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淑子回到卧室,找来一匹上等的丝绸,回忆张良的身高体形,连夜缝制衣服。
她打算趁明早张大哥走时赶制好,之所以缝制一件衣服,一来担心海边风大,怕情郎感冒;二来,希望自己的爱如衣服一样,能温暖情郎,伴他前行。
淑子把丝绸布匹展开在桌子上,拿起剪刀,认真做起衣服来。不一会儿,衣服裁剪好了,她拿起针线,一针一针地缝制。
做衣服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千针万线才能缝好。古时候做一件衣服,多则十天半个月,少则五六天。要再这么短时间内做好,难度可想而知。
她坐在床前,一针一线稀密匀称的缝制着,桌上的蜡烛发着微弱的光,照在她原本粉嫩的小脸上,脸蛋儿显得格外红润。
回想和张良的相识,相知,相恋,往事历历在目。
张大哥英勇救自己,窗前弹奏古琴,帮自己寻找父母,传授绝世剑法,云台山为父报仇,二人草海拥吻……这些恍然如梦的情景,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想到这些,她嘴角扬起了甜蜜的微笑。
一不留神,针刺小手,一滴鲜血冒了出来,她急忙把手含在嘴里吸了一下,收回心神,继续缝制。
黎明时分,一件崭新的衣服缝制好了。一夜没睡的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然后站起来,抖了抖衣服,看了看衣服的样式,感觉不错,高兴的笑了。
这时她才感觉小手很疼,放下针线,一看指尖满是刺痕。由于缝制衣服的时候太专注,竟一时忘了疼痛。
爱是什么?不就是这一针一线吗!轰轰烈烈是爱;生离死别是爱;平凡的相处,温暖彼此,一针一线更是爱!
她把针线盒收好,轻轻地折叠新衣服,捧在手里,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大厅,此时张良正坐在大厅里,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包袱。
淑子关心地问道:“张大哥,行李可准备好了?”
张良回道:“都准备好了。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在家里若无聊,这里有一本琴谱,可以练练。”说着,把琴谱递给她。
淑子接过琴谱,答应道:“我一定认真练习,你回来,我弹给你听。”
张良点头道:“嗯。”
淑子看了看手中捧着的衣服,说:“这件衣服是我昨晚连夜给你缝制的,你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张良接过衣服,看着她红红的双眼,心疼道:“你看你,眼睛里布满了道道血丝,为了赶制这件衣服,昨晚一夜未睡吧?”
淑子低下头,眼睛湿润,小声道:“海边风大,我怕你冷着,所以给你缝制了这件衣服,冷的时候要记得穿上。”
张良心里感动,伸手握住淑子的小手,这时淑子的脸上略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张良一下明白了,连忙拿起她的小手一看,指尖全是被针尖刺伤的刺痕。
看着点点殷红的针刺伤,张良心里十分疼惜,安慰道:“还疼不?真是难为你了,那么微弱的烛光下,一夜未眠,小手被刺成这样。你知道吗?我很心疼。”说完,紧紧的拥抱着淑子。
淑子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温暖,一股暖流缓缓涌向心田。
张良双眼湿润,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的心意我懂,等我回来。”
淑子隐隐觉得,张大哥这次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只所以不带上自己,是怕自己让他分心。
她深情望着张良,眼睛闪着泪花,说:“张大哥,你一月不回来,我等你一月;一年不回来,我等你一年;一生不回来,我等你一辈子。”
四目相对,张良心里悸动,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别担心,我一定会回来。你送我的陶瓷娃娃,我一直带着,想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
他从身上拿出陶瓷娃娃,淑子也从身上拿出,两人会心地将两个情侣娃娃挨在一起。
张良摇动手里的陶瓷娃娃去亲淑子手里的那个,逗道:“淑妹妹,你真漂亮,让我亲亲。”
淑子调皮的笑道:“我不,占我便宜,看我不打你。”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儿,张良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淑子拉着他的手,说:“等等,试试新衣服合身不?”
张良:“嗯。”然后脱下外套,淑子拿起新衣服给她穿上。
衣服柔软丝滑,穿在身上温暖无比,长短、大小刚好合身,张良称赞道:“你真能干,这件衣服刚刚好,我喜欢。”
淑子笑道:“喜欢就好,之前我还担心不合身呢,这下好了,你穿在很合适。”
接下来,淑子收拾好包袱,送张良出门。
来到门口,张良肩跨包袱,骑上骏马,手握缰绳,向淑子告别道:“我走了,最多两个月我就回来,你在家等我。”说完,挥起马鞭,扬鞭而去。
淑子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张良一路星夜兼程,三天后,来到东海边上。
站在海边,海风徐来,海浪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一眼望去,广阔的海面不见边际,面对无垠的大海,张良顿感生命的渺小。
正如庄子所说,井底之蛙是不知道大海的,是因为它被一口井束缚着。对井底之蛙来说它是天地就是一口井。人生何尝不是?世俗、观念就是束缚自己的一口“井”。夏天的虫儿从未见过冰雪,是因为受季节的影响。陋寡寡闻的人不可以跟他谈大道,是因为他无法挣脱世俗的羁绊。而今站在陡峭的崖壁上,观于大海,才知道自己的浅薄,天下之水,莫大于海。
张良感叹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看着远处所隐若现的岛屿,郁郁苍苍如邛崃仙山,另人神往。
穷极尽性而知命,对大道的参悟,一直是张良兴趣之所在。
他雇了一条船,乘风破浪,向侠客岛行去。
一天后,船只在侠客岛靠了岸,张良下船,第一次踏上了侠客岛的土地。
放眼望去,岛上树木茂密,椰子树一棵棵矗立在海岸边,如一把把巨大的伞。在海风的轻抚下,轻轻左右摇摆。鸟儿自由自在地盘旋在岛屿的上空,欢快地鸣叫着。海岸边,金色的沙滩,如一条巨大的腰带环绕着这个美丽的岛屿。树林间,各种从未见过的花儿正开放着,幽香扑鼻。
张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