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得到《太公兵法》后,日夜钻研,反复揣摩,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与总结,已尽得其中兵法精髓,对于书上所记载的道引轻身,八卦推演之术也全部掌握。
《太公兵法》确实博大精深,融会贯通后,能理阴阳,窥天机,察人事,谋万世太平,有长生不老之用,鬼神莫测之效。
自从来到下邳,张良为了躲避秦官兵搜捕,就变易姓名为张韩,之所以名字中有一个韩字,是提醒自己,时刻不要忘了复国。
在下邳的这段日子里,他有意结交义士,常行侠江湖,除强扶弱,快意恩仇,渐渐在当地有了名气,大家都热情地称他张大侠。
下邳城里的明月楼是张良常去的地方。明月楼虽是一个烟花酒肆,却是各地青年才俊集聚的地方,里面有一个厅叫百花厅,是各家各派的才子发表言论,交流学术的地方。
每逢初一、十五,百花厅都要举行辩论会,由轮值厅主出一个题目,大家自由辩论。往往参加辩论的是儒、墨、道、法、名、兵、纵横等各派的人。明月楼以此活动来增加人气,招揽生意。
这样的学术讨论,在当时并没有明文禁止。秦始皇执政之初,以开阔的胸怀,容纳百家之言。只是到了后来,公元前212年,因徐福海外求仙,寻找长生不老药,欺骗了始皇。始皇才一怒之下,为了统一思想,引导舆论,焚书坑儒,而所坑的多是方士,术士之人。
三月十五这天,阳光明媚,春意盎然,张良来到明月楼百花厅点了一杯茶和一些花生,刚端起茶杯喝一小口就听到小厮吆喝道:“今天辩论题目是——道。”
话音刚落,一位白衣青年徐徐走向厅中央,站定后大声说道:“我是这次辩论厅主,小弟名叫昭和,楚国人士。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这次辩论的题目了,何为道?道在何处?请大家畅所欲言。”
张良环视了百花家厅一周,各个座位上已坐满了人,每个座位的旁边都有貌美的侍女相伴。
“小可不才,愿抛砖引玉说一说这个道。”一个手拿折扇的公子哥儿说着走向辩论台,向大家鞠躬行礼后说:“我叫苏宁,家父是下邳郡守。何为道?不过是御下之术而已。人分三六九等,在上者,公侯伯爵,行的是大道,在下者,黔首百姓,走的是小道。小道不及大道,如萤火之光怎敢与日月相争辉呢。”
张良听了,心里满是不屑,心想:“这不过是一个向权贵折腰的执垮子弟罢了,自以为是。道在万物,万物因道而生,适道而存,何有高低贵贱之分!”正想起身反驳,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突然站起来说道:“我不认可这位小友的看法。”边说边走向反方辩论台。
老者向大家行礼后说:“我是儒家学派的,大家叫我子商就可以了。刚才苏公子说,道为御下之术,我实不敢认同。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也。何为道?国家之纲常,人伦之基本也。父慈子孝,是道;君明臣忠也是道。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假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能说天下有道吗?御下之术,不过是蝇头小道而已。”
苏宁听到子商这么反驳自己,太不给面子了,丢下一句话:“竖儒!”气愤地离开了。
子商也不甘示弱,讽刺道:“就算竖儒,也好过执垮子弟。”
昭和见气愤不和谐,立即补充说:“本次辩论的目的是弘扬学术,真理越辩越明,不做诛心之论。”
这时张良站了起来,说道:“在下以为,子商大师对于道,只是窥见一斑,而未见全豹。君君臣臣父子子固然是道,不过是治世之道。何为道?在天地为阴阳,在时为四季交替,存乎昼夜变化;在伦理方面,则是父慈子孝,君明臣直。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圣人孔子也说:明乎昼夜之道则知生死,生死昼夜不过刚柔之间。故伏羲察天地,观自身而作八卦,是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也。
万物因道而生,适道而成,何来高低贵贱之分?宇宙洪荒,我们不过是沧海一粟。
天道无私故能长久,人道自私故多征伐。彼贱我贵,是以嗤之以鼻,好逸恶劳故而恶从心起,这一切皆因心中有个贵贱的差别心。
庄子云:万物齐一,终归于道,生死、成败、荣辱、贵贱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
一个人历经风风雨雨而赤子之心不变,无欲无求则是道现。
天地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心存正义,光明磊落则道生于心。昔夏桀无道,成汤伐之,商纣无道,武王诛之,故以有道伐无道则功成而名就;以无道逆有道则身败而名裂。此人间之至理也!
何为有道?仁、义、理、智、信,五者具备则功可成名可就,这就是道。
你们想过没有,一只手为啥会有五个手指?这就是上天喊我们用仁,义,理,智,信,从这五个方面去做事。如果两个手都用这五个方面,五加五等于十,十就是十全十美,就圆满了。一只手做到,只能得一半,半圆满,这是易经告诉我们的道理。
不论天道,地道,人道,道始终生于一归于一,好男儿立于天地间,当以有道伐无道,让正道行人间!”
张良一番关于道的精彩论述,引得全场热烈掌声。
这番论述不拘于何门何派,却涉及儒家,道家,法家,兵家,可谓汲各家所长,融会贯通,精彩之论。
明月楼楼主月儿,在隔壁厢房听到张良的精彩辩论,很是赞同,心想:“此人才高八斗,博学多才,将来必有作为。”她有意结识张良,吩咐下人准备好一桌佳肴为其送去。
侍女摆好一桌酒菜后,来到张良跟前,行礼说:“张公子青年才俊,人中龙凤,我家主人有意结识公子,准备了美酒佳肴,请公子随我到雅间品尝。”
张良微笑着说:“你家主人热情好客,在下表示感谢,可是我今天囊中羞涩,恐怕付不起酒钱。”
侍女听了笑道:“公子多虑了,我家主人盛情相邀,不要酒钱的,另外公子如果学富五车,有真知灼见,我家主人还会赠予金币。”
“有美味佳酿,还有金币相送,这等好事,在下却之不恭了。”张良诙谐道。
“公子请随我来。”侍女说完,便引着张良向雅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