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一口气没提上来,偷偷翻了个白眼,“我白天救了你。”
“?”那个少年脸上一阵迷茫,翻动了一下手中的烤肉。这一看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季云无奈,只好将他是怎么碰到他又是怎么把他从洞里拉上来的过程讲了一讲,对面那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不知是不是火光映得。
“那这么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好你好”
那个少年激动的光顾着伸出手来想要跟季云相握,却好像忘记了烤肉还是在手中的,“啪嗒”一下,一大块肉掉在了地上。季云的心疼得一哆嗦,又看少年又慌乱地想要把肉给捡起来,结果就是忽略了烤肉的温度被烫的“啊”一声惨叫,忙里忙慌地缩回了手哈着气。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动作大了”
那少年道谢不成,又道起歉来,季云看了地上的烤肉一眼,想起来白天的事,问道:“你怎么醒了就走了,也不招呼一声。”
其实季云也就随口一问,要说这少年走也是走的情有可原的,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醒来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还能作何反应?不外乎就是吓一跳然后赶紧走的反应了。
但少年听了季云的问话,竟脸一红,嘴唇嗫嚅了两下,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走的,虽然我不认识你,但能在喝醉了的我身边睡的那么着的人,肯定对我也没什么恶意。我本想着要捉一只十万大山外围的普通野兽烤着跟你一块儿吃,但我看见这只珊鹿后追着它跑,鹿是捉到了,但我也迷路了,然后天黑了,我就饿了,所以在这里一个人烤肉……”
季云也是很无奈,怎么就有人迷糊到这种程度呢。
季云看了看还在专心给手哈气的某人,叹了口气,“我现在很饿了,可以吃一点肉吗?”
“恩恩!”那个少年猛点头,但他望了望地上那块香喷喷,马上就要好的肉,嘴一撇,“肉都掉了,很脏的,你不要吃吧?”
季云这下是真无语了,既然是捉到一只珊鹿,那一块儿肉也只是整只珊鹿的一条腿罢了,不能烤别的吗?还是他看起来像是一百年没吃饭的,会这么急切的要去吃掉在地上的肉?
季云不说话,直接从躺在一边死去多时的珊鹿身上扯下了另一条腿,又将之前那块腿肉削好的竹签拿来扎在这一块中,然后将肉放置在火堆上,不时转动。
这活计很小的时候经常干,两年不做,稍稍有些生疏,但仍算得上一把好手了。
一时间,就只有肉块烤灼发出的滋滋声与少年哈气的轻声了。
季云烤肉比那少年在行,肉即将烤好,滋啦滋啦冒着油的时候,那少年就迫不及待的看过来,大眼睛也不迷茫了,盯着那肉,就盯着那块冒着热气的肉,隔着火堆还能看出眼神透着极亮的光。季云看着有些想发笑,把肉递过去。
少年也不介意肉块还烫,抢过就咬,“嗦哈嗦哈”的,吃得满嘴是油。
季云看他那馋样儿,真是憋不住了,“扑哧”笑出声来。
一个时辰后,俩人吃是吃饱了,季云却觉得有些渴,两日左右没有喝水,又吃了烤肉,这会儿嘴唇干得厉害,他站起身来想去找些水源,那少年却伸手一拦,从怀中掏出一物来。
季云一看,嘿,一个葫芦。
棕黑色的葫芦做的很精巧,中央雕刻着两条五爪墨龙,栩栩如生,龙身交缠,龙嘴都朝向葫芦口,嘴边龙须与嘴中尖牙刻的很明显,颇有一股气势。
季云不过看了一眼,竟然就心生欢喜,按捺住要抢到手中的冲动,咽了口唾沫,“这里面装的什么?水吗?”
少年摇摇头:“酒。喝吗?”
季云略一思索,看来白日里闻到的香味就是这壶酒了,他点点头。
从少年手中接过葫芦,季云顿了一下,他从未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怎样,希望不要太差,男人不喝酒是一回事,不会喝酒还是挺丢脸的。
一拔塞口,浓浓香味飘散出来,季云首当其冲,脑中一下子就模糊了,眼里只剩下这上窄下宽的盛酒容器。酒香顺着鼻尖蔓延四肢百骸,令全身变得软软的,灵力涌动速度加快得极为明显,舒服劲直透进小腹最深处。。他不禁坐在了地上,背靠一株大树,摇晃了一下葫芦,嗯,挺奇怪的,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少。
季云慢慢凑近葫芦口,“咕嘟”
这酒,嗯……真够香的……
季云不知道只喝了一口,自己就已经眼神迷离、晕晕乎乎的了。他也不知道喝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酒,只知道灵气如天上云一般涌动增加,翻滚不停。
模模糊糊的,季云好像看到一个身影,将他手中的葫芦轻轻拿过去,似乎?还红了脸。
季云迷离地笑了笑,伸出手去摸了一下那人的脸:“明明……我喝酒了,你怎么,嗝~你怎么脸红呢……”那人拨开季云的手,鼓起了脸颊:“喂,我刚才没想到,你喝了我喝过的地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季云,我叫季云。”
季云躺倒在地上,闭上眼无意识的喃喃。
少年看着季云的睡脸,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小粒的牙:“你好,我叫尉迟铮。”
天大光的时候季云悠悠转醒,入眼是蓝天、绿树、嗯,还有那个迷糊少年。
少年背对着季云,正在整理衣裳,看来也是刚起来不久。
季云一溜爬起来,快步走到少年身后一拍,“嘿!还好你没有又把一个人扔下了”
“!”
少年一耸背,转过头来一副被吓了一跳的表情。
“季云你醒了。”
季云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了,我没告诉过你啊?”
少年也不回答他,扬起笑脸,眼睛眯成一条长长的缝:“前面有条小溪,你洗漱一下,咱们出发吧。”
“哦。”季云下意识向前走去,大概三分钟左右看见了那条小溪,还挺清澈,有一两条拇指大小的鱼嬉戏游动。洗着脸的时候,季云还是想不到那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名字。不过自己还不知道他名字吧,吃亏了,不行,得问问。
他小跑着回到少年那里,某人已经整理完毕,清爽的站着了。
春日的晨光照耀下来,光影斑驳,摇曳在身,少年微笑,岁月静好。让跑过来的季云看呆了一秒。
其实季云本身长得也还算不错的,即便朴实衣装,也能看出日后五官长开应会不错。只是此时此刻,另一个少年站在他面前安静的笑着,竟就让他生出了宁静的心思。要是以后的修炼生涯都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好像也不错。
两个半大少年就着温暖的阳光,一路竹林芳草的,走走停停。少年也告诉了季云,他名叫迟铮,是个跟着爷爷长大的孤儿,此次一个人出远门来历练自己,准备前往圣乐城加入护国学院。
护国学院?是什么学院。季云听都没听过。
迟铮笑了他好半天,说他是个土包子,接着给他解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