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少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爱瑟斯赶着一辆并不华丽的马车靠了过来，卫斯理点点头，随后坐了上去。
马车开动，渐渐远离庭院，院中劳作的其他仆人也没有偷懒，也许是因为对于家族的忠诚度高，也许是因为旁边跟他们一起劳作的坎特老管家。
坎特从怀中掏出一块单片眼镜架在右眼，左眼眯起来看着卫斯理远去的身影，随后丢掉了手中的工具，缓慢的坐在地上。
“真的老了啊……”
马车行进的并不快，车内摇晃幅度极小，大路也还算平整，卫斯理顺着车窗向外看，入眼是一排整齐的房屋，墙壁上满是十字架形状的镂空，贝德王国普遍信奉永恒之主，这是祂的标志。
一些男女穿的十分得体，除了做工不太精细，没有他身上这件西装讲究，简直与以前地球上的工装没什么两样。
这里的科技技术似乎远超过地球上西方的中世纪，他曾亲眼看见过一位右手是金属假肢的贵族，所谓的“蒸汽机械”已经达到可以做人体义肢的程度了。
真的难以想象，如果不是卫斯理对数学过敏，他一定会仔细研究一番。
咔哒～
马车经过一片空地，车轮被地面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坑颠了一下，车内的卫斯理居然原地起跳了一下。
“爱瑟斯！你如果再让我的屁股起飞，晚上就不用吃饭了！”
卫斯理向外面喊了一句，随后用手揉着屁股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蒸汽科技连义肢都能做，减震居然没有被发明出来？
大概十分钟后，马车渐渐停下，卫斯理扶着车框缓缓下车，爱瑟斯上前扶着他却被一把推开。
卫斯理觉得胃里似乎在翻腾，鬼知道他坐的到底是马车还是厨房里女仆手上的平底锅？
爱瑟斯面带微笑，卫斯理气的用手指向他，还没说什么，爱瑟斯就先发制人的道歉：“抱歉，让您的屁股受罪了。”
啪！
卫斯理打了一下爱瑟斯，并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愚蠢的土著！都已经远离坎特了，你就不用伪装了吧！”
爱瑟斯笑着站直身子，随后放松的拍了拍卫斯理的肩膀。“哈哈，你知道的，坎特总是时刻要求贵族礼仪。”
仅剩不多的仆人中，只有爱瑟斯是卫斯理的同龄人，所以之前学习语言的时候就是他陪同的，两个年轻人积累了相当深厚的友谊。
爱瑟斯对贵族那套严苛的礼仪作风也是深恶痛绝的。
“好了，因佩尔少爷，教堂到了，把西装整理一下，永恒不会保佑一个衣冠不整的落魄贵族的。”
卫斯理打开爱瑟斯伸过来想整理他衣领的手，随后把头发向后一捋，整理成大背头，看向教堂。
永恒教会不愧是贝德王国最大的教会，卫斯理面前这个教堂巨大无比，大门粗略估计至少十米高，门框上雕刻一圈亮闪闪的金属，两个纯白色的十字架浮现在整齐的六芒星上。
“每一次到这里我都有一个问题，爱瑟斯，你说永恒教会到底多有钱？”
“少爷，为什么这么问？”
卫斯理指指教会：“这大门恐怕比我们的庄园还要贵吧？”
“你错了少爷。”爱瑟斯面色沉重，右手狠狠地拍在卫斯理的肩膀上。
卫斯理内心一紧，爱瑟斯一众仆人在坎特的培养下可是虔诚的永恒信徒，自己这话问的是不是冒犯了神灵？
爱瑟斯那张有些黝黑的脸凑上来，凝重的看着他，就在卫斯理咽了口口水的时候，指了指教堂大门开口了：“看见了吗？”
“什么？”卫斯理内心有些紧张。
“那个大门，上面，最上面，那个巴掌大的十字架。”
卫斯理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十字架严格来说并没有巴掌大，闪烁着光芒，刺眼且扎的他有些心虚。
“看，看见了。”
这东西该不会被开过光吧？神灵的净化？这个世界是有神的对吧？
“就那个，”
“嗯……”
“就那个，足够把我们的庄园买下了。”爱瑟斯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
卫斯理：“？”
内心戏这么足你就跟我说这个？
我心虚个锤子啊！
啪！
爱瑟斯的屁股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一边皱着眉一边嘟囔着：“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没有理他，卫斯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差点现了原形。
“在车上等着，我去教堂找主教聊聊天，对了，给我两个金币，也算是为我们的信仰添砖加瓦了。”卫斯理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不过说完之后就皱着眉头，思考片刻。
“算了，还是给我两枚银币吧，我们的经济状况可算不上良好，神明会体谅信徒的拮据的。”
爱瑟斯一边从口袋拿钱，一边笑着说：“睿智如你，我尊贵的少爷。”说着，递过去两枚刻印着一世贝德王头像的银币，透过银币似乎能看见他的神色，凝重而深沉，只不过看上去有些磨损。
金币银币是这个世界的主流货币，一枚金币等同一百银币，当然还有面额更小的纸币，不过那些都是专门制作给平民们使用的。
两枚银币入手，卫斯理点点头，径直往大门方向走去。
“对了少爷，见到吉安娜女士替我问候一下，就说周末不见不散。”
爱瑟斯语出惊人，卫斯理听到后停顿了几秒钟，随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这个混蛋什么时候勾搭上她的！”
卫斯理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愤怒，几乎都要喷到他的脸上，然而爱瑟斯对此付之一笑，洒脱的坐在马车上，轻轻抚摸柔软的马毛：“去吧，少爷。”
……
永恒教会为什么不禁止教徒结婚？
“知道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卫斯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教堂。
吉安娜女士不是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卫斯理内心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主教才是目标，神秘与魔法才是真男人应该追求的目标！
该死的爱瑟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