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雷王朝的九千年之后，是人族历史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杨戬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诶？”白起疑惑。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所谓‘近古时代’了。”杨戬接着说道，“也就是从这个时代起，开始有凡人记载历史了。”
“嗯？有凡人记载历史是什么意思？”白起接着疑惑。
“简单来说，主流的史书，就是在这个时间段被人撰写的。”杨戬解释道，“所以三千年前，差不多就是大部分的神州百姓所了解到的第一段历史。更早的历史对他们来说就像镜花水月，虚无缥缈。所以，人们只能编出‘人类是被女娲捏出来的’这样的神话故事。”
白起想了想，前些年他在村长家里翻过的史册，确实是从三千年前开始记载的。
“等等，我记得，那些史册里，除去盘古创世女娲造人这样的神话故事，第一个出现的是……”白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第一个出现的是‘蚩尤’。”杨戬沉声说道，“他就是推翻赤雷王朝，终结中古时代，开辟近古时代，在武道历史中和盘古、玉皇、阴阳鬼神、赤雷天尊几乎齐名的一个时代的代表人物。”
想要成为时代的代表人物可不是简单的事，从和蚩尤齐名的人就能看出，若要成为时代的代表人物，要么创造世纪，要么建立王朝，要么……开天辟地。
但无论是做了什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很强大，非常的强大，强大到几乎可以影响后世的人。
“蚩尤是什么人？他怎么能够推翻赤雷王朝呢？”白起也变得严肃起来了。
“蚩尤……不是人类。”杨戬第一句话就让白起心中一惊。“他，当时是妖族的首领。”
“喂喂，难道说人类历史最黑暗的时期，是……”白起有些明白了。
杨戬缓缓点了一下头，把手中那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棒往边上一丢，把刚刚烤好的另一块肉摘下来，接着说道：“在中古时代末期，一个叫蚩尤的妖族生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做了妖族的首领。随后，妖族的实力像吃错药了一样猛涨。还没有给赤雷王朝反应的时间，蚩尤就带领了不知什么原因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妖族生灵，从神州西北倾巢而出，不到十年就杀到了赤雷王朝的帝都。最后，蚩尤在帝都凭一人之力连斩赤雷王朝四十二尊神灵，又亲手诛杀当时的赤雷之帝——也就是赤雷天尊的直系后代。
“赤雷王朝一战即溃。之后，蚩尤下令把人族所有神灵全部处死，留下一部分人类当作奴隶和食物，剩下的人类全部驱赶到蛮荒之地，妖族大军呢，则占领原来的帝都和城池，在人类建造的城池里面，建立了属于他们的王朝：蚩尤王朝。
“当时有人族武道修士做过统计，死在蚩尤和他的妖族大军刀下的神明，有三百七十一尊；死在他们刀下的人族修士，超过六十万；而死去的平民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白起听得心惊胆战，在三千年以前，神州大陆居然经历过这么血腥的屠杀吗？
“可是那时候的妖族大军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强呢？”白起不解。
“原因非常恐怖。”杨戬的脸上居然冒出了冷汗，“当时的人族修士忍辱负重，多年打探之后，发现妖族变强的原因，全来自于蚩尤。”
“只是蚩尤而已？”白起根本不信。
“是的，因为他创造了一种‘道’。”杨戬说道，“就是他创造的‘道’让妖族的实力上升了一大截。”
看着白起的表情，杨戬叹了口气：“看来你对‘道’是什么还没有概念吧？唉，所以我才说要先从境界开始讲啊。
“这么说吧，在蚩尤之前，神州一直都只有一种‘道’，那就是‘武道’。”
这话刚刚出口，白起就失声叫出来了：“这怎么可能？？”
虽然白起现在对武道世界还处于一知半解的小白状态，但从杨戬之前讲给他的故事里看，他也能了解到“武道”是由唯一的第一批次神，真正意义上的创世神，武道界的“始神”盘古在等待第二批次神诞生的这漫长年岁中专研出来的。
而“武道”流传下来之后，不仅是人族，兽族，木族，血族，就算是曾经的妖族，也一直都在修炼武道。武道流传的岁月，已经几乎等同于天地存在的岁月了。而在这种情况下，蚩尤居然能抛弃武道，研究出一种新的“道”，这简直就是逆天改命！
“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杨戬这时已经把手上的肉吃完了，他顺手拿过了白起正在烤的兽肉，没皮没脸地吃起来，“他创造的这一‘道’，被他命名为‘妖道’。而当时的妖族生灵尊称他为“妖道至尊”。
“根据当时的人族修士的考证，妖道虽然在同境界战斗力不如武道，但胜在突破起来十分快速，而且将妖道修炼圆满的条件比将武道修炼圆满的条件宽松得多。最重要的是，妖道十分适合妖族生灵修行。
“抛开种族立场，蚩尤这个家伙，确实是个经天纬地的万古奇才。”杨戬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肉，卖力地咀嚼着，那神情像极了21世纪的老年人谈及日军侵华故事的样子，虽然一肚子气，但为了讲述地客观，什么脏话都要憋在喉咙里。
白起沉默了。杨戬也知道白起需要时间消化这段资料，于是也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吃起肉来。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白起再次问道。
“后来的事吗……你先想想主流的史书里是怎么描述蚩尤以后的历史的。”
白起皱起眉头，边想边说：“我记得……史书里记载蚩尤杀伐无道，却天下莫敌，上古人皇黄帝曾带领一帮人讨伐蚩尤，九战九败。最后两人在涿鹿决战，黄帝借来神明之力，最后将蚩尤击杀……”
“嗯，那时候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杨戬点点头，“不过，武道史书里记载得更加详细一些。
“相传，人族当时有一位八卦镜巅峰的强者，名曰轩辕，也就是史书里说的黄帝。他在人族被妖族屠杀的时候，就在四处奔忙，力求尽己所能地拯救人族生灵。在人族被驱赶的时候，也是他组织人族凝聚起来。我之前说的打探妖族情报的工作，轩辕大帝也是最主要的功臣之一。
“就这样奔忙了数十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之后，轩辕大帝号召人族组成大军，准备开始一场大战，将本该属于人族的领土夺回来。
“但数十年前的屠杀，让人族的实力伤筋动骨，最强大的人族生灵几乎已经全部陨落。而相反，妖族占有了人族的领土之后，也就占有了人族的资源，再加上妖族举族弃武修妖，他们的实力和人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轩辕大帝组织人族反击妖族一共经历九年九战，却九战九不胜。
“饶是如此，在轩辕大帝的领导下，尽管没有取胜，但每一次人族都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一部分战果。
“第十年，轩辕大帝和蚩尤决战于涿鹿。那时几乎是孤注一掷，轩辕大帝将人族所有强大的战力都调动了过来。这一战若败，在场的所有人族强者都会被蚩尤斩杀，这样的话人族就永无翻身之日。”
白起听到这里也紧张了起来，手中的兽肉都顾不得吃了。
“最后，轩辕大帝请来了一位‘天神’，这位‘天神’将蚩尤引到了凶犁之谷，然后……斩杀了蚩尤。”
“好强！”白起听着都热血沸腾了。赤雷王朝的埋葬者，中古时代的终结者，蚩尤王朝的缔造者，妖道的传承者，如此强大的一个异族生灵，被人族的修士所斩杀了，这怎能不叫人激动！
“这位天神叫什么名字？有记载吗？”白起兴致勃勃的问。
“啊……说出来你别害怕。”杨戬咽了一口口水，斜过眼看向一边，“相传，那位‘天神’……名字叫应龙。”
“应龙啊……等等，什么？应龙？？”白起感慨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失声叫了出来，
“是那个应龙吗？不是同名同姓的吗？？”白起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正在专心致志地铺阵法的应龙。
“啊，就是咱们师尊。”杨戬肯定的点了点头，有点无奈地说，“我看到这段历史的时候，特意去问了问他，他承认得可爽快了。”
“你是说，咱们师尊，三千年前，杀掉了和盘古齐名的蚩尤？？？”白起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复述了一遍刚刚得到的信息。
白起的脑袋现在是一团浆糊，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惊讶。应龙很强，白起知道，但是昨晚自己看过他战斗，甚至还亲手和他交锋了一番，他的强大还在白起可接受的范围内，可这样就能杀掉那个天下莫敌的蚩尤？？怎么可能？？？
而村长在信里称呼应龙为前辈，好像也不是很令人震惊了。三千年前就已经成名的家伙啊，当今世上谁叫一声前辈会觉得过分啊！！
“我当然问过师尊当年那战的细节了。”杨戬托着下巴，斜眼瞥着一旁忙碌的应龙，继续无奈地说，“师尊告诉我说，其实他当时是在凶犁之谷里布下了一个阵法，这个阵法是由以轩辕大帝为首的一众人族强者多年潜心研究出来的，可以大幅度地压制妖族生灵的战斗力，对修炼妖道的妖族生灵压制更甚。蚩尤被引到凶犁之谷的时候，实力已经被压制在一成以下了。再加上当时自己不是孤军奋战，是和轩辕大帝两人一起围杀蚩尤的。只不过阵法是他布下的，蚩尤的最后一击也是他打出来的，所以史书里就简单介绍了是他杀掉的蚩尤，就是这么回事。”
“……可是，只是布置了一个阵法，加上和轩辕大帝的并肩作战，就可以杀掉那位妖道至尊吗？”白起依然保持怀疑态度。
“谁知道呢。”杨戬没有反驳他，他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扭过头来看着应龙，“或许师尊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连他的徒弟也不愿意透露吧。”
“完成了！”这时应龙突然叫出声来，吓得白起一个激灵。
只见应龙现在正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哈哈笑道：“这个阵法已经完成，过不了多久，神院就会来接我们回去了。”
退后两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后，应龙点点头，随后转过身朝两人走过来。
“嗯？为什么都看着为师？”应龙走到两人跟前，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对两人的眼神表示疑惑。
“正聊到您呢。”杨戬一点也不避讳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哦哦，就是为师杀掉蚩尤那件事是吧。”应龙点点头，对着白起挤眉弄眼，“怎么样，为师很强吧？”
杨戬扭过头，对白起耸耸肩，用无奈的神情表达了“看，师尊就是这样”这一句话。
“在师尊杀掉蚩尤之后，历时六十七年的蚩尤王朝也就灭亡了，人族重新回到了中原。”杨戬接着对白起说道，“将蚩尤击杀后，人族再次驱赶妖族，但不是驱赶到蛮荒秘境。”杨戬抬头，指了指白起身后，那是北边的方向，“轩辕大帝与五百位人族强者在神州正中的天空撕开一道空间裂缝，把妖族生灵驱赶了进去。然后，在东西南北中五个地方各自用陨铁造了一把能够镇住这空间裂缝的法宝，将裂缝内的妖族生灵和神州隔绝。被关进去的妖族生灵们要是不出意外，一辈子都见不到天日了。”
“哈？做得这么绝吗？”白起不解。
“什么话！他们可是屠杀了人族不计其数的生灵的恶魔！”杨戬有些生气地教训白起，同时在心底也在叹息，自己的这个师弟太不谙世事了。
将来如果他接触了妖族生灵，因为心慈手软放松警惕，不就成了农夫和蛇了？（住嘴，农夫与蛇的故事诞生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还用你们告诉我吗口亨）
“听好了白起，等到回到神院之后，你去书阁把关于妖族对人族所作所为的古籍都给我看二十遍！”杨戬板着脸要求道。
“哈哈哈。”应龙这会儿也坐下来了，和自己的两个弟子围成了一个圈，笑道，“白起，你师兄说的对，我们人族和妖族的关系绝对是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的。所以以后遇到妖族生灵，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也不要渴望它会对你心慈手软。”
“嗯……可是，妖族生灵不是都被赶进空间裂缝里去了吗？”白起沉吟了一会说道。
“怎么可能？绝对是有漏网之鱼的。”应龙说道，“就像当时的屠杀有人类幸存一样，这样的驱赶也肯定有我们没办法照顾到的地方。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做到最好。
“老实说，就是因为近些年来，那些漏网的妖族又开始有了异动，师尊才要求我们来人间招揽弟子，做好再次和妖族开战的准备。而最近的一次妖族大规模的动作，也就发生在十四年前而已。”
“十四年前啊……”白起皱起眉头。自己的父亲离开白村，不就是在十四年前吗？
“值得一提的是，在轩辕大帝带领人族修士重回神州中原后，仙界的人族神灵带来了一份关照。”应龙说道。
“仙界的神灵？”白起一愣。
“是啊，刚才不是和你说过吗，在上古时代末期，几乎所有特殊神都飞上了九重天，创造了一大片建筑群，并奉人族神玉皇为尊。这个地方就被称作是‘仙界’了。”杨戬说道。
“一般情况下，仙界是不会插手凡间的事的，主要是因为仙界的生灵又多又杂，不但有人族生灵，还有妖族、兽族、木族等。”应龙接着补充道，“他们虽然奉人族神玉皇为尊，但实际上并没有使人族的地位在仙界变得多高。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是平等的。
“当年人族出现了阴阳鬼神和赤雷天尊，赤雷天尊又创造了赤雷王朝，让人族制霸中原长达九千年之久，其他族的神灵没有插手人间之事；同样的，蚩尤带领妖族屠杀人族生灵的时候，人族神灵也根本不可能插手人间的事。
“不过呢，他们也在他们权限允许的范围内竭尽全力地帮助我们。就比如我刚才说的那份关照，人族所有武道修士都向往的东西：战神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