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听出了诗中的预言,“荧惑守心祖龙崩”意思是天象如果出现火星停留心宿不去的现象,预示着秦始皇将驾崩,秦始皇曾称自己是祖龙。
“大秦二世自此断”,大秦的江山会在断送在秦二世的手里,那么后面“赤龙挥剑定江山”,赤龙会是谁呢?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张良不便多问,仓海君把话说道这份上,已经是破例了。
他向仓海君拜别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仓海君望着远方,广阔的海面上烟波邈邈,坦然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江湖无波就是我们见面之时,一切自有定数,你去吧。”
张良鞠躬拜别,领着力士离开侠客岛。
公元前218年,癸未仲春。
中原大地绿意盎然,春意浓浓。一条以咸阳为起点,出函谷关自西向东的东方驰道,清静得不见一个行人。不时有一队骑马的士卒急驰东去,急促的马蹄声扬起团团滚动的烟尘,未待尘埃落定,另一只马队又从西边驰来。
这条崭新的驰道镶嵌在广阔的中原大地上,道路笔直宽阔,一眼望不到尽头。
两边的垂柳在春风的轻拂下,随风摇摆,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如卫兵一样日夜守护在道路的两旁。
这等风风火火的骑兵急驰而过,自从始皇翦灭六国之后,已经有两三年未见如此紧张的气氛了,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过这种紧张的气氛,对于广大老百姓来说,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今年是否风调雨顺,绿油油的麦田能不能有一个好的收成;关心的是,家里去修筑宫殿和陵墓,以及北上戍边的丈夫何时能回来。
如今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战争才过去几年,那些因战争留下的残破凋零已不见,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三天前,县丞已通告所管地方的黔首们,始皇帝将二次东巡,圣驾所到之处,万民可以瞻仰,但不得惊扰圣驾,惊扰圣驾杀无赦。
正开始过上太平日子的百姓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人头落地,早已躲得远远的。连猛将如云的六国君臣,尚且难挡其锋,一个个小民百姓做梦也未曾想过,谁敢在当今天子的头上动土,善良百姓渴望的只是温饱和安宁。
没有多久,一支气势恢宏的天子东巡队伍,气派威严、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河南阳武县境内的平野上。
这支气氛肃杀的队伍,黑压压的一片,不见尽头。
由乌黑发亮的骏马开道,玄色的猎猎旌旗遮天蔽日,如黑云垂空。华贵的銮舆、副车,似流动的宫室。
一个个威猛高大、刚健孔武的禁军,身材均在一米八以上。这支曾使六国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虎狼之师,如今仍然保持着左挟生虏、右挟人头、勇猛玩命、所向披靡的霸悍气盖。
秦始皇灭诸侯扫六合荡平天下之后,四年来,不论是西游和东巡,他都仍然让自己的禁军保特着征战的态势,给六国遗民一种如泰山压顶般的威慑。
东巡的队伍骑兵在前,驽兵随后,然后是步卒,皇帝的车撵居中。车撵一共是七辆,每辆外观一摸一样,从外观上根本无法判断皇帝坐在其中哪一辆上,每辆车都由六匹强健有力的黑色宝马拉动。
仪仗兵和弓箭手拥立皇帝车撵两旁,后面是四匹马拉的随行大臣车队,最后又是驽兵、步卒和骑兵以及后勤人员。
秦始皇从车銮的窗口向外望出去,一望无际的中原大地,麦浪一波一波连绵不断向前推去。
这一片大地是属于他的,整个江山是属于他的,普天之下都是属于他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处于金字塔的顶峰,天之下,地之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一手打造了一个强大的封建帝国,主宰着人间的一切。如今正处于生命的峰巅,他把新落成的宫殿命名为极殿,回想以往种种,六国一个个倒下,不堪一击,自己已然做到了极致。
身处生命和权力的极峰之后,他强烈地感到一种无敌于天下的寂寥,如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秦始皇是无敌的,也是孤独的,所以他称自己为寡人。所谓寡人,就是孤家寡人,高高在上,一个人。
无聊之余,他想到了海外仙山,想得到长生不老药,于是开始这次东巡。
五百年前,秦国原是周朝的一个诸侯国,其始祖伯益曾辅助大禹治水有功,被舜帝赐了嬴姓。伯益的后人非子曾为周孝王养马,因马养得好,周孝王于是把秦谷(今甘肃天水市)一带分封给他,这就是“秦”的起源。
公元前770年,秦襄公护送周平王东迁至雒邑有功,被封为诸侯,秦始建国,接收周朝在关中的领地。
秦的祖先,是颛顼帝的后代孙女,名叫女修。女修织布的时候,天命玄鸟,将而陨卵,女修吞之,生下儿子,名叫大业。
大业娶了少典部族的女儿,名叫女华。女华生下大费,大费辅助夏禹治理水土。治水成功后,舜帝为表彰禹的功劳,赐给禹一块黑色的玉圭。
禹接受了赏赐,说:“治水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治水之所以能成,大费功不可没。”
舜帝说:“哦,大费,你帮助禹治水成功,我赐你一副黑色的旌旗飘带。你的后代将会兴旺昌盛。”并赐大费姓嬴名伯益,大秦自此开始。
秦赢虽是高贵的血统,吞玄鸟卵而生,因治水有功被赐姓,后善于养马而得封地,一步一步由弱变强,问鼎中原,最后一匡天下,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是一代代秦王努力奋斗的结果。
由于地处西垂,向东发展,成了这个家族血统五百年来的遗传基因。正是在这个指令下,大秦的版图才自陇西至陕北,自八百里秦川至中原大地,逐步扩充。历代秦王一反中原南面称孤的传统,连他们死了躺在棺椁都是自西向东。
当丞相李斯向始皇巡行的路线时,他劈口就说出了两个字: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