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第一次觉得西藏是这样的不美丽,本来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对她和傅行川的未来抱有幻想,以为不只是朋友,现在想来,也真的可笑……
与此同时傅行川也一夜无眠。
经过昨晚的事,姜语也不想在继续玩下去了,于是第二天起来,姜语和傅行川还有叶子豪道别,说回江南去了,苏楠自然是跟着姜语一起回去。
傅行川把姜语和苏楠送到机场,陪两人买了票,等在候机厅。
广播站传来进检票口的提示,姜语从包里拿出机票,让苏楠也拿出来,“楠楠,走吧。”
苏楠看了眼傅行川,叹口气,跟着姜语走了。
“姜语”傅行川说,“再见。”
姜语看见傅行川孤独地站在那,眼前这个男人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姜语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淡淡一笑,然后进了检票口。
直到回到江南,姜语都一直闷闷不乐的。
江南接连下了好几天雨,姜语一直没有出门,眼看再过一星期就要交毕业作品了,却一直没有进展。
她看了眼手机微信,傅行川的头像静静地待在置顶上,消息记录还停留在去西藏之前,他让她在机场等他,别乱跑。
已经快一星期没有他的消息了,不知道苏楠有没有和他联系。姜语想起那天晚上她说“跟我也没有关系”的时候,傅行川眼里闪过的一丝受伤。
姜语有点烦躁,把画笔扔在桌上,穿上外套,拿了把伞出门。
她家离幼儿园很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今天星期一,小朋友们才开学,现在还在上课。门卫的保安大叔认识姜语,于是开门让她进去。
保安大叔在幼儿园待久了,和小朋友学得,连普通话都很标准,“很久没见你来了?!”
姜语笑道“前几天出去旅游了”
保安大叔又笑着寒暄了几句。
姜语到园长办公室的时候,园长正在打电话,见姜语来了,示意她坐下,
对方好像是个男的,
园长说了句“嗯,好我知道了”
“你照顾好自己”
应该是园长的儿子吧,听说园长有个十一二岁的儿子,在美国留学,这么小就离开家,应该很孤独吧,姜语想。
园长挂了电话,说“终于想起来我这了?几天没见你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姜语坐下,“去西藏旅游了一圈。”
“和傅行川?”
姜语有点惊讶抬头。
“我猜的”园长又问“怎么样,旅行还顺利吗?”她倒了杯水,放在姜语面前,然后顺势坐了下来。
“嗯,还好吧。”
园长看她一副有心事的样,想着肯定是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侄子惹了人家,了然道“你别跟他计较,行川从小就是这个性格,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都冷冷的,可能和他的家庭有一部分原因。”
“他的家庭?他爸妈是考古学家。”
“他跟你说了?”园长诧异,又问“还说什么了吗”
姜语摇摇头。
园长叹了口气,说“行川的爸妈是考古学家,常年不在家,对他的关心少之又少,他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后来奶奶又不在了,只剩他一个人,这孩子又倔,我嫁过来的时候,本想带着他一起,他怕拖累我,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来。他有时候说话是挺冷淡,但心里也不知道热乎成什么样了……”谈起傅行川,园长脸上一片慈祥。
姜语想起傅行川有时候总是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像是深渊的鸟,独自飞行,沿途的风景都是空洞。原来,他是如此的弱小,他比所有人都渴望被爱,也比所有人都害怕去爱。
姜语也是,害怕受伤,害怕想象与现实不同,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疏远他。
从那次分别后,傅行川好像就没来江南了,应该是回了东北,恐怕再也见不到了吧,有些感情不说出来也是好事,这段无疾而终的喜欢,最终还是被扼制在摇篮里了……
天更阴了,低沉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从幼儿园回来,姜语就再没出过门,苏楠打了好几次电话约姜语出去逛街,她都拒绝了。
姜语停下笔,画室像被人抢劫过,乱得一团糟。姜语看着眼前的画,是那次去羊湖路上,她看见草原上的彩旗堆,在风中飞扬,姜语仿佛能听见风的声音。那时候她问傅行川彩旗有什么用,傅行川说是祈福,姜语想她是希望傅行川幸福的……
藏民在草原上挂满彩旗,护一方水土人畜平安,那我愿你不再孤独,长路漫漫平安惟愿。
姜语给这幅画取名为“山河”
行川即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