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放学,教室里就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口干、吞咽困难有梗死感、食管内异物感就像是被人塞了只兔子在食道里一样,想把它咽下去就是咽不下去,反而还里边蹦蹦跳跳个不完,胃部时常感到不适,恶心,腹疼。而且时常会耳鸣、眩晕、头痛、肌肉疼痛。我想这是我之前被棕榈树压倒的原因吧。
而佳璐去了排球社训练,而桃依和焮南又在学生会里有各种工作。所以说我就打算边自习跟上进度边等他们……但这也是我想度过补考的一个办法吧。
我时常感到胸部有压迫感,就像是一块陨石即将坠落地球地表的情况,还有吸气困难,我每看一个字心里和身体就越是难受。
我这是怎么了?
我深呼吸,缺没想到各种各样自己对事物的严重后果的状况就像是泉水一般涌出脑海……
补考失败就补考到过为止……佳琪和大伯……水族店……还有忆茜……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愈发加快,我蹒跚着走出走廊外面的洗手盘上洗了一把脸,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
看见了沈墨瞳,高铁站前站着的她。
我感到自己脸部肌肉抽动,瞬间全身上下感到疲乏无力。被昨日的忧,今日的愁,打成千千结,被岁月的手越解越紧,无奈,被串成一个个月色朦胧。如昨日她离去时忧伤又无法形容的侧影。
脸部在不自觉的抽动,心里心跳快到无法言语表达,胃部也在隐隐作痛。无边无际的焦虑致使我背靠着水管面前,想着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能……逃避多少自己不愿看见的事物呢?
闭上眼睛也闪过那些事情,嗯,张瞳,你的心底承受能力就这?
可是,到底是怎么了。
我回到教室里,拿起书包匆忙喝了杯水就往外走去了。因为在这只会导致自己更加焦虑不安,如果这样还不如先回家好了。
至于告诉他们,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而学生会也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只由出入的,于是我自己跑去了排球社里。
我在门外看见林轩宇和佳璐两个人聊天,我笑着跟走出门的一个社员打了个招呼边招手叫她们出来。
两个人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明显没这么绷紧了,就在我想说话时候心里就一阵针扎的刺疼传来,我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佳璐扶住了我,担忧说道:“瞳?你怎么了?刚刚……而且看起来你的脸色也很不正常,怎么了?”
我笑着挥了挥手说:“没!我就是想过来跟你们……”
还没说完,心里又无缘无故紧张起来,一阵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胃部泛起剧痛,我继续笑着说:“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我先回家嘛,因为我手机没电了,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去学生会里……所以就跟你们说。”
“你是没事才好啊?你第三次重新回校,我不想你再出些什么事情。”林轩宇搭在我肩上手,对我说着,我用力点点头,说:“我真的没事。那我就回去了,记得跟那两个家伙说啊。”
“哎……瞳!”
我来不及回应佳璐的呼喊声,因为我实在是被焦虑感压迫感笼罩心头,再不走的话……
至于忆茜,她说自己和苏媛媛一起回家,叫我不用等她,那么忆茜的事情就不要忧愁了。但就是在我捂着脑袋歇气的时候她们两个就在我面前看着我!
“情敌?你怎么了?”
苏媛媛拉着忆茜走了过来,忆茜用手摸着我的脸说:“你不正常,你不是在教室……”
“我现在有点事……你们两个等等回家小心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先走了!”
我匆匆忙忙在她们旁边跑了出去,出了校门后接着抄近路回家,全身就像是被燃烧起来了一样,回到房间里心里还是一成不变的焦虑,我喝了两大瓶的水之后躺在地上放的毯子上。
“清醒一下……我这是……”
“怎么了!”
我在毯子上翻滚起来,发了一股闷气之后,还是之前的那种口干、吞咽困难有梗死感、食管内异物感,胃部不适,恶心的感觉。在厕所里也无济于事,也吐不出来。无所安放的内心简直与之前完全一样,我知道啊,自己无法改变某些东西。
我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准备复习的书,随意把它扔去了床底下,因为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而且满脑子闹的都是某些事导致的后果,我现在无比焦虑。
窗户上的微光,楼上胖妞的房间里日常的踏地板的声音,电话响起的铃声就像是在鸟笼中塞住我双耳的少年,不断给我灌输这焦虑之情,我无时不刻在与无形的敌人战斗着。
这……自己的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已经患上了某些……
我捂着刚刚用力撞墙的已经淤青的左脑,昂起头看着沈墨瞳之前来家里送给我的改编漫画中的定制手办,自言自语说:“既然都坐立不安了,那我就好好躺着,好好回想以前,考虑往后吧。”
小区内的专门绿化小区的草地上,我背靠着那棵树,心想的不是这棵树会不会忽然被台风吹倒导致自己腰伤再次复发,我而是看见了那个不知名的黑色鸟儿,叼啄着过往飞离而去。
若是在这阳光洒落的树底下打盹的话,能否和昆虫的死骸一起化为尘土呢?
关于她的离去,至今,也没有答案,我也不敢去寻找,询问答案,这是为什么?
过后,忆茜发现了我,只不过不是独自过来,而是叫了老爸老妈过来带我去了医院。我也并不抗拒,毕竟我自己是真的忍受不了这么焦虑的意境了……持续出现莫名其妙的恐惧、害怕、紧张和不安。有一种期待性的危险感,感到某种灾难降临,甚至有死亡的感受……
忆茜坐在我旁边,担忧的看着我,眼里不免有些伤心之情。也是,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是真的不行,就像一个因为小小事情就会被打击至郁的人。老爸老妈在里头和医生谈了许久,随后出来也只是对我笑了下,我面对着忆茜,也对着忆茜笑着,拉起手就往车里坐,回家了。
这路上,我们一家人都没话说。也许是心里隐隐作痛吧。
极限即焦虑。没错,我一直都在隐瞒着他们,用着自己一意孤行的笑容隐瞒着他们。自从初二开始,我就因为某些事情而开创了自己焦虑方面的漏洞,直到现在,它终于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初中这段黑暗时光,我见证了自己成绩从差到好,也许在外人眼里应该庆幸,但是我还因为,在这自己认为“黑暗”的日子见证的各种事物。
初二期末,稚嫩的我,第一次见证了死亡,第一次,眼看着自己身边的最亲近的人,在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死亡。
沾满血迹的红色短发女孩,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事,渐变渐弱的呼吸,胸口的起伏逐渐变低,背上深入骨髓的刀痕……
我以为自己的这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用自己干渴的肺吸收光芒,向你跟我说的那句话。
“你要继续活下去,为了心中的向往的世界,我一直都在支持你。”
在天空底下无垠的大地,无数祈愿应运而生,流下了满满的泪水,在巡游世界的旅途中,在你跟我说过要和我一起描述出心中世界的那幅地图,跟我一起描绘梦想,可你,就这样走了。
我重新寻找着自己呼吸的意义,在你离去的那段时间,我重新遇到了佳璐桃依焮南这些家伙,也让我有了继续装笑活下去的愿望,也遇到了很像你,只是发色不一的很阳光的那个家伙。
没错,我很喜欢她呢。但是她也走了,我也因此被引出了无限旧想,逐渐逐渐拖垮自己。
那就是,中重度焦虑症。
我不想你,能苟活到现在,在看着你离去的那以后。初穗,我这么没心没肺,能活到现在。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毕竟,感到自己在那时候就是个真正的废物,一个面对自己挚爱之人有性命之优但又无能为力的废物,一个体无完肤的废物!
初穗,我能活到现在,是巨大的奇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