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日光沐浴大地,海天一色。
万里波溶,银色的海鸥在翠蓝的海上盘旋,棉花似的云白的贞光、白的莹明。
自海平线滚滚而来的浪花,打在石上,那飞花碎玉乱溅开之浪、盘嬉的海鸥、默默动着的白云多如一朵朵白梅撒在蓝之锦上。
昼日,沙上总有许多人来看海,年长的老者眯目,沉思中,仿若能听出个缘故来;
少年挥汗亦跟着老者倾耳而听,却只能听见海浪声,海鸥的叫唤声。
诸孩童蓄满沙子的指甲盖,沾满沙砾的手拿着海螺吹奏无忧曲,而后自由自在的嬉戏。
朦胧中,一片赤色珊瑚亘百里,珊瑚丛中立着一座精美壮阔之城,明珠和灯鱼交辉,皆能见远,这则是沧海城。
海底城池与陆地的城池有相似之处,而沼泽中的万物有灵,故而海底这座城更加壮丽辉煌。
海上与在陆地上见之景象不同,海底里有一座神秘的宫殿,生活着鲛人王族。
在海底,有一位鲛女,她芙蓉种翡翠般浅绿色的鱼尾轻轻摇摆,名玉照,兼之善琴,写的文章在沧海城亦被称奇。
大公主玉照时仅十七,其美貌“眉色望如山,常若脸际芙蓉,皮肤滑如脂”,本为沧海城人人所冀求的女子,而鲛人王给她安排了一个政治婚姻,嫁给一鲛人贵族。
这让她的人生坠入谷底,因为此鲛人贵族是一个病人,不待成婚遂匆匆逝去,故当时玉照算是寡妇。
……
鲛人王到了陆地上鱼尾可幻化成人腿,他在陆地上有一座府邸,门悬之匾额为“焦府”,鲛人王隐藏身份,人们只道他是当地新晋的富豪,也是当之无愧的首富。
玉照常随鲛人王到陆地上的焦府里,和花重金请的民间德高望重的大师们学习琴棋书画。
焦老爷常登岸至李辉府上与之多往来,而恰巧焦府去李府路途甚近也方便交往。
老来得子的李辉,办了个周岁宴。
宴会上。
“张曦哲,人人都说你文章华美,风流倜傥,善鼓琴,尤善作赋,你今日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这位兄台,你我因何要比试?”
“你可是不敢?还说什么陆地上有名的辞赋家,音乐家,我看你就是一个又家贫,父母双亡,不得志的狗屁虫!”
“这位贵公子哥你自是雅集琴书,诗酒逍遥,风月无边,竟以此来羞辱张公子,可恶!”同行的公子看不下去了。
没错,张曦哲是在在无以自立之情况下,抱着迷茫的希望来到南海边陲穗城依靠县令李辉,寄人篱下,甚为失意,甚为落魄,可也如此盛气临人!
宴请焦老爷及当地有名富豪,张曦哲亦被邀请在列,席间,不免要赋乐一番。
偷偷跟来的玉照久慕张曦哲之才,遂匿于帘后听。
琴中才情声声击中玉照的心,使久慕张曦哲的玉照,一闻倾心,一见钟情。
玉照回陆上焦府后,与父王说出自己的心思,却遭到鲛人王的强烈斥责。
玉照无可奈何,毅然在漆黑之夜,逃出鲛人王的掌控,不顾名声雪夜奔情郎张曦哲所居的客舍,次日遂租了辆马车归去张曦哲老家。
玉照以自己对爱情的憧憬,对追求幸福的坚定,不是玉照率性、疯狂,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决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这件事一经发生,焦老爷则大怒不说,以张曦哲有辱衣冠,而大女儿亦太不争气,雪夜私奔,败坏门风,俾丢尽焦府脸面。
尤为重要的是,那个张曦哲还是个穷光蛋!
这时为政治、经济、文化大发展之时。
尤其是前朝中叶以来至本朝初年开始形成了以榷法为中心的税收和财政制度。
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本朝始终实行专利榷酒政,劝多酿多销,唯恐人不饮。
因此本朝的酿酒业”在继承前朝的基础上获得空前的发展,张曦哲正是嗅到商机。
几个月后,他们欲卖马车,返回到焦府娘家,同时在家对面租了一间屋,开了一家小酒。
“这些就是历代王朝撰写的酒经。”张曦哲指着案桌上的书籍说。
玉照柔柔的抬起凤眸。
“苏轼的《东坡酒经》、林洪的《新丰酒经》、朱肱的《北山酒经》三卷、李保的《续北山酒经》、窦革的《酒谱》、范成大《桂海志》等酒经中,《北山酒经》是制曲酿酒工艺论之代表作。”
“控制干酵、由人工从旧曲上选育菌种、加热灭菌法、运用酒母、红曲的制作。”
“如今酒品类法,可为黄酒、果酒、配制酒、白酒四大类。”
前三种在以前有生产,而至今得较大发展,特别是黄酒生产入了历史上之盛。
张曦哲在屋内翻阅酒类书籍。
由于张曦哲豪情不减地典衣沽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玉照亦荆钗布裙,风风火火开始新生活。
玉照淡妆素抹,当垆沽酒,张曦哲更是穿上犊盘鼻裤,与酒保佣人一同洗盘子,忙里忙外地跑堂。
当地百姓都称玉照是一位罕见的奇女子,毫不贪慕荣华,张曦哲也是一个罕见的文人墨客,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贫贱而怅然。
这是穗城街上一件天大事,顿时远近翕动,小酒肆市,好不闹热。
焦老爷不经海底亲友及陆地好友的疏解,不得已与之童子百人,钱百万缗,并厚备妆奁,接纳这个生米已煮成熟饭的女婿。
也有人讲这张曦哲出的一套“赖皮”作风,逼那位爱脸面的岳父就范。
可见哲曦没有俗士的酸相,雅又有豪情,这或许是玉照深爱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自是小夫妻又过上了终日饮酒作赋,鼓琴弹筝之闲居的日子。
……
皇宫。
太后继以任命数位浑浑噩噩者为丞相、御史大夫、郎中令。
现皇帝不肯与他们商议,在宫无趣,则经常微服,出海游鱼,有时侯一去就是很远,一连四五日不回宫,年轻的皇帝乃以多消磨于海撒网中。
皇帝好文章也好写,知名人士常侍在他旁边,随他出海捕鱼,途中吟诗作赋,也别有一番趣味。
一天,皇帝读到张曦哲的《清腾赋》,被此赋华美的辞藻和磅礴的气势感染,不觉抚掌称善,感叹说:“作赋者,真个才子。”
当时,在皇帝身边的太监谄笑着说:“皇上,作赋的我知道,他是我的同乡人张曦哲,现下住在穗城,离海边不远。”
皇帝闻之喜,问曰:“子言之而实?”
太监回答说:“是也,张曦哲尝语我,所著《清腾赋》。”
“幸甚!是一个才子,竟无人对朕言。”皇帝有所惜地说,于是,其即召张曦哲还京,自己命令随从收拾镶金的渔具及行李,乘船回宫。
张府。
太监带着圣旨被管家迎进府,“皇上圣喻,即刻宣张曦哲速速回京觐见,钦此。”
“草民领旨。”
“照儿,为夫此去不知吉凶,你便留在穗城,焦府娘家好歹有个照应。”
“夫君,我省得,你凡事多加保重。”抬袖拭泪。
当时巴、蜀地区的形势不安定,张曦哲以一枝生花妙笔,以一篇檄文,晓以大义,剖陈利害,并许以赏赐,消弭危险的局面。
皇帝非常高兴,以其为中郎将,使持节南海边境,行宣抚夷。
张曦哲权势显赫炫耀地返回故乡,一路上向南海前行。
则必迂绕道焦府地视之,当地方官员都出廓迎接,人们夹道欢呼,与玉照会合,令岳父焦老爷风光了一把,连赞大女儿真是“慧眼识英才”。
……
南海边境诸夷经过张曦哲的宣抚与晓喻,全部都奉表称臣,理哲有功于世,当蒙封赏。
然因他困于书生的之见,上书谏阻止皇帝捕杀海上的野生海产,更借谀讽,阻挠帝王的之兴,后只得了一位清高而闲散的官职。
书中描写道:“和大海比较,人类永远是渺小的。它称得上人类的主宰者之一,也掌握着人类的生杀大权,我们的生存与它息息相关。”
“荒谬!”皇帝只看一眼便生气不已。
“人们已经渐之将它惹怒:大量捕杀海中的鱼类,往之腹里倒进污水,大海心胸弘泰,容忍鲜活的生命上了我们的饭桌,容忍我们的渔船撒网捕鱼来填饱的肚子。”
“大海为我们做得已经尽善尽美了,可我们犹得寸进尺、贪婪的向它索取更多的利益!”
“大海无私的奉献,而我们,一而再破之。人也不曾去想,其坏了,自己生之机也是渺茫的。”
“对已经被我们破坏的海,怎奈何?那并不是同僚的口角争执,事后道一声“对不住”,这个“创伤”是无法‘愈合’的。”
“人虽然对大海说上一千、一万句‘对不起’也无益,我想:宜鉴祸,对大海的保护每个人都要做起来。”
“想着最后一只海鸟。人破坏其蕃息之地,销毁它生存的机会,把它的名字从册上删除。”
张曦哲绝望了,整个身体跌在沙上,慢慢地闭上眼睛。
……
鲛人与人族虽可通婚,然极难生育,虽有所生,子为人族,虽亦生气囊中,而不复具有鲛人体质特征,如在水中生产,气囊破后即当死。
而他两人成婚多年,玉照未生子嗣,张曦哲年长,谓此事愈介意,决意纳妾传香火。
然而,对玉照而言,昔日为了此爱,几与家人决裂,在其生命里,此爱深且清,其为不可与别人享夫之。
对曦哲欲纳妾之意,玉照忍无可忍。
鲛人大公主玉照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
当初只为一曲琴遂私奔曦哲,不计较他家徒四壁,当垆沽酒;后曦哲欲纳妾,又作决绝语讽之,不惜以决裂以成全爱情之完整。
……
曦哲大为不忍,念昔之患难相从,柔情蜜意,于是回心转意,两人安林,又过了十年恩爱岁月,曦哲逝,玉照终于尝至于未亡人之寂寂寥况味。
回首前尘,恍然一梦,第二年秋,玉照还至南海鲛人宫殿,鲛人王亦愿之于大女冰释前嫌,毕竟血浓于水之情永不能无情的抹去。
……
鲛人生于海中,少数与海通之川泽在地下湖中亦有少量鲛人,主要视水之深与水质。鲛人不在不洁之水生活。
胎而生,可一胎多胞,孕期六月。惟每岁八九月乃能孕,幼婴亦多统一生于二月。
小鲛人生在气囊中,数时辰后即破,可以游泳。而海中天敌多,生率差。故种遂行于人尚逊。
修长流线,身材好,近似人,略为瘦高。而上肢与身体两侧间连有半透明皮质翼与飘须,显得漂亮飘逸,但这在海中游动的必要。
身自腰起有多条长于股之裙状莹薄带。游时尾巴被裹于其中,以利于减水阻而游动。
而莫知鲛人真历何,传永惟传。男鲛人背上有角鬣,女乃莹软质,故男视凶而女美。
鲛人有发,色端。鲛人下男为劳与战须多少时即其剃,并于头上刺青。女急起或配以绡帽。鲛人男子留发者贵及上之表。
鲛人身以有长与须垂,是以平日不著衣。水静立或行时皮翼及飘须裹身体多,游时袒露,身在长中。
惟分王室贵族以乘巨鱼所拉之浮车(水草与轻质木料,不甚须自己远途游动,故为表明特殊身份及保护身体,以光滑水草或绡,极为光滑而不吸水,成被风裹带等衣物,鲛人衣物,前后分襟,但于项前与腰间相系,多有网孔花纹,或在下身长飘须外复附以长裙,不久后,随鲛绡渐普及,民众亦始效仿。
鲛人男平常时皮肤与人一样也,但遇敌则速化为战体,于身形成坚鳞状皮,如披铠甲。
女子无此能力,女鲛人是无战斗力之类,唯能用之器便是平时隐在皮肤下的指甲,须自卫始露出来。
陆亦多愿冒险探鲛人之物,故于大湖深潭中时得鲛人之隐秘据点,传有奇法鲛人能使人于海中呼吸生活,然亦以减寿为代价,而人族中尚无人知此法。
鲛人用类歌言之语,在海中以和歌之声于传信,可在海中传远。
靠近时之语言亦使用以喉间骨振发之一种速音频。其他种极难理解之,多不懂人言。人在海外闻怪声,则知是遇鲛人矣。
鲛人主以鱼为食,佐以海中可食植物。
用海底浮力开采石块、搭脚手架力,种植速生珊瑚物之法建海底城市。一中等鲛人城约有千人。普通村落数十百人。
鲛人随海洋鱼群和温暖暖海流之变化常迁徙,均十余年移一次,留一空城遗迹。
别有游猎之鲛人部族会用水草编成鲛人屋巢,在海中悬飘,一个部落极多必有数百个是水草之巢相系。
一些城市使用一种海中石灰质成空心基座及柱墙,并用轻质海中植物建房,故亦可在海中浮,利于迁徙。
一部分鲛人由于部族的联合,生产力增强,占据好的海流地带,开始驯养鱼及海中植物,成了定居生活,乃见其国家,不复迁徙。鲛人国多为邦制。
鲛人有王,世袭制。
有官制与少量常备卫队,而役兵为临时从民中组召。有各部臣官处理事务,国民分市民与奴族,奴隶自犯罪者与异族者及战俘构成,在战争中夺取财赎或立得功为之脱隶之要法。
而兵亦有限之,鲛人于海中之战之兵犹驱役之食肉鱼群。有专门之海语者(师)用驱役法。
鲛人存货,各国可存异,有海星,龟壳,而最通为一种较稀有绝难人工培育直径大至相同之金色珍珠,名曰珠铭。
亲近人之鲛族在海与人族市,多以物易物,或接受陆上稀有鲛人货币。亦有与人来往较密之鲛族或有在岸上留之鲛人用人类货币。
许多鲛人族以水域视为自己领地,极恶他种入水游或航行,因为他们认为地面是污秽之世,地面种族族下水是将使水污浊。
故鲛人常常对航行之地面种族发起进攻,此亦大碍之地面种族航海文明之发展。
三海亦常有鲛人之出没,鲛人不用弓,用鱼筋弩或水压弹筒,在水下射程较近,不足百尺,而在水外发也,至数十丈,击中远处船上之人。
而随种族之日益接触,有鲛人种族开始变善,于人族祠海仪并用酒洗其船后,可下海。航海者在行中不断的把酒洒入海中,鲛人闻之酒不复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