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笑手指紧紧攥在一起,身体有些颤抖,一张平时鬼话连篇的巧嘴此刻像被砧板死死钉在一起一样,不敢出声。众宾客也有些惊奇,几个刚刚与叶笑交谈过的已大致看出了叶笑的底细,心想有一场好戏看了。
忽悠一人站立而起,双手作揖,毕恭毕敬的说:“刘伯父,他是我同行好友,今日无事,风闻伯父之子迎亲,特来相贺。”
刘员外:“哦,原来是一平贤侄的朋友,多谢前来,请自便吧”说罢便自饮一杯,叶笑赶紧拿起酒樽一饮而尽。
那为叶笑解围之人,穿一袭蓝色服饰,为上品锦绣,头戴玉簪束发,面容白皙,口红齿白,眼睛似有神韵,眼角修长显得有些狡诈,年纪与叶笑同为十五岁,但气宇不凡,颇有贵族大家之风范。
婚宴罢,众宾客陆续离去,出刘府后,叶笑立马找到了那位公子,叶笑恭敬的给那人鞠躬,之后说:“多谢兄台搭救,本人叫叶笑,年十五,于先生郑启处求学,敢问足下大名?”
那人笑曰:“我叫林一平,刚才那事,算不上搭救,举手之劳罢了,不过我也在郑启先生处读书,我们算是同门啊,但为何没见过你呢?”
叶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失言了,严格来说,叶笑算是偷学,是偏室弟子。叶笑只好摸着后脑勺笑着对林一平说出了实情,林一平听完大笑道:“你这人好生有趣,婚宴是蒙骗过去的,连求学亦是如此啊,哈哈哈!”听罢,叶笑本想反驳,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林一平拍着叶笑的肩膀说:“偏室弟子也罢,咱们也算是同门弟子,今日之事,你我也就相识了,算是朋友了,我家就在镇西,据此不过几里,那一带也就只有我家一个林府,你极易寻到。”
林一平这些话像极了婚宴上宾客之间攀谈交际的语气,但叶笑却不觉得他虚伪,也许是说这话的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多了些真诚,也许是被林一平搭救的缘故。
次日,郑启府上,及午时,众人散去,叶笑也从帐后走出来,问道:“先生所教之人中有一人名日林一平,先生观此人如何?”
郑启轻抚胡须道:“林一平,其父林焕是这一带的士绅,有些田亩,说起的他的姓氏也算是皇室血脉,只是已是末枝,故林焕仅为男爵。林一平素日勤学好问,对于诸事常有独特见解,有时他的聪慧也让我吃惊。且此人待人友善,与很多学生均有来往,也是这学堂中声望最高的学生。你与他有何瓜葛,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叶笑把婚宴上发生的尽数说与郑启,郑启听罢笑道:“这倒是他做事的风格,你当与他交好,日后必大有裨益。”叶笑把这话深深地记在了心底。
几日后,叶笑不像平常找石头和大壮了,而是前往镇西,去找林一平去了。
果真如林一平所说,林府像鹤立鸡群一般在众多普通宅子中凸立起来,高大气派,连那天婚宴去的刘府都不能相比。与诺大的宅子相比,叶笑显得极为渺小,这还是平生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入这样的宅子,在叶笑通报宅子门前的侍卫过后,就进去了。
宅子中有假山,有竹子,还有小池塘,这样一直住在草庐还要日日担心风吹雨来的叶笑羡慕不已。但进入了内院,一眼就看到了林一平,二人一见,林一平就阔步来迎叶笑,一把揽住叶笑的臂膀携手走入屋中。
叶笑:“林兄家里好气派啊,我从郑启先生那里听闻林兄乃皇室贵族,失敬失敬。”
林一平:“我哪是什么贵族啊,跟你一样,平常人家罢了。”语气中有些惆怅。
可叶笑只觉得这些花有些刺耳,尤其是从林一平的口中说出来,这些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似乎在林一平的眼中一文不名。
叶笑看到了林一平书房中的藏书,绕有趣味的观赏起来,林一平看他沉浸的样子,便与他阔谈起来。此二人虽只年方十五,却读了不少书,从天文地理谈到历史英雄,再从民间传说聊到国家大局,两人越谈越觉得投机,不知不觉间竟已到傍晚,林一平就留下了叶笑吃了晚饭再住一晚。林一平从婚宴上结识叶笑的时候,只觉得此人有些不同寻常,有趣,可现在又多了一些欣赏,欣赏于他的聪慧,而且林一平总觉得他们俩有些相似。
次日他们相伴去学堂,散学后林一平邀请叶笑一同骑马。叶笑从未骑过马,倒是在豪绅家做工为生的时候照看过马。林一平借给叶笑一匹家里养的马,还教叶笑骑马的技巧,好在叶笑聪明而且做惯了粗活,这让他身体比那些富家公子的身体强壮了不只多少倍,很快就坐稳了,只是不能疾驰。他们骑行了一整日,日行近二百里,几乎已经出了卫石镇,他们准备晚上在驿站歇息一晚。
这是叶笑平生第一次走出卫石镇,关隘是一峡谷,两边地势高耸,中间低洼,可谓天险。
晚上月明星稀,万里无云,是个赏月的好时候,林一平叫上叶笑出了驿站登上了关隘的高处。高处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二人坐在山石上,椅背而靠。
林一平:“你我这两日虽食同席,寝同室,可我还是对你一概不知,不如趁着今夜如今明亮的月光,你我把心相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