是。这女子烈性的很,昨日我去寻她,差些被她弄伤了!”
司马雅斜睨了他一眼,有些不屑的轻笑了一声说道,“三哥,虽说你有些不济,不如二哥,四哥他们那样能打。但是,被一个小姑子所伤,是不是太过没用了些?”
寿王的脸涨得绯红,呼的站起身来,大声的辩解道:“你懂什么?她可是敢一人闯胡人大营的。”
司马雅有些看不起他,“三哥不是我说你,胡人大营说闯就闯的?这里随便拉一个男子问问,他敢不敢只身闯胡人大营?男子都不敢做的事儿,你你觉得她一个弱女子会去做吗?她随口诌的,你就信?我是不信的,无非是姑姑给她挣的一些面子罢了。”
寿王想想也是,他的手紧紧握成拳,恨恨的说道:“她居然敢骗我?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当真是当我寿王好欺负?”
司马雅说道:“三哥,姑姑将她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你要如何给她好看?”
寿王苦恼的坐了下来,看着她说道:“好妹妹,你给三哥出出主意好不好?你总不愿意看着你三哥被她这么欺负吧?她欺我,就是欺咱们司马皇族!我可是万万不答应的!”
司马雅想了一下说道:“三哥想她怎么样?”
寿王冷哼了一声道,“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哥那里要不要禀报一声?”
“若是被大哥知道,还能玩吗?”寿王白了她一眼。
司马雅笑了一声,“也是。大哥是姑姑带大的,感情向来比我们深厚。若是被他知道了,这事儿也就做不成了。”
与此同时,王府沐雪园。天气逐渐炎热,王九郎沐浴过后,身上松松的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中衣,腰侧的带子松松的系着,露出了白皙的胸膛,精壮而结实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并不像时下那些男子一样有些女气,反而浓浓的散发着男子气概。
长长的发垂在身后,发尾还在滴着水。
“主子,这是在窗前发现的。”童子呈上了一张越州纸,是卷着的。
王缙之缓缓打开,看见上面的字,瞳仁一缩。他将纸重新卷好,问道:“可看见是什么人放的吗?”
童子摇了摇头,“奴方才看见窗外有黑影闪过,跑出去的时候,就只看见这个东西在外面。”
王缙之拧着眉,对他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喏。”
他走到了外面,站在一株白玉兰树下,看着天上那一轮清冷的月亮。微凉的夜风吹动了他的发,他嘴角的清浅笑容已经隐去。此刻的他,看起来如妖似魅。
那张昂贵的越州纸上,只有三个字:卞红梁。
是他阿母的名字。
从小,他的阿爹就没有了,阿母也在他五岁的时候死去,是一根白绫挂在了房梁上而死。他们说,阿母和人通奸,被人发现之后,羞愤而死。那时,他虽然只有五岁,可他知道阿母是不会做出这种下作之事来。记忆中的阿母清高如白莲,怎可能会与他人通奸?还是一个奴才?
阿母死后,他受尽了欺凌,若不是有阿祖护着,也许他根本就不能长大成人。他这一房的所有东西都被那些叔伯瓜分,如果不是有师傅和阿祖在,恐怕祖屋都没有他住的份了。
他永远不能忘记,阿母死前那双不能瞑目的双眼。曾经清亮美丽,温柔无比的双眼里,充满了不甘,委屈,愤恨!
如今,他击败了五郎,又将整个王氏大族迁至建康,辅佐了司马思当上了皇帝。家主之位也只是他囊中之物了,他等了那么多年,筹划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成了家主,知道家族秘辛。
他必须知道阿母是怎么死的!
当然,他知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许多真相恐怕都已经被掩埋。就算,他成了家主,恐怕那所谓的家族秘辛也不一定是真。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给阿母正名,让害死她的人用他的鲜血祭奠阿母!他要洗刷她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