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还没坐下眉头便皱了起来,不满的冲砚十三叫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是你的早膳。”比起他的大惊小怪,砚十三平静多了。
顾西辞一听完气的大拍桌子与她对峙,气氛紧张:“老女人!你这是在整老子吗?这些哪里是人吃的?连要饭的也不会吃!”
砚十三眉梢轻挑,慢条斯理道:“你有二个选择,第一个就是选择吃。”
“那第二个呢?”他狠狠皱眉。
“请参考第一个选择。”砚十三刚说完,旁边人哄然大笑。
站在顾西辞身后的狗腿子也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顾西辞先是一愣,然后气得一双桃花眼直冒火光,他上前便揪住砚十三的衣领要打。
“打吧。我就知道狗改不了****。”砚十三不冷不淡的说了句,顾西辞气的肺简直要炸了,这个女人一而在,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旁边下人一个个都笑抽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说了一句:“好。很好!”然后用力推开她便重重坐下,然后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大口大口的。
全部人都瞪呆了,他们没想到向来脾气火爆的小公子居然会对花管事无可奈何,反听她的话。
砚十三边整理被他弄皱的衣领,边不急不慢道:“以后的早膳都会如此。你做好心理准备。”
顾西辞口中发出咬牙声。
“顺便在通知你,日后午膳是一盘酸菜,一碗面条。晚膳则是蛋炒饭。”
顾西辞用力捏紧手中筷子,发出“咔咔”声。吓得所有人屏住呼吸。
砚十三说完这些之后,难得的冲他挑眉一笑:“当然,如果你表现好,我可以给你一个鸭蛋做为奖励。”
沉静片刻,只听大厅内传出顾西辞怒不可歇的声音:“老!子!不!吃!了!”
他说不吃,果然不吃。
之后连着三天都没有来大厅吃饭,也没有出去。
紧挨着顾府院子后的厢房外,假山含花,池塘映竹。
砚十三正舒舒服服的坐在梨木椅上晒着太阳,膝盖上还放着一本《国策》。一双乌黑的眸微眯,眼角斜勾而上,清冷之中自有一番风流韵味。
阿牛从月洞门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阿花。果然如你所说,至从聚宝庄的老板被抓到衙门之后,其它几个存了我们银子的钱庄都悄悄关闭了,老板也不知去了哪里!”
砚十三仍闭目养神,只是唇角若有若无的翘了下。
“我们存在外面的几千万万两银子全没了!”阿牛急得直抹额上的汗,直叹道:“早知道那一日我们除了去聚宝庄,也连带着把其它几家的钱给讨来,这下好了,人去楼空,我们想追债也不知去哪儿追……”
“去哪儿?追什么?”她笑着睁开了眼,神情却是精明:“我们压根一分钱都没有,别人又怎么会还钱?”
阿牛彻底呆了。
砚十三将《国策》慢慢合并,语气幽幽:“表面上我们在各大钱庄都存了很多银子,但其实我们存进去的银子早已被他人拿走,而那个人势力庞大,所以纵使钱庄老板们知道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我们去索要钱的时候百般推脱,他们没料想到我会来那一招,聚宝庄一出事后,其它人未免自己钱财受到损失所以只好逃跑,因为他们没法告官,他们得罪不起背后那个人。”
阿牛呆住的表情总算有些缓和过来,犹豫着道:“那,聚宝庄的老板岂不是很倒霉?白给了我们五百五十万两银子?”想到这,他心有不安。转念又问:“他们惧怕的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又有什么样的权力可以拿走我们的钱?毕竟票号在我们手中。”
砚十三没有回答,手轻轻抚过《国策》二字,眼中有什么流转过。
“哎,不管如何,好歹我们手头也有五百五十万两银子了。也足够整个顾府上下用一辈子了。”阿牛叹息着。
“阿牛,你说,做什么生意最赚钱。”砚十三突然开口问了一句,神色莫测。
阿牛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养猪?”见砚十三没有回应于是又高兴着说:“杀猪?卖猪?还是……”
“食色性也。温饱思****,古人诚不欺我。”砚十三起身,眸光明灿,脸上勾勒出明媚笑意:“我决定,开妓院。”
夏天到了,太阳难免变得炙烈,走在外头都能把人身上烤掉一层皮。
狗腿子哭丧着一张脸从月下阁走到二楼门外徘徊,垂头丧气,手握拳捶打另一只手掌心。
“死狗腿!老子不是叫你给老子带吃的么?你躲在外面干嘛!”门“啪啦”一下打开,顾西辞半死不活的扒在门边,一张俊媚的脸毫无精神,头发凌乱。
狗腿子见他突然的就出现自己面前,更是急的要哭了:“小公子!你叫我去找吃的,可是我身上没钱,我也找不到吃的呀!在说了,这府里上上下下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吃的,我叫厨房那边做点心,谁知道厨房里的人被花管事给辞了,现在每天的饭由阿牛来做。”说到最后,他差点跪下了:“我是真的实在是找不到吃的了呀!”
顾西辞听完气得差点吐血,使足了劲一脚踢到他肩膀上谁知自己因几天未吃差点跌倒,口中恨恨道:“没钱不知道去问帐房那边要吗?做了这么多年猪!你做一回人行不行?”
“小公子……狗腿子我已经使了最大的劲了,可是帐房是由阿牛管的,我也想办法偷钱,可是他身上一毛也没有,屋里所有值钱的都被锁着了,搬不动呀!如今一切由花管事掌管,除非她开口,否则……”
“这个老不死的老女人!”顾西辞一口啐骂出声,饿得桃花眼都快变成白眼了。
“小公子?小公子?”见他突然晕倒过去,狗腿子吓得立刻抱紧他直摇晃。
顾西辞肚子里发出嘎嘎声,他有气无力的睁开嘴,最终吐了一句……
不一会儿,月下阁方向聚满了下人。
他们一个个好奇的向二楼方向张望,嘴里嚼着舌:“听说小公子饿晕了?”
屋内,一片安静。
柔软的波斯白毛地毯一路绵延至寝房中,脚踩上去说不出的舒服,四周墙上挂着画工精美的仕女图,大多衣衫薄透,姿态撩人,看得阿牛脸红心跳不敢抬头。
砚十三坐在床边淡淡看着饿昏过去的顾西辞,那一张菱角分明的脸上伤痕未褪,眉角,唇边皆带着淡紫色,看了之后有种令人内柔软的魔力。
“小公子昏倒过去之前说的最后二个字是”鲍鱼“狗腿子站在一边小心翼翼道,不敢看砚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