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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求剑(十七)

严越与陈楠楠俱是惊讶地望向他,害死林远的人到底是谁?谢怀瑾又为何选了严越?

“接下此剑,便是与我达成约定。若是你不能完成或是违背这个约定,那么,我踏遍天涯海角也会取回此剑,亦取走你的性命。”话语中的狠绝如此露骨,完全不像一个翩翩君子说出的话。

严越从惊讶中回过神,淡然地问道:“前辈为何找上我这个寂寂无名之辈呢?若是报仇您有很多选择。”

“有很多选择?”他悲凉地笑笑,“我于武学上并无天赋,复仇是天方夜谭。尚清兄的剑法独特,不方便在江湖上走动,且他已树敌颇多,我不愿因林远师兄的死连累他身处险境。至于笑笑,她已是万般皆苦,我也不想她再卷入这么多的是非之中。他们二人已是我最信任之人。”

“您忘了月阁可是明码标价地杀人。”

谢怀瑾不以为然地道:“这江湖就像盘根错节的大树,姻亲关系,利益勾连,无数的东西把形形色色的人绑在一起,纵是暗夜里的月阁也有不杀的人。”

严越却依旧坚持着:“您没有解答我的疑问,我为什么是那个合适的人?”

至此,陈楠楠已经明白了理由,严越如今最大的优势便是奔雷掌。

“因为你的奔雷掌,十五年前盛元派被七灵教所灭,奔雷掌就再无传人亦无踪影,江湖人士皆道再也不见那有雷霆之势的掌法。你从何处得来的真传我不感兴趣,我亦不会向外界宣扬你练习别派武功。我选定你只因那凶手所连武功阴毒,而奔雷掌是那功法的克星。”

再次被点破秘密,严越也似毫不在乎,他知道自己的依仗是什么,也有了谈判的价码。

“那我为何要帮您杀人呢?纵使那把剑是林远大师所铸,但您也说过此剑并不能超越观云剑。您想杀之人定然武功高绝,我没必要为了这样一把剑冒如此大的风险杀一个人。”

谢怀瑾听着这个年轻人条理清晰地陈述利弊,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此冷绝之人定能报此大仇。

他饮了一口茶,淡然地说道:“我自诩在铸剑上小有心得,对剑法也算略有研究,云想山庄所授的冷云剑法关键在于练气、剑气合二为一。练气为主,剑气为辅,再配以身法,才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姿态优美的冷云剑。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很容易地在练气上小有所成,可也偶有几人不适合练气。”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到严越的脸上一片平静之色,眼里却有了波澜。他知道这个少年的野心,所以当他亮出所有的条件,严越再不可能拒绝。

练气乃是剑客掌握体内流转的气,加以运转,剑客将气与剑融合,达到剑我为一的状态。但气的多少却是因人而异。

“你不适合练气,所以你练习冷云剑法时控制不了自己的剑,你从根上就不适合做云想山庄的弟子。这么多年你应是竭力掩饰吧,才让你师父师兄们都以为是你资质特殊,才需要完全与你契合的剑。”

陈楠楠几乎要惊愕出声,在书里这掩饰多年的秘密是在严越黑化时才暴露的,谢前辈真是眼光毒辣。严越又会如何应对?

严越还是沉不住气了,称得上凶恶地说道:“前辈到底想说什么?或是能给我什么?”

他还年少,一旦自己的秘密暴露,他就会乱了阵脚,再过上数年,他不会再这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严少侠,老夫是在为你找一条新的路,既然不能提升练气的水平,那就换一条路走。”

“我想留在云想山庄就只有练气一条路可走。”

“不,老夫说的是剑气为主,练气为辅。冷云剑以练气为主,是因了练气一法稳扎稳打、基石稳固,削弱了剑的杀伐之意,避免了心浮的弟子走火入魔,且一般人都能掌握。而剑气则需要天赋,剑乃是百兵之君,即为杀戮之物,只有掌握了剑,驾驭住剑气,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管是以内力御剑,抑或以练气辅剑,都不在话下。”

此刻严越已经心动,自己也更注重剑招和剑气,可云想山庄一直以来的训诫是剑乃凶煞之物,立身江湖需要剑,但不能放纵剑气以乱本心,是以用练气为本。

谢怀瑾揭开裹在剑上的布,细细说道:“此剑名为阳和剑,乃是至刚至阳、质硬锋利,此剑若是交予专于练气之人,实在暴殄珍物。而于你却是如获至宝。”说完又将剑递给严越。

严越没有推却,双手接过那把剑,触手已觉此剑的凌厉。剑鞘通体漆黑,剑身流畅,闪烁着炫目的光,寒气逼人。严越屈指轻叩剑从,当一声,剑身轻颤发出悦耳的嗡嗡声。

他将剑入鞘,握在手中摩挲片刻,说道:“那我又该如何学习驾驭剑气?”

“你是有天资之人,只需正常练习,尚青兄会在一旁指点你。”

此时的陈楠楠久久无法从他们的对话中回过神来。阳和剑!书中严越确实会有一把剑名阳和,可是这把剑是他登上高位后,手下搜寻宝物后献给他的。这把剑是林远遗物,谢怀瑾断不可能将它轻易送人,那么书里对他没有只言片语,很有可能他早已死了!

这样看来寻找林远之死真相的任务,把自己带向书里更深层次的世界,甚至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那么之后故事的走向还会和原来一样吗?

严越淡然应下了谢怀瑾的约定。

“你不先问问要杀的人是谁吗?如果是你的师父呢?”

“师父所练武功与您所说的大相径庭,既然我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就会承受相应的后果。”

如此少年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谢怀瑾心理思量着,说道:“凶手是东陵毒医丁石一。”

陈楠楠一下被巨大的信息量震惊了,丁石一,为人狠辣,喜怒无常,救人也杀人,尤以毒功在武林中臭名远扬。

最重要的是,是他的毒害死了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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