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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都擂台

天下武学出三教,分别是儒、道和佛三门,宣扬普世的理想,创造多条修行的门路,向世人教授心法,遂成江湖修行的主流。儒教在三百年前出了一位圣人,成就圣人境,为了平定北方妖邪,引下上天无尽星光,以一言封印诸多妖邪,为铁肩担道义的士子们挺起了腰杆,成就儒家大名。

如今西子湖畔鹿鸣洞书院便是当初圣人的教导私塾,经过了三百多年的历史沉淀,逐渐发展壮大,广纳天下英才,发表不同的见解,终究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儒家圣地。自从三百年前的圣人牺牲自己,之后的鹿鸣洞书院接连出现了三位圣人,不负民心,不负天下。如今的鹿鸣洞书院,还有三名即将成就圣人境的先生,被人称之为三小贤。

鹿鸣洞书院除了三小贤的贤名,还有流传天下的美景。桃李满天下的桃林,鹿鸣洞书院的先生开课收徒,都要去桃林栽下一棵桃树,遂成一片繁华的桃林。当桃花开满山,终成一片桃花的海洋。光滑如镜的苦海,是一片小湖,岸边还有一叶扁舟,可乘舟赏景,不负天地。湖心还有一座亭子,攒尖顶式盖子,名为赞亭,亭中人欣赏波光粼粼。

鹿鸣洞书院与晟朝皇室的关系趋于尴尬,主要是因为十年前的兵戈战事。鹿鸣洞书院提倡有教无类,来者若是有求学之心,书院都会收入门下,不分尊卑,倾囊相授。二十年前大战将起,烽烟传遍大陆,足以在短短的十年间结束战事,晟朝的甲士靠得肯定不是心平气和地坐下聊天。

鹿鸣洞书院的士子挺身而出,游说四方,号召列国组建联军抵抗晟朝兵锋。鹿鸣洞书院的士子们出人出力,一次次地阻拦晟朝甲士的兵锋,一次次地失败而归。晟朝甲士终究一统天下,以铁与血染红了这片大地。

七名以血肉之躯挡下三江王五千重甲骑兵的士子就是鹿鸣洞书院的学生,为了家国,弃了学业,慨然赴死。

晟朝一统天下后,鹿鸣洞书院的士子们进入晟朝庙堂,进入庙堂六部,筹谋划策,休养生息,恢复晟朝的民力。此次发放万碑林的资格,晟朝庙堂有意打压鹿鸣洞书院的气势,赐予十名资格,比曜星阁还少了两名资格。

鹿鸣洞书院的院长,即是三小贤之一,代表了鹿鸣洞书院的想法,委婉地拒绝了晟朝庙堂的赏赐。若是鹿鸣洞书院的士子想要去观摩万碑林,大可以去试一试神都摆下的擂台赛,不需庙堂的赏赐。

道教喜好名山大川,修身养性,培养自然之气,求问道之心。道既可以在天地,也可以在本心。一身蓝色道袍,头戴混元巾,德高望重者带着道冠,背负一柄桃木符剑,游历山川风水,寻天地大道。诸多名山大川之内,有几座名山最为出名,引来山下香客。

终合山又被称为太岳,有着“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岳共朝宗”的美名,还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和三潭等诸多美景,吸引山下游客。山间泛起云雾,乘风而起,汇聚山峰,终成一片云海。

一缕金光洒在云海,如上天洒下一笔,洒出一条黄金大道。鹤鸣于九皋,声闻于九天。仙鹤乘风而来,翱翔于云海之上,停步于山林之间。

凤凰山乃是道教祖师的世居之地,追求仙道,不染凡尘。山上道人多有下山历练,追寻问道之心,显扬此山之名。传闻凤凰山乃是上古神兽凤与凰栖息之地,漫步林间,静心细听林间风声,似有凤鸣。

紫城山更是一块幽静之地,靠近一座江堰,有着形胜之美。青城山四周连环起伏,四周树木繁密青葱,增添几分幽静之美。山下香客前来赏景,往往踏入此山不愿归去,流连山中奇景,欣赏闹中取幽的境界。

平南山因最高峰平南岩而得名,素有“天下无双胜景,江南第一名山”的美誉,以其壮美的风光而招引天下修道之人。

除了四座道家名山,还有诸多洞天福地,倾注天地灵气,终成一方美景。曜星阁便是以四座道教名山为榜样,寻了五座山峰为师门根基,创建了一方门派,与晟朝亲密合作,终成江湖的第一大门派。

佛门来自西方,普度众生,解救苦难,常以袈裟的形象示人。世间多有佛寺,最为著名的佛门圣地是烟雨寺。烟雨寺的钟声响起时,可以传遍整个州府。烟雨寺僧人常常下山普度世人,不畏风雨,佛门的金身不坏便是出自多年的苦行。

这三大教派,晟朝即便暗地里不看重,表面上也要做出一番功夫,派出宣旨内侍,奔赴名山大川,宣读皇家旨意。鹿鸣洞书院拒绝在前,三教圣地皆是拒绝了皇室的好意,没有派出一人前往神都,同样是委婉地表示,不会接受皇室赏赐的名额,不会拒绝门下弟子去往神都。

三大教派的圣地没有领受皇室好意,没有派出门下弟子前往神都,也不会禁止门下弟子前往神都,摆在神都的擂台就成了诸神斗法的地方。

擂台一共为期六十天,一共决出三十名优胜者。这三十名优胜者就具有观摩万碑林的资格,除非不可抗拒的意外发生,例如优胜者意外身亡等等,否则庙堂绝对不会剥夺优胜者观摩万碑林的资格。一旦优胜者不能观摩万碑林,庙堂将会把这个资格作废。优胜者若是将资格转赠给他人,一律被视为作废。这仅限于晟朝庙堂摆下擂台赐予的资格,不会去约束江湖门派的规矩。

神都内的王公贵族、藩王子弟都没有获得观摩万碑林的资格,若是想要进入万碑林,必须亲身前往神都的擂台,打下这一个名额。王孙贵胄,武学平平,若是想要获得观摩万碑林的资格,必须要巧取。

擂台的规则甚是简单,简单明了,清楚易懂。六十天的擂台时间,分为两天决出一个优胜者的名额,然后会有三十个优胜者的名额。擂台获得优胜的方法就是在两天的期限内战到最后,挑战时间不分昼夜。即使是在夜间,擂台也不禁止挑战。夜间挑战的人需要到统一的地方集合,登记姓名,更要受到羽林军的监控。

前一旬的时间决出了五名优胜者,都是王公贵族的子孙,拥有了观摩万碑林的资格。他们获得优胜的资格很简单,擂台的挑战即将决出一个优胜者名额的时候,派出家族内最为得力的门客上台挑战,轮番击败守擂者,在最后关头输给自家的公子即可。

王公贵族和藩王之间互有默契,把控擂台的挑战,大有一举掌控三十个名额的架势。轮到第六场擂台赛的时候,擂台上出现了一个极其扎手的硬点子,此人大约三十岁上下,留着短须,配有短刀,身材并不魁梧,一双细长的双眼,一身灰色长衫,笑起来也有阴险的意味。

此人在第六场擂台赛的第二日中午才登上擂台,距离擂台结束不到三个时辰,一登台仅凭一拳就击败了守擂者,笑傲台下群雄。守擂者的胸口被击出一个浅坑,倒在青石板,当场气绝。

擂台赛的挑战者都要签下生死状,登上擂台就要有被人杀死的觉悟。

这一名守擂者是一位国公府内的清客,实力大约是在中品五星,自称是中品六星的实力,全身凝聚出真气护甲被灰衫长者一拳击碎,还没有得到国公许诺的纹银十两,一场性命就交在了擂台。

国公府察觉到危机,这第六场擂台赛优胜者本是众人私底下商量好的名额,之后的擂台赛优胜者的名额早就有人预定。六十日的擂台挑战赛仅仅放出了三十个名额,狼多肉少,国公府可以抢得一个名额实属不易,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国公府的一名门客效力多年,姓姜,对国公府忠心耿耿,亲自到了擂台的场合,看了灰衫老者的比试,然后断言,非上品七星之上的实力不足以挑战此人。姜姓门客的实力恰好在上品七星的左右,若是上台挑战,胜负难料,会有性命之忧。

神都之内,上品七星之上的门客实属凤毛麟角,或是供奉在皇城之内,或是跟随在此次进入神都的世子左右。国公府内实力最高的人便是姜姓门客,也是难有必胜的把握。

此后轮番上台挑战的人都被灰衫老者击败,灰衫老者气定神闲,不急不躁,最终获得了第六场擂台赛的优胜者名额。

灰衫老者走下擂台,写下自己的姓名,朱融。

此后的擂台赛逐渐混乱,诸多高手轮番上台,不乏当世出名的人物。第七场的擂台赛就出现了数名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他们来自不同的门派,修行的心法和道皆不相同,一出手务求必胜,不愿透露半分底细。

“你知道这个人吗?他可是来自江南道锦州的胡彪,善使双刀,成名江湖数十年,现在是一个门派内的供奉。你看这一手,天下少有几人可以躲过这一招。”

擂台有挑战者,自然也会有旁观者。他们是神都城内的百姓和赶来神都的异乡人,待在擂台的附近将近有十多天,看得是乐此不疲。寻仙问道之人追求的道、内力、心法和剑气等等对于他们过于缥缈,还不如一刀一枪、拳拳到肉看得热血沸腾,止不住齐声叫好。

胡彪的刀术不仅强大,还在于招式华丽,博人眼球,走南闯北,很快就闯出了一个名声。胡彪学得聪明,挑在了第七场擂台赛第二日下午的时候才登上擂台,距离决出优胜者不到一个时辰,只要鼓足精神,就可以稳操胜券。

似乎看来,胡彪将会是第七场擂台赛的优胜者。

就在胡彪信心满满,等待下一名挑战者的时候,突然眼皮子一跳,望向登上擂台的木质台阶。三刻钟前,胡彪就是踩着木质台阶登上了擂台,一连击败了四名高手,展现自己的名声,拿出自己必胜的气势。

下一名挑战者踩着木质台阶登上了擂台,一身锦衣,通身富贵,手中一把纸扇,明明是一副王孙贵胄的装扮,气质却像是一个无赖流氓。

胡彪握紧了双刀,先后退一步,不敢小觑此人。武林之内,一向是看低不看高。胡彪竟察觉不出来人的实力,心内起了一些警觉。

挑战者在擂台上鞠躬欢呼,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胡彪站在擂台的一边,双手持刀,紧张万分。

“你很紧张吗?”挑战者似乎才发觉擂台上多了一个人,冲着胡彪礼貌地问好。

擂台的比试,万事都有可能发生。胡彪不敢回答,紧接着呼吸一滞,眼前一黑,四周没有了声音,像是被人剥去了感知。

胡彪倒在青石板,双手保持着持刀的姿势,呆呆地望着天空。

“不是吧,连胡彪都输了。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本是今日预定优胜者名额的家族急忙去调查此人的身份,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就查明了此人的身份。因为身着锦衣的挑战者向擂台下的一名贵公子打了个招呼,还友好地挥了挥手。贵公子显然受不了此人的秉性,僵硬着脸,尴尬地挥了挥手。

他是晟朝九位藩王之一的世子。晟朝暴起结束乱世,自然需要贤能之人的帮助。一批英雄豪杰趁乱而起,协助晟朝,平定四方,功成名就,荣封藩王。此前的三江王因为五千重甲骑兵损失了两千,吃了一场败仗,遭到其他人的排挤,失去了藩王的名号,降为了郡王。

九位藩王之中,六位是晟朝宗室的藩王,其余三位则是异姓王。分封在旧西楚的临江王便是异姓王,明知旧西楚境内民生混乱,不得不就藩此地,埋头吃下这个苦果子。十年混乱的民生搅得临江王日夜不得安宁,幸好封地内有兵部的一万驻军,才勉勉强强可以过日子。三位异姓王都是劳苦功高,除了临江王,其余两位藩王都是镇守晟朝的北疆,手下有无数的精兵强将,抵御北方的入侵。

其余六位藩王的封地都在晟朝疆域的边界,抵抗外界的入侵,守护其中的家园。六位本家藩王之内,以北海王的实力最为强横,就藩的领土与北方的沙漠和东方的大海接壤,训练出一批强横的骑兵和骁勇的水师,可战可守,可进可退。

贵公子就是北海王的世子,一身锦衣,腰间悬挂着一枚通透的蛟龙玉佩,神情倨傲,端庄大方,名为李珣。挑战擂台的人就是北海王王府内的门客,实力接近上品九星,停滞境界多年,此次跟随世子外出,也想遇到一番造化,破了此次的困境,名为荀长青。

荀长青一登台就一指击败了胡彪,悠然地走在擂台,嬉笑不已,等待着下一名的挑战者。本是预定今日优胜者名额的少国公放弃了,观摩万碑林的名额再好,也不能拿家中门客的性命来尝试。

擂台出现了片刻的安静,无人敢登上擂台挑战荀长青。荀长青二十多年前当了北海王的门客,少有出手,也不理会江湖的纷争,只关心个人境界的提升,断绝了江湖的来往,也就少有人认识荀长青了。

“还有没有人啊,没有人挑战了吗?”荀长青围绕着擂台,小跑起来,边跑边喊,“今日擂台赛的优胜者就要选出喽。还有半个时辰就要结束喽。擂台下想要挑战的江湖好汉尽快登上擂台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擂台下的李珣很想要捂脸,表示并不认识擂台上的人。很可惜不能,荀长青是李珣一众保镖内实力最为顶尖,实力接近上品九星,窥见仙人法门,是李珣平安行走神都的保障。

又跑又喊的荀长青停下了,收起脸面嬉闹的表情,神情严肃,感知到一股强大的杀意,望向登上擂台的木质台阶。正襟危坐的李珣也望向木质台阶的方向,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意,盯着一身青色长衫的中年人。他背着一柄长剑,一身青衫,穿着一双简单的布鞋,脸上的双眉如同加了墨水的一字,一举一动,循规蹈矩,从不逾矩。

“我认识你吗?”荀长青问道。

“应该是不认识。”青衫剑客木然地摇了摇头。

“你认识我吗?”荀长青再问。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散发着如此强大的杀意?”荀长青万分不解,难道世间还真有无缘无故的恨意吗?

“我觉得你先前的动作是在侮辱我。”青衫剑客一板一眼地回答。荀长青先前的动作就是边跑边喊,挑衅擂台下的江湖豪杰,极为吸引仇恨。

于是,青衫剑客登上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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