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示游街，闲人避让！”
“公示游街，闲人避让！”
程博父子进城的时候，正巧碰上孙承礼和汪宁游街的队伍迎面走来。
程博惊诧地站在路边，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双手拉着程木，手臂微微颤抖。
听程木说时他还以为是安慰，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两个恶徒终于伏法！木儿，你知道是谁帮忙抓的这俩人吗？我要亲自感谢他！”
程博昂首感叹，一股憋了几年的怨气今天终于得以发泄。
程木摇摇头：“应该是满大街发信封的人吧。可信封一大早就满街都是，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汪宁，孙承礼，这两人作恶多端，我就说迟早会有报应！”
程博久违地如此畅快，尽管他的表现在人群中并不算激烈。
“爹，要处死了，去看看吗？”
程木指了指不远处的刑场，汪宁和孙承礼已经被押上刑场。
此时两个罪人，满眼呆滞，濒死之际的他们万念俱灰。一个时辰前或许还抱着些许希望，但现在没有可能了。
“杀！”
“杀！”
“杀！”
起哄的百姓毫无顾忌，伴随两人一桩桩罪证的清楚罗列，民众的愤怒逐渐到达顶峰。
想要平息众怒，只能将该死之人当众处死，以解人们心头之很。
孙家和城主尤其理解这种平衡。哪怕是手握重权的他们，平日行事也多少得考虑百姓的想法。最起码，不能引得众怒。
眼下这种情景，只能弃卒保车。
程博站在人群中，看着绝望的两人内心无比痛快。处刑的闸刀即将落下，程博拉了拉程木的衣袖。
“木儿，够了，咱们走吧。”
“怎么，爹，不想看斩首的情景么？”程木问。
程博道：“这已经足够了。知道这俩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就行。剩下的，没必要看。”
程木呵呵笑道：“也是。这样的人，没让咱们必要浪费时间。爹，我带你去个地方呗。”
“去哪儿？”
“慈心医馆。”
“不是，那地方好贵的！看一次病大几千铜币呢！”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约好了，不去浪费了。”
程木拉着程博往慈心医馆走去。程博路上一直抱怨程木怎么怎么乱花钱，程木讪笑着随口搪塞过去。
走进慈心医馆，一个发须花白的老人坐在堂前。这是人称“光明圣手”的光明城第一郎中，诸葛白老先生。
“诸葛先生，这是我爹。他的双手因为之前一次打架出了点问题，您帮忙看看。”
诸葛白示意程博在他面前坐下，程博乖乖上前，伸出双手。
程木不懂医术，只看到诸葛白在程博的两只手上，或轻或重按了几下，同时问了一些看似平常的问题，也细问了伤口的起因和治疗经过。
“程公子，令尊的伤势，平心而论，不太乐观。”
“先生尽管说，我们受得住。”
“令尊的左手，伤势较轻，虽然最初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但依老夫来看，安心调理，恢复如常并不算难。
但令尊的右手，创伤过重，全手重度粉碎性骨折，哪怕华佗在世，亲自麻沸开刀，也接不上来。”
“那，可有其他治疗方法？”
诸葛白缓缓道：“要说有，也的确有。但条件极其苛刻，恐怕只有修行界的‘仙药’才有治愈可能。”
程博满目惆怅，程木点点头道：“在下于修行界还算有些人脉，先生尽管说，需要何种药物才能治愈？”
诸葛白道：“能治愈的药材，很多。魔灵花，九幽百合，冥毒草，九里香的花根，每一种皆可。丹药也有，极品金疮药，极品回春丹，或者回阳丹。”
“这些药材和丹药，都要多少钱？”
“这些东西，老夫也只在书上看过。论价格，基本上是无价。此种有价无市之物，一出世必引得无数人争抢。”
“这……”
程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如此，这一辈子，他的手恐怕都好不了。
程木却道：“诸葛先生，您这有纸笔吗？可否将这些药物写下来，若日后碰到，我兴许能去争一争。”
“当然。”
程博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木儿，你这……”
程木摆摆手，“爹，我就是说说，留点希望。至少我是宗门弟子，指不定哪一点就走狗屎运碰到了呢？”
听到这话，程博笑了。诸葛白将名单罗列出来之后，亲自给程博取来了治疗左手的药材。
“左手的伤势，虽说可以治愈，但疗效较长。
最初的一月，你需要配合药物治疗，且不要有太多体力劳动。而后三月，你必须坚持每日手臂锻炼，不断有规律地增加强度，这样才能慢慢康复。
这是汤药，每日早餐后煎服，切记小火慢炖，煮药最少半个时辰。这个敷料，每日任意时间敷上，不过最好是早起饭前。这些药材共计一月，一月之后，你来复诊，我详细给你介绍后续的治疗方案。”
程博认真听着，不断点头。听完，稍稍有些疑惑：“大夫，这些药材，贵吗？”
“这个不用担心，令郎已经交了全额。按阁下的伤势，可能还会退还点钱。”
程博看了看程木，他现在真不知道程木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爹，你就放心吧。钱这方面，我全权搞定，你只需要好好养伤，别让我的钱白花了就行。”
程博有些担忧，但看儿子自信的模样，他隐约感觉，程木做这些似乎并不勉强。
慈心医馆的价格他知道，这一系列疗程下来，起码五块灵石起步。程木哪来这么多钱？
他越发看不懂自己的儿子，他感觉自己的儿子最近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不仅神秘，而且深不可测。
他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木儿，你现在，还在七绝门么？”
走出慈心医馆，程博认真地问程木。
程木点了点头，“当然，不然我能去哪儿？”
“你手上的钱，是攒的？”
“呃，算是吧。准确的是说赚的。”程木说。
“赚的？你平日集训那么忙，哪有时间赚钱？”
“我……”程木抿抿嘴，“爹，其实我一直没告诉。我前些天，被选入内门了。”
“啥？”程博愣住，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我进入内门了。爹，不用那么惊讶。你儿子天赋过人，被选入内门哪有什么奇怪的。”
“你真的，进入了内门？”
程博重复地又问了一遍，依旧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是真的。七绝门内门有门派任务，做门派任务可以赚取灵石。而且内门每月补贴颇高。我的钱，就是这样来的。”
程博依旧处在震惊之中，但已经开始慢慢接受现实。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程木的种种异样。
忽然，程博又想到什么：“所以，你昨天，的确是突破先天？我看到你衣服上的那些污浊之物，是洗髓的结果？”
程木道：“对啊，我昨天不是说了嘛。我昨日半夜突破结束，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打扰，自己偷偷把衣服给换了。”
“我的儿子，真的出息了？！”
震惊和惊讶之后，是无尽的狂喜。
昨晚他还在憧憬程木何时能达到先天，没想到今天就突然实现了。
而且还进入了七绝门内门。七绝门可是个正统的七品宗门，七品宗门内门弟子这一身份，足以成为牌面。
有种梦想突然实现的痛快，甚至是疯狂。
程木倒是，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虽说有点“孩子突然长大”的奇怪的孤独感，但程博明白，这是好事。
“爹，咱们回城里住下好不好？”走在路上，程木突然说道。
“既然那两人伏法了，倒是没什么顾忌。可是……”程博犹豫道。
程木道：“不用可是，我都替您想好了。从今以后，您就发挥您的长处，开家饭馆。也不用您亲自上手，雇几个人，偶尔下场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