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143年10月22日10:03,地点:地球—新莱阳市养老院—3071号房间。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伸缩沙发上捂着脸哭哭啼啼着,一个护理的小姑娘连忙跑进她的房间坐了下来。
“奶奶,您又想孙子了吗?”小姑娘的语气带着恳切与同情,但更多的是同情。
老人放下手,泪水打转的眼睛看着她,颤抖着说道:“我的小孙子......要去天上了,要要要做宇航员啦!”她正是崔连斌和崔煜凯的亲奶奶。
“那您应该高兴啊奶奶!”
“哎呀哎呀!”奶奶语气是气急败坏的:“我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是宇航员!在飞船上认识的啊!”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10几年前了吧,他们去火星了!”
“抱歉啊奶奶,提到伤心事了。”小姑娘很惋惜。火星在7年前发生了核裂变,整颗火星的温度达到上千摄氏度,固然,所有在火星建造的基地包括在火星的人类,没有一丝建筑物残留下来,也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大孙子也没回来......现在唯一的小孙子也要上去,那我怎么办啊!”老人又失声痛哭起来。
小姑娘立刻把奶奶抱在怀里,也顺她的处境落下两滴泪水,好一会儿,小姑娘对怀里的老人说:“奶奶,您儿子和孙子们都是大英雄,是值得崇拜的。”
老人情绪稳定下来,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对对,英雄!但也是我的孩子啊......”
时间:2143年10月22日19:09,地点:地球—国际航天科技总部—室内娱乐花园。
“好......我离开前会去陪我奶奶的......嗯嗯......那在此之前请好好照顾她......嗯谢谢......”煜凯讲完,就把手机合上,合成一支钢笔挂到胸口的口袋上,往后就是一躺,这是一整天训练后最舒服愉快的事情,“瘫倒”在娱乐花园的大理石椅子上。
“嗨,凯。”
一个煜凯熟悉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他连忙坐起来“是你啊。”
“想不到你也有像一滩水一样躺着的时候”这是郝北海,与煜凯同一支训练队伍,也是同时作为联合2队队员。
“哎......心累啊!话说你呢,这时间不应该在饭堂吗?”
“嗐,饭堂的东西我可吃不惯,我更想念老家正宗的螺蛳粉。”郝北海露出舌头回味着。
“嗯......说实话我也想念很多美食。”崔煜凯摸着头,“行啦,饭堂也是严格按照宇航员体格要求来的,下个月就开始计划了,你可得保重好身体啊!”他看着格外灿烂的晚霞,真像家人的笑容。
“是啊,所有人都在与家人告别呢!可惜我嘛......”北海是孤儿,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
“你的优势就在这里,没有牵挂的人,也没有太多束缚自己的因素,所以你可以放心去做想做的事!”崔煜凯伸了懒腰。
“但我希望有人想念我......”
“这可不像一个26岁的宇航员说得出来的啊。”煜凯拍了他的背:“好好挺住!”说完便离开娱乐花园去食堂。
剩下北海的背影在夕阳下格外的多彩。
时间:2143年10月25日11:49,地点:地球—新莱阳市养老院—3071号房间。
那个照顾煜凯奶奶的小姑娘跑进奶奶的房间,奶奶正在提笔写着东西。
“奶奶,看看谁来了!”小姑娘大喊。
奶奶一听,立马摘下眼镜站了起来,她知道是小孙子煜凯来了。
“叮!”煜凯把头伸出门口,奶奶却没等他进来,自己已经走到门口,一把把高自己一个头身的煜凯抱住了,一边念叨着:“凯凯啊,终于来看奶奶了......”
“抱歉奶奶,我忙着训练呢!”
奶奶开始松开,却把煜凯的左手臂紧紧抓在怀里,像被搀扶着走进房间。
小姑娘等着他们进去默默关上门,不知道这样暂时的幸福会多久。
煜凯对奶奶一番劝说,一方面从本次计划的经验积累来说,宇航员的安全有了相对的提高;另一方面是本次行动会有最先进的自由网络,可以在外太空与奶奶通话,可以常联系奶奶。所以劝奶奶不要过度担忧,保重身体最重要,一定要等他回来!
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又一次升起了黄昏,煜凯才想起来要回总部,也在不舍中告别了奶奶,答应她出发前会在来看她。
出门正好遇见那个小姑娘,她正要给其他老人送晚餐。
小姑娘说:“你好,崔煜凯同志。”
“噢!”煜凯有些惊讶,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叫名字有些不自然,“你......认识我?”
“是奶奶告诉我的!”
煜凯突然有些兴奋:“是吗,那你肯定与我奶奶聊了不少吧!”
“嗯,我是一星期刚来实习的!”小姑娘笑得很单纯。
“噢呦,那太难得了,谢谢你照顾我奶奶,让她不在孤......”这时候他胸前的钢笔振动起来,连忙说:“不......不好意思,我要迟到了,不知道怎么感谢,但下次见,我得走了!拜拜”一边说一边也向大门跑去,剩下回音在小姑娘耳边回荡。
“拜......拜拜!”小姑娘也是一脸尴尬地说。
时间:2143年10月23日00:32,地点:未知宇宙领域。
一个狭小的密闭房间里,崔连斌不再穿着厚重的太空服,这个房间算是每个船员都有私人的一间,里面是密闭的,有氧气储存着,算是一间小卧室,也是整架飞船里最舒服的地方。
他打开摄像机,对着自己,开始记录着现状:
“飞船脱离轨道第7天了,虽然我们的氧气、食物相当充裕,足够我们撑到明年的今天,但是我一点生存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他的目光里失去了希望,只剩下暗淡无光的迷茫。
“我们飞船的引擎,已经全烂了,恐怖的空间气流把它撕成碎片,我们尝试很多重启的方法,可是发动机永远不听使唤,并且燃料也在消耗着,我不知道燃料消耗完后我们怎么办,或许我应该先录一个遗言!”
“我们是五个人组成的联合1队,我们很团结,无论是意见不合还是工作上,我们总有办法合作起来。但是我的挚友阿尔萨拉·拉赫马尼,我第一次喊出他的全名,真希望他听得见。五天前,他为我挡下一块陨石,但却再也见没回来了”说的这里,他的眼眶红了,“我最痛苦的事情,我的挚友在我面前无助地死去......”他突然低下头,像在哭泣,又像在思考。
又打开自己戴着的屏幕手表,与煜凯的一样,只是他的壁纸是两兄弟与奶奶的合照,他也想念家,想念亲人,心里放不下的,是奶奶,更牵挂的,是弟弟崔煜凯。
凝望了一会儿,拍下表盘,重新对着镜头说:“晚安!”镜头也黑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