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最后一个借款电话,仍然没有借到一分钱,江上行彻底绝望了。
他长叹一声:“没有希望了,我破产了。”
说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再也止不住,从眼角涌了出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肩膀不住地抖动着,瘫坐在椅子上。
此时此刻,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承受着让人难以承受的绝望,他浑身瘫软,似乎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都懒得去捡,俯下身子,双手抱头趴在办公桌上哭了起来。
创业四年,江上性投入的全部的精力拼命工作,竭力挽救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最后的结局很残酷,没能让公司起死回生,公司还是倒闭了。
为了救活公司,江上行负债累累,家里的房子车子都抵押出去了,可以说赌上了全部的身家姓名。
如今公司倒闭了,家产赔光不说,还背上了巨额债务。
这样的结局,不但连累到自己,更是连累到家庭,让妻子女儿陪她一起陷入痛苦的深渊,试问哪个人能承受得了?
想起无怨无悔始终信赖他的妻子,想起聪明可爱学习拔尖的女儿今后要陪他一起承受无边的痛苦,江上行的心都在滴血,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痛彻心扉。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看不到一丝丝光明,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崩塌了,时空仿佛静止了,江上行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的眼前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维停滞的江上行出现幻觉,他仿佛听到一个悠远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既然你过的这么辛苦,离开现实的世界就解脱了。”
听到这句话,在痛苦的海洋中挣扎的江上行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迷迷糊糊站起来来到窗前。
办公室在十六楼,天已经快黑了,窗外点点的灯光已经点亮,汇成了一片金黄色的海洋,楼下纵横阡陌的城市道路编织成一张网,将这座位于海湾的城市罩在其中。
路网伸向辽阔的大海,路上穿梭的车流宛若璀璨的星光,川流不息,带给这坐滨海城市无限的生机与活力,也带给这座年轻的城市无尽的激情与温暖。
江上行很向往那无边的温暖,他喃喃自语道:“跳下去就解脱了。”,边说边打开窗户,闭上眼睛纵深一跃,跳了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江上行醒了过来很奇怪自己没有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寻死难道就这么难吗?”。
“16楼,我跳下去竟然没有死?这也太扯了吧?”
既然没死,摔残废了岂不更糟糕?
江上行急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能跑能跳活动自如,再检查周身,发现自己竟然毫发无损,全身没有一点伤痕。
不仅长出了一口气,没死也没有变残废,简直太幸运了。
观察周围的环境,发展自己躺在一间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很干净温馨的房间里,一张单人床,床头靠窗户是一张三斗书桌,桌子上放着课本与学习资料,很显然这是一个学生的房间。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即便是没有死也会严重受伤,这会儿应该躺在院里,浑身缠满纱布,怎么会出的在一个学生的房间里?
推开门走出房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不大的农家小院,低低的围墙,一栋两层小楼,围墙上爬满藤蔓植物,绿意幽幽,墙头开满不知名的小花朵,生机盎然。
走出小院大门,眼前豁然开朗,眼前竟然是豁然辽阔壮美的大草原!
大草原繁华盛开,像一望无际的色地毯,高低起伏,无边无际,伸向遥远的天际,与蓝天白云汇集在一起。
瑰丽的景色让人神清气爽,这样的环境太治愈了,江上行生意失败后第一次感觉到,世界是如此美好。
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江上行暂时放下那颗已经麻木的内心,放空心灵,悠闲地走向不远处的一处高地,站在高地上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带着花香的威风徐徐吹在脸上,别提有多舒服了。
思绪放空了好一会儿,江上行那颗躁动的心暂时平静下来了。他张开双臂,情不自禁地冲着远处大声喊到:“感谢上苍,我还活着。”
“我江上行又回来了,世界是如此美好,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一定好好活着。”
声音随风传到遥远的天际。
此时此刻,他下定决心,今后不论生活多么残酷狗血,都不能阻止他一往无前,重新站上人生巅峰。
既然立志要重新站起来,总得有点站起来的资本吧?
别人穿越后都会得到神级系统,我似乎一无所有,我的系统在哪?
江上行摇摇脑袋,不见任何情况现。
不仅苦笑了一声,丫的,自己还是那么倒霉,连个系统的毛都没有见着。
能活过来就挺好,还要什么系统,自己也太贪心了吧?
从十六楼跳下去,为什么没有死?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醒来后,自己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大草原?唯一的解释似乎是,救自己的恩人是牧民,带自己离开滨海市来到了大草原。
难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一个有神奇能力的牧民?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实在是太真烧脑了,江上行百思不得其解。
家里没有人,恩人一家应该是出去了,等他们回来就能明白一切。
临近中午,那个传奇大英雄应该回到家了,江上行怀着感恩又好奇的心情走下高地,回到了恩人居住的小院。
刚进门,主人就从屋里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江上行:“回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江上行应了一声,心中的疑问更大了。
眼前的牧民形象太普通了,瘦瘦小小的个子,白静脸,细长眼,慈眉善目的,与心目中的传奇大英雄差距太大了。
难道就是这个小个子男人接住了从十六楼跳下来,体重身高都比他大的人?
不是吧?
“也有可能,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这个人天生神力也未可知。”,江上行自我解嘲。
洗手回来,牧民热情地带他来到厨房,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牧民的妻子女儿在等他一起吃饭。
落座后,牧民妻子盛了满满一碗饭放在他面前,牧民热情地招呼他:“吃菜,吃菜。”
“家里条件很简陋,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牧民妻子真诚地说道。
望着热情纯朴的牧民一家,想到自己重获新生,江上行眼圈红了,轻生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收留我。”
“用不着这么客气,吃菜吃菜。”,牧民不知道怎么安慰江上行,一个劲给他的碗里夹菜。
吃罢饭,牧民妻子起身收拾碗筷,江上行急忙站起来帮忙,被牧民拦住了:“让她一个人收拾,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你说吧。”
“娃娃,看你装扮就像是城市人,怎么跑到我们草原来了?”
“娃娃?你叫我娃娃?”,江上行听到这个称呼,有点不敢相信,自的年龄与牧民相仿,就算保养得很好,怎么着也不能被称作娃娃吧?
“你可不就是个娃娃吗?我看你与我儿子的年纪差不多,他今年上高二。”
“不是吧,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怎么会与你的儿子差不多。”,说完这就话,江上行心中暗想,这人眼神也太差劲了吧。
“你四十多岁?娃娃,你是不是发烧了说胡话?”,牧民哈哈大笑。
一旁的牧民妻子也跟着笑起来,牧民女儿更是笑弯了腰:“漂亮哥哥,我正要问你在哪儿中学读书呢?你要是四十多岁,那你学习也太渣了,得留好多级了,哈哈。”
“别闹,乌兰琪琪格。”,牧民妻子打断女儿的话问道:“娃娃,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叫江上行,请问恩人的名字是?”
“举手之劳,别说是什么恩人,我的名字叫巴雅尔,你婶婶的名字叫娜仁花。”
娜仁花是自己的婶婶?莫名比恩人小一辈,江上行有点郁闷。
“我有点好奇,我从十六楼跳下去,恩人你是怎么救下我的?”,江上行问巴雅尔。
“你从十六楼跳下去?这孩子又说糊话了。”,巴雅尔说者伸手摸了一下江上行的额头,接着说道:“不烧呀?怎么净说胡话。”
“你就躺在我家门前的草地上,像睡着了一样,叫不醒你,我就把你抱回来放在我儿子的床上。”,巴雅尔平静地说道。
江上行听完这句话更震惊了,怎么可能?难道自己从滨海市十六楼纵身跳下,这一跳直接跨越千里,跳到了NMG大草原?
卧槽!这脑洞开的有点太大了吧?
难不成我江上行会孙猴子的筋斗云,一个前空翻飘落在千里之外?
江上行彻底懵圈了,不住地摇头喃喃自语:“是不是我被摔傻了?出现了幻觉?”
“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娜仁花走到江上行的身旁,搂住他的肩膀说道:“别想了,回屋去睡个午觉,就会好一点。”,说罢带江上行来到之前休息的房间,嘱咐江上行好好休息后,关上门出去了。
娃娃?跳楼?穿越千里?滨海市?大草原?
搅在一起信息量太多了,一时半会江上行没有办法消化,整个人都是蒙的,是该睡一觉了缓缓了。
足足睡了五个小时,醒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他起床走到院外,看到落日的余晖洒向苍茫的大草原,晚霞像彩虹一样把天际装扮得格外瑰丽。
心情好了许多。
欣赏了一会草原的美景,想起恩人一家喊自己娃娃,他回到屋里找了一面镜子观看,镜子里的人让他大吃一惊。
以前成熟沧桑的脸变模样了,变成了一枚新鲜欲滴的小鲜肉,皮肤吹弹可破,眼睛明亮如水。
镜中的自己足足年轻了二十多岁,分明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翩翩少年。
怪不得恩人一家叫自己“娃娃”。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枚光鲜闪亮的少年!
望着镜子中的少年,江上行发出一声感叹:什么时候自己又重新回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这个已经人过中年的大叔变成了中学生?
江上行手里紧紧攥着镜子,愣了差不多十几分钟都没有缓过神。
真是造化弄人,自己由一个中年油腻大叔几天只间变成了稚气未脱的少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问题是自己的内心仍然是一个历经磨难与风雨的中年人,却配上了一副美艳动人的皮囊,以后要用什么心态面对朋友家人?是应该老成持重还是应该活泼好动?
自己会不会因此人格分裂?
想到此处,江上行不仅苦笑一声,颓然地放下了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