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场后，沈航和曲苒还有汪浩远一起去选茶叶，留下程夏和苏烨去挑水果。
程夏看着那三人的背影，恨不得把沈航一把拽回来。
苏烨率先迈开长腿，往水果区去。
她刚选了一垛颜色不错的香蕉，拿到称重的地方，发现没有工作人员。也对，现在超市正忙。程夏就挑了一台自主称重器。
正在不停翻页的时候，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在屏幕上点了一下那个黄色的香蕉图案，苏烨以极快的速度打印好凭条。
身后一阵温热的气息。
她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对不起，是我失信了。”
“我不想听道歉，我只想知道原因。”
“苏烨，选择哪个学校是我的自由。”她声音不大，却从容镇定，“你管不着。”
“但你和我约定在前，”苏烨清俊的脸上隐有怒气，“我要个解释，这也过分？”
“我就是一时兴起了行不行！”程夏也犟起来。
“你是一时兴起就改变自己志愿的人？！”苏烨气极。
这感觉像极了他们之前为专题展示的内容而争论的时候。彼时他们虽然已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却还是偶有争吵。苏烨为人高傲执拗，认定的事情很少改变自己的看法。而程夏也有自己的主意，不会轻易动摇。
两人对峙间，一个小孩子推着购物车冲过来。
苏烨一把拉过她，“别挡路！”
他力气不小，程夏却没摔，刚刚好的避开了。她反应过来，看着那辆购物车，惊魂未定。
“总之我选了南中并不后悔，”苏烨松手后，程夏慢慢说道。这话倒是出自真心，尽管当初是因为不太好的原因，但现在她已经很喜欢南中的氛围环境。
她拎起那几袋水果，“就这些吧，差不多了。”
“你——”苏烨皱眉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不去了？”
“那我们出口处见。”
她没问，一直和苏烨走出商场看到沈航他们才知道，牟老师女儿发烧，老师现在人在医院，刚刚打电话给沈航一个劲儿的抱歉，他们今天中午是去不成了。
程夏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大老远的来，难道就这么走了呀？”曲苒一脸苦瓜相。
“其实就咱们几个一起吃饭也行啊，多难得聚一次。”汪浩远说。
“对啊对啊，这儿那么多好吃的，咱们挑个地方？”曲苒一脸兴奋。
“我看行！苏烨你说呢？”沈航问他。
“你们去吃，我下午还—”程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人同时打断，集体反对。
“你够忙的！”苏烨嗤笑道。
程夏的脸色霎时变了，冷冷的看着苏烨。
“程夏，一起去吧！你说你毕了业之后跟大家都不联系，这也—”曲苒打圆场说道，“不太好。”
她沉默了两秒，绽放出一个极其璀璨的笑容，“好啊，一起去。”
曲苒一声欢呼，拉着程夏就走，嚷着“要挑一个她们喜欢的地方。”汪浩远也跟上。沈航却是突然紧张起来，责怪的看了一眼苏烨。
苏烨脸上神情隐隐自责。
他们最终选了一家人多热闹的火锅店。正是中午，店内香气四溢。
等菜期间，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大多都是分享自己在各自学校的见闻。
“我们班有个女生特别矫情，仗着自己长得不错，一天到晚的跟男生撒娇，天天在自己空间里发自拍，说话那个嗲的哟，偏偏好多男生都还喜欢她！”曲苒边拆筷子边说。他们选了个大桌，她坐在程夏左边。
“你还说别人，你自己不就这样嘛！”汪浩远打击她。
“长得不错我承认，”曲苒自信的一撩头发，“但是其它的我不认。哪个我们这个年纪的女生不爱美啊，化妆，自拍都是正常的好吧，但是得有个度，不然多招人讨厌！”
“我听说你们女生化完妆前后是两个样子啊。”沈航调侃的说道。
“切！等你自己以后有了女朋友就知道了，女生当中没有不爱美，不喜欢化妆的。男生既想要女朋友漂亮，又嫌弃她化妆麻烦的注定单身！”
“那程夏呢！”汪浩远对这个说法大为不满，“她从来不化妆，照片也都是素颜吧好像，照样美成这样！初中的时候年级里喜欢她的男生有多少啊，明里暗里的都在追！”
沈航也一脸兴致的看着曲苒，想看她如何辩驳。
“你们能找出几个程夏这样的！再说了，你也说了是追了，那追到了吗？”曲苒一身正气，“他们送的那些东西，程夏不是拒收就是让给别人吃了，她自己碰都没碰过！”
程夏听了这话哭笑不得，给自己倒了水后又给曲苒倒了一大杯，“说正题，别扯到我身上。”
“我的意思就是找恋人还是得找和自己匹配的，如果觉得自己不够好那当然可以想办法提升啊！而化妆，就是很好的一种女生提升自己的方法！”
“行行行，你有理！”汪浩远认输。
“你刚才说找恋人要找和自己匹配的，这话也不尽然吧”沈航认真的说，“即使条件没那么对等，可是足够真心还是有可能逆转的。就像是李俐，虽然她和苏烨一共也没在一起多久，但也还是在一起过的。”
“这个，”曲苒顿时语塞。
“哈哈，没理了吧？”汪浩远嘲笑说。
“所谓提升自己也不止化妆这一种，“程夏突然插话道，“喜欢一个人会去研究他喜欢的事物，努力找到跟他的共同话题，共同爱好，把自己朝着他喜欢的方向变化。我觉得，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变化，一种提升。”
“哎呀，程夏你说得太好了！”曲苒一脸惊喜，转而冲着对面的汪浩远，“听见没？！李俐能追到苏烨也是因为她很努力的提升自己，而不是天上掉馅儿饼！所以我刚刚的话是正确的！”
“程夏你干嘛帮着她！”
程夏没把最后一句“况且，我觉得俐俐也不算差”说出来。
沈航看着旁边神色有些莫测的苏烨，小心说道，“苏烨，我们聊你和李俐的事，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苏烨哪有那么小气！”汪浩远说。
曲苒转而问沈航，“你们蜀中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社团？我一进校就参加了好几个社团。”
“社团倒是多！但是，”沈航突然有点低落，“我哪有那个功夫还去弄这些，蜀中遍地都是学霸。苏烨倒是参加了篮球社，辩论社，还有英语社。”
“啧啧啧，果然真正厉害的人是既学得好也玩儿得好。”她转而又拉了拉正在低头回信息的程夏，“你们南中呢？厉害的人应该不比蜀中少吧？”
“嗯，不少。”
“那有没有苏烨这样的超级大帅哥？”
程夏想了想认真说，“确实有那样很优秀的人。”
曲苒“哇哦”了一声，“那程夏你有没有——”
“你以为她跟你一样呢！就想着谈恋爱！”沈航打断她。
“我知道程夏应该是不会的，但是万一呢，”她慢悠悠的说，“万一就有那种什么方面都很出色的人，像苏烨这样的，追到程夏了呢？”
曲苒说完满不在意的一转头，刚好看到一道从程夏身上移开的目光。
是她看错了吗？曲苒呆住。
“菜来了！”汪浩远大叫起来，他一直眼巴巴望着的方向，服务员端着菜品朝他们走来。
这顿火锅吃得热闹开心，沈航，汪浩远还有曲苒的嘴就没停过。
程夏才知道，汪浩远他们明年就要搬去另一个更大的校区；蜀中的迎新晚会上周就举办过了；曲苒有个喜欢的男生想去追，还说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
出了XX天街，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曲苒和汪浩远先走了，剩下沈航他们三个人。
程夏看着苏烨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跟沈航道了个别就走了。
她脑子里想着下午和明天的安排，下午的时间都用来练琴，曲子她已经选好了；晚上照例刷一套英语卷子；明天中午在家里吃过饭就走，算上堵车的时间，也不富裕；星期天的晚自习要小测验……
走了不知多久，有人猛地拍了拍她。
“程夏！”沈航弯腰喘着气，看上去跑了很久，“你想什么呢，叫了你那么多声也不应！”他递过来一个信封，“苏烨叫我拿给你的，他本来是要在聚餐那天晚上给你的。”
程夏惊讶的打开，里面竟然是她和苏烨在校大会上一起演讲的照片。
她一张张翻过，最后的一张是他们下台后对视击掌的一幕。
沈航缓过劲儿来，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小心翼翼把照片放好的程夏，“说真的，别说是苏烨了，就连我也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就跑南中去了，难怪他生气。”
看她不做声，沈航突然一拍脑袋问，“啊！是不是跟李俐有关系啊？”
想起中考完后程夏一直跟他打听李俐的事，沈航当时沉浸在自己超常发挥的喜悦中，没注意到程夏的异样，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很奇怪。
对于程夏，沈航是一直仰望也很感激的，当时他能超常发挥也有程夏平时对他的帮助。
他继续说，“他们都分手好久了，还是李俐自己提出来的。当时你还鼓励李俐考蜀中再重新和苏烨在一起，找了那么多的题给她，天天往她脑袋里灌书。是她自己不努力啊，难道你还真是因为这个就一直躲着苏烨？”
“是！我就是不想再掺和在他们俩的事情里了行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