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一艘小船上,许青负手立于船头,感受着江风扑面的清爽,心情十分不错。
突然,他看到远处的一艘小船上有一个熟悉的面孔。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他纵身跳向江中。
然而他双脚落在水面上的时候,却并未没入水中,反而双脚周围的江水如同被什么无形之物排开,而许青就站在这无形之物上似的。
接着,这被江水勾勒出外形的无形之物后方突的翻起水花,借着水花的推力,快速远去,同时一句留言传入小船上的艄公耳中:“你自去吧!多出的船资就不用找还了!”
艄公见许青负手立于水面,如神似仙,直直飘远,简直目瞪口呆,差点没有跪地拜呼。
而许青此时很是得意,这手段是他前段时候摸索出来代替飞行能力的。除了这水上的手段,陆地上的轻功他也和罡气结合起来了,虽然没有水面上这般潇洒神奇,但也比以前的轻功效果强的多。
他直向那艘有着熟面孔的小船飘去,离得渐近时候,他收起脸上的得意,装上沉稳严肃。
为了切入剧情,他接下来的表演很重要。
小船上的人很快发现了踩浪而来的许青,个个惊的张口结舌,直到许青落到了船上,他们才回过神来。
不过当他们注意到许青面貌的时候不由的又是一呆,因为许青的面貌和他们中的一人生的极为相似。
这船上除了一名艄公外,还有四人,一个老婆婆,一名少女,一个老者,一个和许青面容极似的少年人。
许青扫视四人的功夫,其中的老者回过神来,语气还算客气的问道:“阁下是什么人?到我们船上来有何贵干?”
这老者见识了许青的渡江手段之后,心知其绝不简单,不然以其原本性子,对于这种贸然登船之人,早就擒下杀了丢回江中。
那老婆婆和少女听到老者的问话后,看着许青的神情中生出了戒备和紧张,显然许青让她们有了不好的联想。
而那名和许青面貌极似的少年人则是搔着脑袋好奇看着许青,一脸傻相。
“在下石破天,见过诸位,冒昧打扰,还请见谅。至于有何贵干吗?当然是因为看到了这位和我长相极为相似的朋友的缘故啦!”
许青面带一丝玩味,伸手指向那少年人。
那少年人听了许青的话,立刻一脸恍然相,激动说道;“原来你就是石破天,和我生的如此之像,难怪叮叮当当和长乐帮的人会认错,雪山派的人也来找我!”
“哦?看来这位朋友知道我!不知朋友怎么称呼啊?”
许青故作惊讶的问道,同时眼睛不经意的扫过那老婆婆和少女,只见她们听了那少年人的话之后立刻面露悲愤,那老婆婆瞪着许青的目光直如冒火。
“我…我…”
那少年人被问及自己的名字,刚想回答,却又犹豫起来,只因他的名字实在有些不堪入耳。
“哼!石中玉!你少要装模作样!今日我和阿秀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受你这小淫贼、小畜生的羞辱!”
那老婆婆不等那少年人纠结出个结果,就突然厉声开口,同时自己开始挣动,一副预要投江的架势。
少年人见那老婆婆如此,急忙过去将她按住,同时拿眼瞧着许青,似乎想看出许青有何不对之处。
而那名老者,回看了一眼那老婆婆,见其神情仇恨,立马如有同感,毫不犹豫的就动起手来。
口中还喊道:“惹得小翠不高兴,你就该死!我丁不四来会会你!”
只见其右手一勾,直向着许青的肩窝抓来,而许青根本不理会他的爪击,手中长剑高高举起,也不出鞘,势大力猛的向着对方的脑袋直劈而去。
丁不四见此,右手爪势不变,左手抬起招架,然而左手与剑鞘刚一接触,丁不四就神情大变,急忙身形一矮,脑袋后仰,翻滚远离。
许青也不追击,只在原地微笑的看着他。丁不四站起身来,将颤抖的左手藏在身后,忌惮说道:“好大的力气!再来!”
说完再次攻来,只是这次其身形变换不定,难以琢磨,明显是想避开蛮力,用巧取胜。
许青嘴角勾了勾,他又不是没学过功夫、只有力气的蛮汉,趁着对方的一个间隙,长剑连鞘用力一扫,正好扫在丁不四这一步的路径上。
丁不四顿时大惊,急忙伸手招架,但架是架住了,他的身形却被一股巨力带起,直接飞出船外,扑通一声落入江中。
少了这个捣乱的,许青面向剩下三人,正要开口,却听见之前丁不四的落水处,隐约传来声音:“咕咕咕…咳咳咳…救我…我不会…游水…咕咕咕…咳咳…救我…”
许青一愣,没想道这丁不四是个不会水的,不待许青有所表示,那被叫做大粽子的少年人便立即一个助跑纵跳,飞入江中。
然而这大粽子情急救人,却忘了自己也是不会水的,落在水中不久,也一起咕咕咕、咳咳咳起来。
许青顿时忍俊不禁,将长剑丢在船上,跳船踏浪过去,一手一个将他们提了回来。
那老婆婆本来在蓄力准备投江,见这情形,立马放弃这等无用功。
同时开始想着是不是要咬舌自尽,但又担心孙女不能一起,反而遭辱,于是决定暂不动作,静观其变。
落水二人被放下之后,就瘫坐在船边,向着江中大吐江水。
待得吐尽,丁不四也不再出手,他两只手此刻微微颤抖,显然许青的攻击不好接,自知无力再战。
许青救人上来之后就一言不发,那老婆婆和少女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见老少二人腹吐平复,她们松了口气,虽然二人都不是许青的对手,但总比没有多些安全感。
气氛一时有些沉凝,两个刚在江中折腾过的,坐在船板上,发出长长喘息声。
这艘小船带着顶棚,那老婆婆和少女此时也是坐在船板上,并肩倚靠在船篷这端的外壁上,看样子似乎浑身不能动作。
许青也择了一块干净船板,盘膝坐下,长剑随手放在一边。
见他如此,除了没心没肺般的本就不怎么防备的少年,其余三人都放下了不少戒心。
许青忽然对着那老婆婆说道:“看来前辈对我有什么误会?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婆婆闻言一愣,仔细又看了许青一阵,开口说道:“你这么问莫非你不是石中玉?”
许青闻言轻笑起来:“我是石破天!石中玉是谁?莫非也是和我长相酷似?”
那老婆婆听到回复,低头思考了一阵,又再看着许青,然而实在找不出属于石中玉的半点神态神情,于是重新开口道:“也是!你的确不太可能是石中玉!那小畜生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手段、实力!”
轻叹了一声,那老婆婆接着说道:“老婆子我杯弓蛇影,认错了人,给阁下赔罪了!”
许青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老婆婆接着介绍了一下几人,她自称史婆婆,没报全姓名,不过许青此时对他们一行人的身份早已由初见时的猜测变成了肯定。
知道她是雪山派掌门人白自在之妻,那少女是她的孙女阿秀,老者是丁不四,而那少年人的名字其实她也不知,之前一直跟着丁不四叫他’大粽子’,因为这少年人是被其他船上的人以帆绳包的如同粽子一样丢过来的。
这时,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少年人身上,等着他的自我介绍。
“我…我…哎呀!我娘以前都叫我狗杂种,后来我知道这是骂人的话,只是我也没有其他的名字,之前有人把我当成石破天、石中玉,可那都不是我,只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无论我怎么解释也不信!”
大粽子纠结了一下,然后如放弃治疗了般,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吐露了一些心声。
“狗杂种?”
除了许青,其他三位听众都发出了惊呼。许青本就知情,此时也没故作惊讶。
他本来为和石中玉撇开关系准备了不少说辞,但现在似乎都不用了,自己和大粽子两个明显和石中玉不同的例子在前,说服力已经足够,再画蛇添足的编造故事,反而容易让人抓到破绽。
此时许青的打算就是认定自己只是石破天,和石中玉无关,此事目前唯一的知情人只有贝海石,但他一定会为自己隐瞒的,等接了赏善罚恶令,上了侠客岛,之后就不用再管。
“狗杂种,石破天,石中玉,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三个不相关的人竟然生的如此相似!”
史婆婆发出一声惊叹,看来她对许青和大粽子的身份已经有些相信。
“狗杂种?这名字实在太…还不如叫你大粽子呢!大粽子,你觉得呢?”
“哎!好!好!大粽子好!”
大粽子急忙应和,手搔后脑,十分开心。
许青面带微笑看着大粽子,心里在猜测,他这应该是一直居住山上,不通世间人心、事务的机巧。如一台电脑没了系统软件一般,呆板不可用。
不过难得的是其秉持善念,许青觉得和这样的人相处不需要怎么防备,还是挺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