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清也因此停下了动作,回头一看,只见那县太爷整个人瘫倒在高椅上,已经被吓晕了过去。
她不禁皱眉,有些不耐烦了。
自己连早饭都还没吃,再这样耽误下去,都快要到中午了。
她起身朝着县太爷走去。
师爷当即吓得浑身哆嗦,点指姜月清:“你,你想做什么?来人!快把这贼子押下去!”
可惜此时的衙役们都已经吐的没劲,头晕脑胀,连站都站不稳了,哪还有力气去阻挡她的脚步。
姜月清神色淡然,走到县太爷的近前,一把扯过那瘫软无力的手,而后在虎口的位置上,用力一按。
一旁的师爷以为她要行刺,吓得大叫起来,正想冲出去叫人来捉刺客,却看到县太爷整个人突然一颤,倏的睁开了眼睛。
姜月清松开他的手,继续走回到尸体的旁边。
师爷是又惊又喜,轻拍着县太爷的后背:“大人,您好些了吗?”
县太爷十分虚弱的点了点头,只感觉手上湿哒哒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迹,且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他还来不及说出一句话,直接当场又厥了过去。
叶昊看在眼里,小小的手掌拍着额头。
他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小的县太爷。
姜月清也是一阵无奈,照这样下去,她觉得今天可能连午饭都会吃不上。
刘成像看怪物一样盯着眼前的这名老翁,又低眼看了看那具横躺在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只感觉后背发凉,浑身都在发抖。
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郎中终于被请了过来。
县太爷在闻了闻草药后,再次苏醒了过来,但他此时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只想退堂回屋,好好的躺一下。
可偏偏堂下的姜月清,不让他走,硬是要为自己洗脱嫌疑而力争到底。
“大人,老夫刚才所说之言皆乃真凭实据,大人是否已经相信老夫的清白了?”
怎么可能相信!在场所有人在看了那尸体之后,都是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到了极点,只有你这老头,不怕尸体就算了,还敢与死者“亲密接触”。
你觉得这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做出来的吗?显然你就是那杀人凶手,生性凶残之人,又怎会惧怕被自己杀害的尸体。
县太爷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没敢说出口,他现在很累,只是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此案改日再议,来人呐,将死者的尸体安置于城南郊外的义庄,将嫌犯押入大牢,严刑拷问。”
“大人难道还不相信老夫是清白的?”
姜月清微眯着眼睛:“没关系,老夫可以慢慢和大人解释,直到洗脱嫌疑为止。”
说着,又蹲在尸体旁边,拿起“家伙”开始在上面翻找证据。
县太爷整个人都快疯了:“本官说了,此案留后再议,你莫再胡搅蛮缠,来人!将这一老一少押入大牢!”
“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我刚才的理据还不能证明此案于我无关?大人您是不相信死者胸口血肉上的致命划痕,还是不相信那些脏器是被硬扯下来的?”姜月清端着那些放在白布上的小脏器,朝着县太爷走去。
县太爷浑身哆嗦,急忙躲到师爷背后,师爷也是一阵腿软,最后,站一旁的郎中被他们硬拽了过来,挡在最前面。
看着那越来越近,满是血迹的小脏器,又看了看那满手鲜血的俊雅男子,郎中不禁一愣。
“先生可是……北御司的天罡中郎将,灵枢星君?”
姜月清脚步一停,脸色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名郎中。
那名郎中顿时精神一阵:“您真的是灵枢星君,北御司的三十六天罡之一?!我常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您的大名,当年他老人家曾受你指点,如今已成为一方神医了。”
躲在背后的师爷一听,顿时猛的一凛,探出脑袋:“那位传说中的奇人物,北御司的三十六天罡之一,灵枢星君?”
“是他,肯定是他,没错了!”郎中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抓住师爷的手,兴奋道:“这位先生在毒医两术的造诣上无人能及,解刨破案的手段更是一绝。乃是北御司的三十六天罡中郎将之一,号灵枢星君,他怎么可能会是杀人的凶手呢?!”
师爷显然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北御司的事迹,这位灵枢星君的名声也是有所耳闻,此时看姜月清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古怪,心想:北御司的人,怎么跑到黑水镇来了?
县太爷也是沉吟了一下,一脸狐疑的看着姜月清,不过目光却不敢在她的手上停留,只敢看着她的脸:“你是北御中郎将?”
姜月清没有想到,自己都隐退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她当年的名号,不过如今有人给她做身份证明,她倒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是天罡中郎将。”她轻捻着胡须,不紧不慢的纠正道,也算是承认了。
“前不久,本官收到朝廷下达的公函,说有穷凶极恶之徒,杀人越货,在岭南府一带谋害数人,朝廷已下令追捕,莫非……?”
姜月清见他竟也是个识情之人,也就直接开门见山:“没错,老夫正是为抓捕逃犯而来,而这名为倩茹的死者,我做了对比之后,死状与其他受害的死者一样,皆是出自那贼人之手。”
……
由于朝廷命官的原因,姜月清虽说暂时还没有洗脱嫌疑,但至少也免去了牢狱之灾。
衙门偏房的一间屋子里,县太爷带来了点心,叶昊一看那花花绿绿的糕点,不禁瞪大了眼睛,暗中狂咽了几口口水,但却不敢妄动,只能偷偷的瞥了姜月清一眼,等待他的发话。
姜月清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想吃就吃。
叶昊当即乐开了花,左右手各抓起一块糕点,大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