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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路逃亡

韩信的母亲带着小韩信走小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终于回到了老家。

可是因为战乱,家里已人去楼空,韩信的爷爷奶奶不知去向,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认识的人,一番打听,他也不知道韩信的爷爷奶奶去哪儿了。

望着曾经熟悉的家乡,如今荒无人烟,到处破败不堪。韩母一阵伤心绝望,心想:“兵荒马乱的到哪儿去找他们呢?”

这时小韩信不停地追问母亲:“爷爷奶奶去哪儿了,家里怎么没人,父亲怎么没回来?”

韩母蹲下身来,双手握住他的小手臂,注视着他,含泪道:“阿信,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知道吗,男子汉要坚强。你得有心里准备,你爹很可能已经战死沙场了,爷爷奶奶现在也不知去向,接下来我们就去找你爷爷奶奶,你要乖乖听话,不要闹哈。”

韩信其实早已预感到父亲可能死了,但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听母亲这么一说,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默默地,静静地……

父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出声。

过了一会儿,韩信小声问母亲:“现在我们去哪儿?”

母亲安慰道:“先去你外婆家,等安顿下来,再找你爷爷奶奶和打听你爹的消息。”

看着破败的家,四处乱翻翻的,像被洗劫过一样,锅碗瓢盆碎了一地,被子衣服散落着,扯破的窗帘被冷风吹起,无依无靠地摇摆……

韩信的母亲简单收拾了下,带了些衣服,然后去厨房看了看,还有些大米、鸡蛋,顺便用包袱装了起来,当做路上的干粮。

收拾好之后,她带着韩信朝娘家走去,一路上,躲躲藏藏,尽量不让秦兵发现。

经过一天的奔波劳累,终于到了娘家,可是四下也无人,遇到一个没走的,询问之下,才知大家都逃兵荒去了。

韩母于是决定带着韩信向南逃,看看逃兵荒的人群里有没有韩信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过了两天,终于追上了南逃的百姓。

逃难的人群连绵数十里,缓慢蠕动在曲折、坑洼的道路上,一眼望不到尽头。

此时正值初冬时节,寒风卷着雨雪肆意地呼啸着,吹白了逃荒人群的头发,吹僵了他们的脸庞。

人们卷缩着身体前行,手脚被冻得瑟瑟发抖。

哭声,哀嚎声,回荡在山谷间……

每个人的脸上堆积着恐惧、痛苦和绝望!

在那个战乱频发的年代,老百姓为了生存,当战乱发生时,一般都会逃兵荒。他们向没有发生战争的地方逃去,一来避免抓去充军做奴隶;二来担心被揉捏、杀害。

在南逃的人群里,韩信的母亲四处寻找、到处打听,也没有家人的消息,倒是听到一个坏消息,说秦军逮捕了当地贵族。

韩母担心:“丈夫家和娘家,虽然算不上贵族,但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他们是不是被抓了?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带着韩信应该更加小心翼翼才对,万一暴露身份那可就坏事儿了。”

他们一路上躲躲藏藏,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小韩信饿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眼窝深陷,一看就营养不良。

韩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保命要紧。

这期间,秦军追上了南逃的百姓,抓走了一部分青壮年和贵族。幸好老天有眼,韩母躲在人群里,蓬头垢面的没被认出来,才逃过了一劫。

后来韩信的母亲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在刚逃亡时,丈夫家和自己家已被秦军作为贵族逮捕,现在生死未卜。

悲痛伤心之余,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孩子了,得保护好孩子,孩子是自己活下的唯一希望。

她盘算着,未来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弱肉强食,战乱纷飞的年代,想要活下去,是一件多么艰辛的事。

慎重考虑之后,她打算不随逃兵荒的人群南下,她怕走远了,孩子的父亲找不着,万一丈夫还活着呢,离家越远,就意味着以后见面的机会越渺茫。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做梦都呼唤着他的名字。

因此她宁愿相信丈夫还活着,哪怕有一点希望都绝不放弃。

如今,回老家是不可能了,回去有可能被秦军作为贵族抓捕。

走到淮阴下乡的时候,母子二人停了下来,她怕走远了,丈夫找不着。

韩母选择了下乡一间废弃的民房住下来。

这间民房坐落在山脚下,周围是开阔的地带,房前有一片土地,屋后是茂密的树林。树林郁郁葱葱,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房前环绕而过。小溪里,几条小鱼正欢快地游来游去,见生人来了,急忙躲进水草里。

小屋的门半开着,韩母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吗?……”

久久没人回应,于是她推开门,屋里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一张桌子,四条凳子,一张空床,床上的被子被拿走了,整个屋里没有一件衣服。

她猜想:“房子的主人可能已经逃兵荒去了,现在自己没有住的地方,就暂时带着孩子住这里吧,主人要是回来,自己再离开也不迟。”

房子是草房,一共三间,一间客厅,两间卧室,厨房在偏房。她走到厨房,见灶具一应俱全。

现在回想起来,逃亡的这段日子,没吃过一顿饱饭,小韩信也饿得没力气走路了,包袱里还有些大米,她连忙拿出打火石,生了火,然后洗锅,烧水,淘米,熬粥。

小韩信很懂事,也帮忙添柴烧火。

不一会儿,粥熬好了。

她给小韩信乘了满满的一碗,剩下的只有半碗了,小声说:“孩子,你都很饿了,快趁热吃。”

小韩信看了看,一碗多一碗少,对母亲说:“我不饿,我人小,吃少的那碗就够了。”然后端起少的那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韩信的母亲笑了笑,真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呀,趁小韩信喝粥的时候,她把自己碗里的粥倒了些在他的碗里,笑道:“慢慢喝,别烫着。”

韩信小声说:“真香,母亲,你也吃吧,别往我碗里添了。”

母子二人吃过粥,简单地收拾了下屋里,打扫卫生,把床铺好。

这时天色已晚,山里的天气,到了晚上有些冷,山风带着湿气从山谷吹来。韩母急忙关好门,在屋里生了一堆火,母子二人围在火堆旁,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几天又累又饿,突然间安顿下来,就特别容易产生倦意,醒来的时候,天已是蒙蒙亮。

第二天一早,韩母看了看包袱,包袱里带的大米已经所剩无几了,吃饭问题成了眼下急需解决的首要大事。

她怕吵醒韩信,轻轻打开门,来到房前的一片地里,惊奇的发现,地里是一片地瓜,因为土地比较松软,她随手扯起地瓜藤蔓,结果下面结了五六个硕大的地瓜。

她心里乐开了花,喜出望外。

生活正是如此,天无绝人之路,绝境之中只要不放弃就总会看到希望。

这时,韩信的母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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