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听女儿夸赞自己,更是得意:“我辞官还不是为你,只要女儿好,我什么也愿舍得。我选在拱桥鎮隐居,就是想离京城远一点,父亲的良苦用心,你今后自然会明白。”
翠娥:“爹,你写这三幅大字干什么用呢?对联又不象,倒象一般的诗?”
父:“我女儿有所不知,你的生日快到了,在你比武招亲那一天,若那武生射箭状元郎,人丑龄差,又无甚学识,我决不会让他入赘我林府!故为父想出三联谜来难住他,他若答不上,自然被拒之门外。假如他文才不错,但不符女儿要求,我还可以在他交换玉佩信物时,我还会出一绝联来难住他。这就是爹的防范‘三绝’”
女:“爹,你的‘三绝’是什么呢?我一点也不知道!”
父:“是<目测>、<谜考>、<联对>。目测对方像貌,刚才写的三个谜语来考对方,绝联让对方答对,我这‘三绝’不用伤人就将人拒之门外,别人也无法怨言。”
翠娥明白父亲的意图,他为了女儿却绞尽了脑汁,翠娥又担心了﹕子燕也会被父亲拒之门外。她走近一幅大字旁,念道:“二人情深高过天,一女耕过半边田,王八骑在我头上,千里姻缘心相牵”。爹,这是什么谜?”
父亲看了看女儿,得意地说:“这是文字游戏,它是字谜。”
翠娥:“我看出来了,这两幅都是字谜,那幅横联呢?我看不出是字谜的迹象?”
林戕笃:“横幅确实不是字谜,它只是一个普通的谜语。你还记得吗,在你十四岁时,我曾给你讲过,谜语主要由四种方法制成:一是会意法,二是离合法,三是象形法,四是分扣法。最常用的是会意法,它是通过对谜面的会意来悟出谜底。离合法是依据文字笔化的拼拆、离合增损变化来得出谜底。象形法是把文字的笔划,或偏旁部首比喻为一件东西来猜,比如‘一钩残月带三星’,打一‘心’字。分扣法是把谜面分成两部分来猜,它既不能简单的会意,也不能单纯的拆字,象形……”
翠娥:“我还记得一点,比喻说谜语中有梨花格、白头格、玉带格、粉底格、卷帘格等,又以白头格黄昏为例,‘黄昏’为谜面,谜底是‘洛阳’。爹,你这‘一条白龙过乌江’属哪一种?它可是﹕四不象!”
林戕笃:“它什么也不属,它只是一个普通的谜语而已,我想,绝联还是由女儿你来出吧,你动动脑筋,看你未来的夫君能否答出你称意的‘绝对’来!”
翠娥红着脸道:“爹,我能行吗?我只会一般的联句。”
林戕笃:“我女儿一定行,你不妨现在就试一试。”
翠娥沉思片刻道:“我来个拆字联吧,四口同工造噐(读‘器’)成,口多工少。”
林戕笃:“好啊,我女儿非同凡人,一出就是好句,四个口字再加一个工字,自然造“噐”成,口多,工少。妙、妙啊,那么,你的下联呢?”
翠娥:“下联还是由未来的比武状元来答了,到时我会告诉爹爹的。”
林戕笃:“好、好,女儿在父亲面前也卖起关子来了。我会解答下联的,比武的前一天你再告诉我,看我和女儿的答案是否相同一致。”
其实,父女二人的答案已经心中有了,只是暂未告诉对方而已。
翠娥回到闺房,翠环迎上前问:“小姐弄清楚了吗?是不是老爷给状元郎出的题。”
翠娥:“正是,多亏你发现告诉了我。雪公子很穷,他哪能有闲心去研究这些文人的文字游戏,他虽然有一手好字,但对这些弄文取乐的文字游戏一定不会,到时可难坏了雪公子。现在我二人必须将这三个‘谜’解出来,再告诉雪公子。”
翠环:“我们还是先将题写出来,趣题共赏,逐一分解。”
于是,小姐和丫环开始认真审议起题来,不一会,小姐解出‘虫入鳳中飞去鸟,七人头上长青草,大雨落在横山上,朋友一月不见了’是‘風花雪月’。经小姐一解释,翠环也明白了。另一首‘二人情深高过天,一女耕过半边田,王八骑在我头上,千里姻缘心相牵’,翠环只解出首尾二句为‘夫、重’,小姐告诉她是‘夫妻義重’,翠环才猛然省悟,从内心她十分敬服小姐的才能。唯独横联,两人冥思苦想了一个下午也未解出来。
第二天,当子燕来到湖边柳下,翠娥投下一束,束上将三联原文写上,又在旁边批上小字几行﹕“雪公子,比武射箭完毕,家父小台上就是这‘三联’,上联是普通谜语,打一物,另二联是拆字离合字谜,你回去好好琢磨,三天来复,我已解出二题,现另一束已封,你实解不出时再拆开看,看后再琢磨其含意,对你今后必有帮助。”
正如小姐所料,子燕识字作对赋诗尚可,而对文字游戏一窍不通,对一般普通谜语倒还可以。他十分守信,绞尽脑汁两天已过,仍毫无头绪,第三天只好拆开小姐另一束,只见上写“风花雪月”,他细一琢磨,方懂其意。另一个“夫妻義重”,他反复琢磨,才将‘妻’字弄懂。三天时间已过,他只得去求助小姐,谁知,小姐也未解出。还有十天就是小姐的生日了,三人只得分头苦想。
小姐和翠环急得坐凳似如坐针毡,女儿又不敢向父亲打探,以免引起父亲注意,招来麻烦,二人根本不寄希望于子燕,因子燕在纸条上已写明自己一题未解。
最后还有三天时间了,三人仍未解答出来,特别是子燕,按理说文字游戏自己不懂,平常谜语应该没问题,小的时候,邻居小孩还和他猜过不少谜语,而今天,他却一筹莫展,已连续几天,他都未入眠了,他恨自己辜负了小姐一片心意。几天没出门了,家中无米、也无油了,他全然不顾,只一心用在想题上,他决定再通宵达旦想一夜,看能否取得一点进展。五更已过,灯盏里最后一点油也干了,灯慢慢熄了,他打算天亮后再去打油买米。鸡已叫过三遍,再熬一个时辰就天亮了。突然,他象发现了什么,兴奋得一跃而起,他急忙将油壶倒过来,好容易滴了一小点油,他马上将灯点上,全神注视着油灯,由于没有几滴油,一会灯就灭了。子燕兴奋脱口而出:“油灯,你害得我好苦啊。”他立即将答案写在了一張纸条上,然后飞也似的向林家庄院跑去。
小姐和丫环正焦急站在窗旁,二人也未解答出,她二人也认为子燕也许答不出来,但二人仍盼望他的到来,看他是否能告诉什么好消息。这时,从不远的拱桥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越来越近。子燕走近墙边,“嗖”的一箭将纸条射在窗旁圆柱上,翠环忙取下递给小姐。翠娥展开纸条,上面写着显赫两个大字“油灯”。翠娥一见,大喜过望,她马上投下一封信,子燕当即拆开一看,上写:“雪公子,我们都应该好好休息两天了。请柬现附上,三月十五带上,射箭完毕,家父那有一对联,即‘四口同工造噐成,口多工少’,你要对出下联,我现已为你对出‘二人抬木归來晚,人短木长’。切记,并琢磨此对句。”
子燕松了一口气,深感小姐的用心良苦,决定今后决不辜负小姐的期望,一定研究诗句和文字游戏。再说小姐,她十分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猜出是油灯呢?翠环帮她解释:因为林府常年是点的蜡烛,故未想到,一般人家点灯,自然易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