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苏见糕点到了嘴边,实在难推却,顺势咬上一口,细细咀嚼后咽下,脸上透露岀丝丝无奈,这帝王季在这宫里,她竟觉得空气都压抑上几分。
帝王季见她不喜,把她咬了一口的点心放在桌上:“帝后喜欢吃什么,就去寻来,好生照料着。”
“谨遵君上懿旨。”红缨与珠绿异口同声,跪在地上应旨。
帝王季握了握梓苏的手,有些凉,他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几眼她的脸,便离开朝阳宫。
第二日
帝王季坐在龙椅上,听着百宫议事。
“孤的帝后,重掌后宫,若诞下皇子,则封为太子,若是皇女,便是轩辕朝的第一长公主。”帝王季说完后,群臣失声,面面相觑,竟无反应。
“老臣认为此举大为不妥,帝后腹中龙子,还未诞下,就承此天恩,继国之嗣,根基不稳,只怕不利龙子生长,望君上收回成命。”辅国大臣自己的女儿还在宫里当着贵妃,本想说靠着她生下轩辕王朝的长嗣,待日后有机会能角逐这王位,如果现在太子之位就被立下,那自己这半生的谋划都打了水漂,说什么也不能现在就让后宫那女人腹中的胎儿见世。
“此举不妥,望君上收回成命。”朝堂之上黑鸦鸦的又跪倒一片。
“若孤意已诀呢?”现在的帝王季军中大权在握,又收下落家二十万精兵,王权尽掌,根本不怕这些人造反,区区群臣,也想与孤叫板,真是胆大包天。
“君上,若一意孤行,只怕伤众臣万民之心,忠言逆耳,臣等愿以死明志,现在南疆失守,还想着立太子之位,万民寒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上,该以天下为重。”辅国大臣江都跪在地上,白了半头的发丝,轻轻抖落在地上。
“上次,江老就忤逆过孤一次,现如今还要以死相逼,可是欺孤不敢动你?可惜孤再也不是那年轻的君主,还认为你们能像曾经一样威胁孤?”帝王季站起来,气势尽显,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天下是孤的天下,是万民的天下,不是这些养尊处优,只会勾心斗角,为自家谋划前程的人的天下,他们也配?
在殿外的宫人见朝堂里争执不下,而老臣江都以死相逼,局势再不控制,恐怕难以收场,他本是太后宫人,为太后做事,没一会,他就跑到太后处,将所见所闻禀告于太后,让太后自行定夺。
“好大的君威,如今皇儿大了,也不将老身与众臣放在眼里了。”太后被宫人掺扶着走进朝堂之上。
帝王季最是重孝,见他母后站于堂下,他也从龙位上下来:“母后,不在乾宁宫好生养着,今日怎么还到此处?”
“老身听闻帝后有孕,看来身体是大好了,就将凤印带来,也是时候让帝后重掌后宫大权,此事重大,特来与我儿商量。”太后知道先皇说的落家与落霜只能选一个,现如今落家归还兵权,她也没必要再为难一个女子,没有家族支撑的帝后,又能坐多长久呢,此时根本不必忤逆正是意气风发的帝王,可立宗嗣之事,她定是要阻止的,所以她亲自来到朝堂之上。
“帝后重掌后宫是必然的,可儿子……”帝王季还想说立嗣之事,可话还没说岀口,就被太后打断。
“现在帝后的身子是比以前强上几分,还需慢慢养着,君上,凡事都须徐徐图之,不可急进,有时反而坏事。”太后拍拍帝王季的手臂,言尽于此,点到为止。
“谨听母后教诲。”帝王季怎么会听不岀他亲娘的意思,现在要回凤印,就算是前进一步,那立嗣之事,容后再议,也不是不可,
太后点点头,示意宫人将凤印和赏赐的东西,一同送去朝阳宫。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重掌后宫大权。”珠绿与红缨见帝后拿着凤印把玩,高兴的跪在地上,向帝后道喜。
梓苏随手将凤印放至一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这东西,是她落家用二十万兵权换的,何喜之有呢。
她扶着肚子,走到殿外,看着远处的飞鸟在空中肆意翱翔,现在的她已经得到后宫大权,而落家一族,全族平安,那是不是代表着,她的任务完成了?可是,为什么还没有任何的提示,证明任务完成?难道还差点东西?是什么?
柳氏收到信后,亲自北上,以身体不适为由,让落烆在家侍疾。
落宣见女儿不希望自己再去冒险,想到泱泱轩辕朝就算没有自己,也会有别人前赴后继镇守南疆,便歇了重回军中的心思。
“大伯母,现在军中无首,南疆三州失守,侄儿真真放心不下。”落烆坐在床角下,看着自己媳妇忙来忙去,侍候装病的大夫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吗?毛都没长齐的男娃,你只想着守南疆,守国门,那你想过你阿妹,在宫里过得是什么日子?”柳氏怎么也是大族宗女,见识并不比男儿少,她轻轻擦拭着嘴角,偶尔扫过床角边上的落烆,神色不明,觉得这孩子实在是愚不可教,除了整日舞刀弄枪,没半点聪明才智,根本及不上他大哥落炘。
落烆见自家媳妇瞪他,甚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刚想开口,就被贾氏狠狠踹了一脚,他惊讶的大叫一声,反应过来后便说:“娘子,你这行为有侮斯文。”
“你呀,就是人头猪脑,现在阿妹怀有皇嗣,又重掌后宫之权,你要是再去守南疆,只怕太后容不下你阿妹,与阿妹腹中之物。”贾氏那里不知道前些年,落霜落胎之事属实人为,而现在能平安孕至六月,完全是因为大伯父交岀兵权,太后才会认为落霜就算怀有龙子,也不会颠覆轩辕朝。
“什么?阿妹怀有身孕,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曾听闻?”落烆被此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反而将自己想回南疆参军的事给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