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宋玉清便带队便出发了。
马车里,南衡半靠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泯阳离永京可真够远的。”宋玉清瞥了他一眼,向后靠在车架上,“至少也是明日到了。”
宋玉清正闭目养神,忽的,从车外传来箭矢在空中呼啸的声音。南衡顿时一激灵,拉着宋玉清低下头。
当!那箭瞬间便没入了宋玉清方才倚靠的车架上,若非南衡带他躲过,只怕他现如今已是被箭射穿了头颅。
而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情。
南衡随即揭开马车前帘,吼道,“有人行刺!”马车后跟随的数百铁甲军立刻匆匆将马车围在中间,铠甲碰撞的声音震天动地。
宋玉清坐在车中,惊魂未定,半晌才回过神来,用力将身后的箭矢拔下细看。
待铁甲军围上来之后,数百人保护马车,却丝毫不见刺客的踪迹了。南衡亲自出去察看,也依旧寻不到蛛丝马迹。
许久,南衡才重新上了马车,看着宋玉清,沉声道,“阿清,刺客不见了。”
宋玉清看过箭矢,放在脚旁,“先继续赶路。”得了宋玉清的命令,南衡又朝外喊道,“继续前行!”
见宋玉清不说话,南衡以为他是吓着了,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无碍。”宋玉清不自然的拂开他的手,思索了一阵,“行刺之人定是查不出了。”
南衡在他旁边坐下,也分析了起来,“好奇怪啊。”宋玉清挑眉,“你变聪明了?”
“滚吧你!”南衡怒骂。
宋玉清轻笑,“这刺客,倒不像是专门来行刺我的。”南衡点点头,“行刺之人必定是要了你的命再走,可他只射了一箭..难不成是见到铁甲军,心慌逃跑了?”
“应当不会。”宋玉清摇头。
刺客只射了一箭便走了,当真是害怕铁甲军之威吗?可若是这样,他早该知道承王殿下此次巡查泯阳,是有铁甲军随行的。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警告宋玉清,不要去泯阳。宋玉清沉了沉目光,泯阳究竟有什么可怕的?
“唉..怎么就是行刺你呢?难道我不配吗?”宋玉清正思索着,耳边却传来南衡的叹息声。
宋玉清嗤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嘲讽起来了,“本王是承王,你是吗?”南衡憋了半天,重重哼了一声,“我是承王殿下的武官!”
“阿清。”
许久,南衡平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又轻轻唤了一遍,“阿清。”
宋玉清似乎感觉到南衡情绪的低落,便也只轻轻“嗯”了一声。
南衡叹了口气,面上挂着勉强的笑,“你自幼就有寒症,身体弱,我是知道的。”
“比哭难看。”宋玉清转过头来,无奈的笑道。
一向大大咧咧的南衡,此刻却没还嘴,只是缓缓收了笑容,自顾自的说着,“佘木花毒如此难解,此行除了巡查泯阳,还要去那医药世家求药。”
宋玉清缓缓点了一下头,“无碍的。”
“你总是这样。”南衡又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可若是求不到药又该如何?你会没命的。”
多年羸弱的身子,宋玉清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于弱冠还有半年,成婚之后林询才会给他解药,能不能撑到那时还另说。
他这副身子,其实也比李鹤好不到哪去,不过是多活些年数,老来该遭的罪可是一样不少。
倒不如说,这佘木花毒将他要遭的罪都免了。
宋玉清只是轻描淡写的笑笑,“寒症缠身,花毒入体,我并非是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