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
披着厚重麻衣外套的缪卡躲在街边的角落,衣角不断有温热的水珠掉落,听着两方的交谈内心的怨恨几乎冲破心脏。
“因佩尔·卫斯理,自由的翅膀被折断了,我发誓,你将对此付出代价……”缪卡身为飞翔森林不多的信徒之一,对那位虔诚的贵族印象非常深刻,现在更是恨不得刻在手臂上。
轰!
教堂倒塌了,炽热的火焰吞噬了飞翔森林教会,这只稚嫩的鸟儿还未张开翅膀就变成了烧鸡。
熊熊火光照射在街道上所有人的心里,也照亮了缪卡丑陋的伤疤……
……
记忆跳转到七天之后,一辆载着很多人的马车行驶在杂草茂密的小路,这是一条简易的,通向王国之外的密道。
马车上的人多以年轻的男人为主,并且绝大部分都是面色饥饿消瘦的普通人,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在贝德存活不下去而逃亡。
利卫缇尔也是一位可怜的工人,不过与大部分人不同的是他是其他国家的公民,比起贝德更加落后一些,本想着做一名普通的工厂工人,但由于工厂购买了更加先进,自由的机械而被解雇。
如果没有找到第二份正式工作,利卫缇尔将会因为贝德王国务工法被抓捕,然后进入最艰苦,最可怕的采石场等工作进行作业。
当然,更糟糕的是采石场工作不仅危险而且没有工资,在贝德王国没人愿意做那份工作,所以采石场老板与审判所合作。
老天!
神知道贝德的审判所到底收了多少钱,直接将其他国家的普通工人卖入矿场!
那应该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利卫缇尔边猜想着这笔金额,边庆幸自己早就打听好的“退路”,这条鲜为人知的小路可以逃出贝德的范围。
马车上一个被宽大麻衣外套罩住的人突然吸引了利卫缇尔的注意,这种衣服一般都是救火员才穿的,就算是一贫如洗的平民也不愿在穿着上降低舒适感。
不过,吸引利卫缇尔的并不是他的穿着,而是他手中的食物。
赞美自然,那是什么?
浓香的酥皮搭配一块新鲜的肉,这种食物应该被称为艺术品,贵族们才拥有的,并且常用的这种词汇。
“嘿!你手里拿的什么?”忍了一会儿,利卫缇尔却不见这位神秘先生将它送入口中,慢慢挪动过去小声的问道。
“我叫它缪卡饼。”
利卫缇尔发誓,他从未见过这种怪人,也从未听过这种嗓音,像是破损的风箱,而且没有使用任何润滑就进行使用。
“真不错。”利卫缇尔咽了口口水,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坚硬的黑面包,这才是贫民的标准配置。
怪人发现了他手上的黑面包,随后把“缪卡饼”递了过去:“你吃吧,我突然发现并不是很饿。”
“真的吗?”利卫缇尔惊喜的接过食物,偷偷看了眼周围,随后将手中的美好塞进口中。
“知道吗,你的食物是我吃过第二美妙的,我的妻子做的浓汤排在第一。”
“哦?你的妻子?”
“是的。”利卫缇尔的眼中迷茫,似乎看到了妻子的身影:“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嗯,听起来很美丽,不过我们该走了。”缪卡隐藏在层层绷带之下的伤疤隐隐作痛,已经过去一周,身上的伤从未痊愈过。
“我,们?”
“是的,已经走出贝德的国界了,在这里下车吧,带我见见你的妻子怎么样?”缪卡的声音似乎充满诱惑力,利卫缇尔恨不得马上见到自己的妻子。
“好!”
缪卡满意的点点头,眼中的光芒消散,事实上,再进入教会的第一天他就已经被传授了神秘学的知识,经过火灾之后,精神领域的变化已经初入神秘学的大门。
两人下车了,暮色之中,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赶着马车的车夫嘴里喃喃道:“这个人真奇怪,走的时候为什么在咬空气?”
“虽然跑了两个,不过这车人也很多,足以换取五枚金币了吧?”
马车缓缓向着贝德王国另一处采石场而去,采石场的老板的确很大方,说不定车夫会收到七个金币的报酬。
……
“这里是我的家!朋友。”利卫缇尔精神十分亢奋,但是他的眼睛几乎萎缩进了眼眶,他快干枯了。
小渔村人口稀少,也十分贫穷,他们可能会担心下一餐会不会吃下没有营养的土壤,在缪卡看来,这里甚至比不上贝德最贫困的街区,至少那里可以让人安心的饮水与进食。
“很好,你可以死去了。”缪卡十分满意,这里距离贝德王国不远也不近,属于弱小的国家不敢管理的范围,当然,在这里也不会有教会之类的神秘学组织的存在,除非他们非常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死……去?”利卫缇尔的身子倒了下去,经受了缪卡不成熟的魔法,精神领域崩溃,完成缪卡的命令之后就直接死去了。
“生命,真是渺小,即使活着也有可能成为贵族消遣之下的死尸。”缪卡看也没看利卫缇尔的尸体,向那还亮着灯光的房子走去。
“邪恶的气息……”缪卡站在门前,他的感知告诉他这里有诡异的东西。
门开了,一位美貌的女人走了出来,缪卡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位夫人美艳绝伦,比他见过任何一位女性都要美丽几十倍。
很显然,利卫缇尔没有撒谎,他的妻子竟然拥有让人无法抗拒的美貌与身材!
“你是?”夫人疑惑的问道。
“你好,美丽的女士。”缪卡伸出解开绷带的右手,露在衣袍之外的眼睛闪烁光芒。
“我叫缪卡,能请问您的名字?”
“罗撒丽亚·麦拉。”女人的饱满的身躯变得僵硬,仅仅一瞬间,精神领域已经被入侵了,远比她的丈夫容易的多。
“很完美的名字,与您的美貌完全匹配。”缪卡弯下腰,顺着门缝看到了里面,一根漆黑的鞭子,散发着恐怖的味道。
看来是因为它的影响,以至于女人的精神脆弱得很,否则以他的魔素不可能在没有媒介的基础下很快见效。
巨大的阴影笼罩,似乎是感应到魔素的波动,诡异的气息弥漫在缪卡的感知之中,一条黑色的线从墙壁上蔓延开。
绕过女人的丰满的身体,缪卡走到那根漆黑的长鞭前无所谓的笑了笑:“随便吧,邪神也好,诡秘也好,我都将拥有你……”
缪卡伸出手,主动接受黑色的丝线涌入身体,精神剧烈波动,痛苦的胀破感让他明白,此刻,不是他拥有了诡秘,而是邪神拥有了他。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您需要载体!”
“是的我明白!”
罗撒丽亚·麦拉美丽的头颅被砍掉,缪卡用了她平时使用的厨刀,而后是身躯,肢体,内脏,就连鲜血也没有浪费一滴,画成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我召唤您!伟大的蔚蓝女神!”
“献祭最完美的女人!”
“献祭您的仆人!”
“献祭您所需要的一切!”
一座空白的雕像缓缓成型,那是由美丽女士的骨骼所堆砌的。
缪卡站在鲜血之中,手里的厨刀反射危险的寒光,他的眼睛明亮却充满疯狂,像是动物临死前的火光。
“您的仆人将为您取来更多的祭品,更多,更多……”
贫困的小渔村,注定了它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