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应该是一个粗线条的汉子,四肢健壮,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皮肤黝黑,结实得像钢桩铁柱一般,站着就像一座石塔。
定睛一看,宽阔的后背,犹见半条银色的蛟龙,鹿角、蛇头、鹰嘴、凤爪。远窥全身,一条未见全貌的龙尾,从红白色麻布裤隐约若见,活灵活现,犹如活物。
“还好有他。”
见江福海被救了上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张渡口是位于久龙湖中的孤村,村子的占地面积很小,只有不到百米方圆,所以只能用木头插入水底,置成一种水上阁楼形式得村落。又因为其与水央间,落水、取物是常有得事情,而这水又有非凡之力,非天生强壮,奇擅水性,有异能者,不得入水。
因此,为应对紧急情况得发生,故在多地募集善水之人,组成了这一十三人水保小队,岸上得人便是这水保小队的队长,张铭丰,也是唯一在张渡口土生土长的人,因其祖祖辈辈均为水保,便被村人称作“太保”。
“谢谢,太保。”
赵家丰一边驱着青牛上岸,一边向着其道谢,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些银钱来,递给张铭峰。
“这是孝敬河神他老人家的。”
太保取过银钱,没有收入腰包,而是用左手奋力抛出,使其落入湖中。
这张渡口村有个规矩,凡落入水中之人则是被久龙湖的河神看中,如果被救上来,必须拿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丢入水中,也等同于,水下的人换命。
随即,很冷漠的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江福海,转身就要离开。
“太保大人,我这兄弟为何迟迟不醒?”
赵家丰,见状连忙追上去问道。
“呛着了,让他吐出来就好了。”
张铭峰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
“还得有劳太保,施展神通。”
赵家丰再一次追上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还从怀中掏出一些首饰,递上一葫芦酒。
“捞人我管,救人我不管!”
张铭峰撇了一眼陪笑脸的赵家丰,冷冷的说道。
随后很决绝的离开了。
就当二人束手无测之时,远处一头戴棕色头巾,穿着深蓝麻布衫,佝偻着腰的老者缓缓走来。
“让他把水吐出来。”老者用有些无力的声音说道。
老者走的很缓慢,甚至可以用龟速来形容,最后还是赵家丰将其背了过来。
他先是用拐杖戳了戳江福海身体,嘴里还嘟囔着:“好身体啊,好身体啊。”
却始终没有做其他的行动。
见老者一直在端详江福海,甚至还蹲了下来,开始用手触碰江福海,赵家丰开口问道:“前辈,您可有法子救醒我这为朋友。”
老者木木的盯着江福海,如同没听见一般。
“老先生?”
“老先生?”
赵家丰又唤了几句,老者终于有了些反应,很随意的说道:“救他是吧,人工呼吸。”
“你们两谁上?”
赵家丰和赵晗面面相待。
“这。。。。。。”
“你来吧,你们比较熟。”
“你来吧,你两关系好。”
“你来吧。”
“还是你来吧。”
两人僵持了很久,却见那老者俯下身子,把头朝江福海的头深去。。。。。。
十分钟后。
原本躺在地上江福海早已活蹦乱跳,开始疯狂的话痨起来。
“这就是张渡口村。”
“怎么全在水上。”
“这游起来水可真费力,就差一点点,我就能。。。。。。”
“对了,你们谁把我救上来的。”
赵家丰和江福海面面相觑。
“说啊!你们怎么不说话。”
“说啊。”
话痨加急性子,不停的催促着。
“这救你的是村里两大家族之一的会水一脉的大少爷,长水太保,张铭丰。”
站在一旁的老者开口说道,却只字不提自己将其救醒的事。
“那怎么不见他人?”江福海这才注意到这老者。
“那张铭丰,性子冷淡,与村子里人来往较少,更别提外乡人了,将你救上来,之后便走了。”老者回答道。
“走了?我还想报答报答他。”江福海有些遗憾的说。
“会有机会的,会有的。”
老者笑着说道。
“老先生,不知怎么称呼您。”
“称呼?你们便称呼我为横叔吧。”
“哎,对了横叔,你刚刚提到两大家族之一,还有一个是那一脉?”
江福海打破沉默的氛围问道。
“那另一脉的名气更大,为此地的会医一脉,五村六地的所有疑难杂病的患者都会来向这一脉,求一方灵药。这一脉也是张渡口村名扬远外的根本之一。”
老者说道。
“不对啊,老先生,这个村子很冷清,几乎没啥人,”
四下,除了置于水上的房子,就是空荡荡的木栈道、以及连接个个房子的独木方板。
“小伙子,你有所不知,这会医一脉只在每月的二十六医治病人。到了那天,会医一脉会接纳四面八方的病人,由会医一脉长老筛选,十三位水保亲自接到村子,并带到那座阁楼上。”
说着便指着更远的一方独立的之处。
那是一座典型的八宝玲珑塔,采用典型冰盘檐结构,各层高度逐层递减,外部轮廓亦逐层收杀,从而形成抛物线外廓,远远望去给人轻盈挺秀、稳重柔和之感。
“那阁楼上住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张神医?”
“是,也不止是。那阁楼一共有六层,层数越高,所住的人年纪越大,医术也就越高超。”
“我去,那如果被带到顶层去,是患了多严重的病。”
江福海脑路清奇,不安正常套路问道。
横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确实,所属层数越高的人,医术也就越高超。从侧面来讲,如果病者被带到的层数越高,也就说明你的病情越重。不过这登上这顶层的还是六十年前。”
“据说那顶层所住的是会医一脉祖辈上的人,那位已经一百四十多岁了。”
横叔望着那塔顶说道。
“对了,横叔,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您可知道张四堂老前辈住在那?”
“我受人所托,要将一些一些东西交予。”
赵晗猜测江福海口中的张四堂,应该就是张哲的爷爷。而他所说的东西应该就是手中的箱子。赵晗打开过那箱子,里面只有一些衣服。
“张四堂,我没听说过,不过那玲珑阁上倒有一位名讳中带一四字。他还有个外号叫四慕医。”
横叔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
“对对,我听张哲说过,他爷爷有个外号,就叫这个。”
“你要找他,怕是得等到明天,到那久烛坛碰碰运气了。若是被会医一脉长老选中,便有机会登上那玲珑塔。”
“不如这样,你们几人今日先到我家住一晚,我将玲珑塔的详细情况告诉你们。”
横叔突然提议道。
“好啊。”
还未等赵晗二人回答,江福海就替二人答应了。
路上。
横叔与江福海一见如故,旁若无人,两人自说自笑,完全无暇顾及他人。
赵家丰既要牵着青牛,也要防止青牛过重,将连接各处的木板压碎,所以与众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所以赵晗与黑王并排走在一起。
果真如张家丰所说,村子所有的房子均使用一种略带香味的木头,架空在水面上,不如其中,大有游于江南水乡之感。此外房子围着村子正中央的一底凹的圆形小岛向四周扩散。
说是小岛,其实长宽不足二十米,在这不大的空间还修筑了一圆形祭坛,就显得更加小了。从赵晗的角度俯视,若大的祭坛上,刻着两只对称的六翅物种,像是蝙蝠,亦像是只还未长大的幼鸟。
“前面,就是老朽的家了。”
与其他的房子差不多,那是一组L形的房子,灰蒙蒙的“全”字顶上,铺着厚厚的黄金茅草,周身则用条形的长木板密接而成。入口处向外延伸出底面是木栈道的露台,上摆着灶台、长椅。
入门,铺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药香味,便见整整一墙的药柜。
“老朽妻儿早亡,平日里,以买药为生。”横叔解释道。
说着,就摩梭着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白瓷碗,又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应该是要给赵晗等人沏茶,但速度过慢,最后江福海看不下去说道:“横叔,你有啥东西让我拿就可以了,不必这么麻烦的。”
然后就跟在横叔周围忙着忙那的,很明显二人已经混熟了,横叔笑呵呵的说道:“没事的,家里难得有客人,动一动也算是锻炼身体了。”
江福海忙着忙那的,反倒不像是客人,倒像是主人一般。
赵晗很尴尬,赵家丰也很尴尬,他便提议道:“那什么,我们出去转一转。”
“好啊,你们出去转转,顺便买点酒回来,今天我要与横叔一醉方休。横叔,你看怎样?”
“好啊,今天我们不醉不罢休。”
“哈哈哈哈哈哈。”
“有劳二位了。”
横叔略带歉意的对赵晗二人说道。
彼时,赵家丰带着赵晗朝另一个方向走,这个街道热闹了一些,路上的人比之前稍稍多了一些。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远远听见有匆忙的行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