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眼前人被自己的吻惊到伫在原地的时候,唐翊才有些孩子气地擦着贺家欢的耳朵轻启唇:
“欢欢,这下都当着我所有老师同学面前吻了,你如果再不跟我过去见他们的话,我可要真过意不去了哦。”
贺家欢:泪%>_<%
有些不情愿地跟着唐翊上前,还未走到那群人面前,贺家欢就感受到对面一排目光齐刷刷地打了过来。有些尴尬地想要抬手问好,却感受到身边唐翊顺手地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然后一脸笑意地道:
“不好意思,大概是今晚喝的有些醉了,刚才在你们面前的举动有些冲动。对了,忘了向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贺家欢。”
唐翊话罢,就见到眼前那排完全愣住的人才好似反应过来,心领神会地纷纷同贺家欢打了招呼。正一派和谐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窜来一个女音,定睛看,是个长得杏眼圆脸的小美女。
“这位贺小姐,我们唐学长这么优秀的对象,不知道你是怎么追到手的呢?”
额?还未待贺家欢回答,唐翊却抢先替她答了问题。
“不是她追我,而是我追她的。至于怎么追到手,男女之间那点事情,也不必多说你们都懂。”
话罢,见他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接着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司机马上要过来接我们,那我们先行一步了。祝你们回家的时候,一路顺风。”
话罢,便拖着贺家欢一路走离开来。
多走过几个小街到了正街的地方,唐翊掏出手机同家中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因为今晚喝了些酒可能不便开车,所以只好call司机过来将他的车开回去。
司机来的很快,临上车的时候,唐翊之前被灌下的那些酒劲一阵阵上来,整个人的脸颊都飞着一片透红。衬着白皙嫩质的皮肤,竟觉得稍嫌女气的粉红。他似是有些晕,在车上一直将脑袋靠在贺家欢的肩膀歇息,长久的喘息声中,只觉得车厢充斥在一种暧昧同酒气混杂的暖源里。
“欢欢……”
“嗯?”贺家欢闻声抬头,却见眼前人不知何时睁了眼,那双初见时就微褐色的眸子此时衬在酒气里有些微醺。
“他们今天一直在问我一个相同的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见唐翊絮絮叨叨地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打开话匣子一大堆话要吐诉。
“他们一直问我今天关凌怎么没有来,我便同他们说,我说‘我不太清楚,因为关凌现在人在美国,我也不了解她的情况。’。然后你知道吗,他们每个人听完这句,都会瞪圆眼睛无比惊讶地问我一句‘你们没有在一起吗?’。我就说,是啊,我们没有在一起了。可能是理想不同,奋斗的目标变了;又或者是经历了社会,我同她都变成了不同样的人。后来慢慢地不适合了,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取代我位置托付终生的人,我们便分开了,她也离开了。”
“只是,欢欢,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自关凌同我分手之后,我一直还沉溺自己的世界,不愿意去接受去承认甚至去面对这个现实。因为我害怕面对自己的失败,我害怕承认我真的是关凌口中所说的‘我不适合她’的这个事实,害怕别人帮我当做连爱人都留不住的失败男人。可是却没有想到有一日,当我同那些过去的人过去的回忆说‘我同关凌,我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竟然,第一次地觉得没有心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欢欢?是因为你呀 ……是因为现在你在我身边,所以才让我才能那么释怀地同过去的事情说再见,才能那么轻松地面对了我的失败我的过去。不会再一味的逃避,不再去想关凌为什么离开,去想她有天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甚至不去想别人会怎么批判去讨论这个事情。”
我们没有在一起。
这个貌似不过几个字不出几秒就能说出口的话语,却在以前唐翊的眼中,是一个无比难以跨过的坎,多么难以启齿的一句话。因为他懂得,如果他在众人眼中承认这一句的时候,就不得不面对他的失败。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被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否认的时候,那种整个世界的重量压下来的负担感……即使这件事情隔了很久以后,唐翊都一度认为自己扛不起。所以他选择了逃避,每天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不去触及,不再去想同关凌只管的过去将来。他甚至接受了母亲的提议去相亲,去见一个年龄适当家境适当人品适当的女人,然后再在适当的时候成家生子,从而彻底摆脱之前一切的不愉快。
只是从未想过,贺家欢的出现,不仅让他彻底摆脱了过去的一切,也让唐翊第一次面对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我们没有在一起,一句简单的话,他终于有了勇气说出口。不需要犹豫,不需要尴尬,吐气吸纳,就这样子说了出口。
长久的沉默,贺家欢只是认真地聆听着身边人的倾诉。或者酒精也是一种好东西,它作用于男女之间的粘合剂,将心房上疏密的漏洞补上,让他们之间更加地贴近。
“其实欢欢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是什么完美的人。小的我一直不讨母亲喜欢,我总是想,一直想,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讨她的欢心。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像喜欢两个姐姐一样地喜欢我。我拿着满分的考试卷,我拿着全优的作业本,我拿着作文竞赛的奖状……这些这些,无论是那样,我都始终得不到她的赞赏。有的时候,我没有办法一直保持班级第一名,有的时候被其他人拿了第一名。那个时候,我总是不敢回家,我将那些考的不好的试卷藏在书包里不敢告诉母亲。后来被她发现了,就是一顿罚跪。上了高中之后,其实我的物理一直都不好,很多时候我上课都听不懂。呵呵,我不敢表现出来,我明天晚上会去没日没夜地做练习题,我周末必须地找两个家教为我补习……这些,你们可能根本都不知道。你们只以为我学习好,是我就应该学习好……其实不是的,很多时候,在发成绩单的前一天,我都彻夜难眠。我害怕这次考不好,这次拿不了第一,我不知道在学校里别人要怎么评论我看待这件事情。成绩也是,做人也是。我在学校总是待人和气,想要同所有人都搞好关系,希望每个人都喜欢我觉得我好。其实这些,都是很辛苦的。我并不是没有脾气,我不敢表现,我也害怕表现……我希望自己完美,我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完美,实际呢?其实欢欢,我根本就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完美。我遇到不高兴的时候,也会有脾气想要发泄,只不过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表现而已。我也有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下来的时候,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肩上的重量太沉太沉,扛不住,我根本就扛不住。可是欢欢,每次我扛不住的时候,我就想着如果现在我倒下来的话,我就会像当年我父亲离开的那样。唐氏那么多人,那么多负担,全部都落在我的姐姐们同母亲的身上。那不行,我是家里的男人,不能扛,也要扛。所以就像关心说的一样,我这个人活的辛苦,我做什么事情都把自己当superman,我不敢表现出七情六欲,我不想自己在别人眼中有任何负面的表现。欢欢,你知道吗?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怕了,其实偶尔承认一下自己不是superman,承认自己做不到,其实并没有什么的。”
“欢欢,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支持着我,谢谢。”
“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到底要多久才能认清楚自己,才能真正地摆脱过去。欢欢,谢谢你。”
“谢谢。”
……
……
又是很长的沉默,当贺家欢再转过头看向身边人的时候,却见他挽着唇角似乎已经入睡。睡梦中的长睫,好像蹁跹的蝴蝶一起起伏,就着梦的倩影翩翩起舞。
隔了好久,贺家欢才对身边人轻轻启口。
“唐翊,晚安。”
待身边人睡熟好久,贺家欢突然觉得胸前的某个地方有些奇怪。再睁眼,才发现那沉浸在睡梦中的唐翊,他的一只手不知何时,竟慢慢爬升握住在了贺家欢胸前那团柔软的地方。
贺家欢愣了半晌,有些欲哭无泪地将胸前那个‘咸猪手’犹豫地拉了下去。刚松下手,旁边人好似条件反射般地又抬了手,然后准确无误地对准贺家欢的一边咪咪倏地握住在了手心。
再扯,再抓……
一秒,两秒,三秒……
当贺家欢对准眼前那张一脸餍足的好看的脸时,最后无语凝咽地抹泪望天……
果然跟阿爹说的一样,每个男人都是有天性的,无论平时看着再正直再绅士,喝醉了酒果然还是同样的本性毕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