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是燕京第一高楼,在太阳风暴的肆虐下,本该是顶天立地,长久的像世界展示中国东方神韵的中国尊,却在第一时刻承受了毁灭性的冲击。一寸寸的崩裂,时间似乎随着秦天的关注而变成了慢镜头,本来是迅速无比的毁灭,却变成了小刀一刀一刀的划割在秦天的心上。接着是那一切你曾经在意的,热爱的,都被摧毁的一干二净。那些不在意的呢,也都没什么两样了。
一条条街道,其上奔跑的人,犹如一只只森林大火下的蚂蚁,但痛苦对于所有人也都是短暂的,不消数秒,就再也没有任何活物出现在眼前了。
“不要。不要。不要。”秦天已经泪流满面,也不再高声大呼,嘴里只剩低低的呢喃。不过就像传统的西方歌剧,悲剧总在最后到来,而结局也往往会在高潮戛然而止。
时间在梦境中,又一次倒流。
“睁开你的眼睛。”杨晨说道。
秦天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熟悉的街道,是自己高中的校门口,而且看情况,学生们都是要放学了。校园内人声鼎沸,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许多接送孩子上课的人,把车门半开停在停车场上。原来曾经熟悉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可突然想到什么,秦天抬头看看,依稀看到几个小小的火星,闪烁一下又熄灭。他明白这是灾难的前几秒了。秦天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再次高声大呼,“大家快跑啊!太阳风暴就要来了!”
可世界仿佛抛弃了他,周围没有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自己呢?听到自己的嗓音也已经沙哑到极致。
“别白费力气了。”杨晨语气依旧,冷漠而淡然。
原来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天神,也根本没资格巡游人间,什么掌控一切,不过是可怜虫的自我良好。即便是在自己的梦里,自己也脆弱的犹如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轰!这次,大地传来巨大的爆响,周围人的呼喊,苦笑,在此刻看起来也不过是蚊虫临死前的呻吟。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啊!
熟悉的面孔,自己好像还看到了高中时的同桌,那教育自己,教训自己的老师。曾经很不喜欢的食堂,却也想挡在身后,但一切都很无力。时间这次并没有慢太多,在一切都被毁灭之后,秦天看着满目的废墟,角落里还有一对抱在一起的干枯尸骸,想必临死前的温暖,可以冲淡一丝死亡带来的恐惧吧。秦天不敢再看了,闭上自己的双眼,他已经涕泗横流。
转眼间,周围又充满了鼎沸的人声,熟悉的叫卖声飘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鼻尖也缠绕着那让自己流口水的鲜香。但,秦天不敢看,他只是把头高高抬起,看向上天,那里的冲击波,一如既往。秦天闭上自己的双眼,却仍旧无法阻止周围毁灭的一切,击打在他的心上。
曾经打工的饭店,旅行的海边,向往的日本小寺庙,一切的一切,都在时间的倒流中,毁灭在眼前。最难接受的,是一对刚从医院出来的母子,在小小的轿车里,母亲紧紧的怀抱着自己的孩子,先是化作两具干尸,一大一小,最后呢,两人却都化作一团蒸汽。秦天已经不再抓着杨晨的胳膊,而是冷冷的盯着这个人,这个如今在他看来比恶魔还要残忍的人。
梦境中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秦天听到母亲的敲门声,悠悠的醒来。
“天儿,你没事吧,妈妈听到你在哭。”母亲张岚担忧的声音传来。秦天脑子突然回想到梦里,父母抱在一起最后的场景,不敢再想,赶忙回答道,“我没事。”却不知这一声,嗓音嘶哑至极。
张岚不再犹豫,赶忙推开门,进去一看,秦天双眼红肿,泪流满面,张岚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心疼的说“哎呀,想学啥,就学啥,爸爸妈妈怎么会真的怪你呢。”
秦天不想让母亲难过,赶忙调整状态,从床头抽出纸巾,擦下泪水,笑着说“妈,我没事的。”
一场意外而又伤心至极的梦境,却不知不觉间修复了秦天和母亲的隔阂。把母亲送回房去,秦天想到,梦境最后的对话。
“绝望吗,绝望就对了,如果你也甘于把一切都交给被低级欲望和消费主义所控制的人,那这个世界,迟早会带给你这样的绝望。”杨晨漂浮在空中,冷漠的说着。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如今秦天已经把杨晨那句我就是你呀当成了笑话,在秦天眼里,杨晨现在就是恶魔的化身。
“你现在对一切都还无能为力,只需怀着希望,安静等待。”杨晨说完,梦境就结束了。
自己醒来看,却发现时间只过了短短半个小时,怨不得母亲会以为自己是为了专业的事情而难过。
秦天心里想着,看来自己得寻找一些资料,最好是能找到梦里那个人。秦天有种直觉,那个人肯定在现实中也存在。又想到将来的学业,以及明天怎么向秦顺说明,心里不由得烦躁,却是压下了之前梦中所带来的伤心。迷迷糊糊间,过于疲惫的秦天睡着了。
……
阶梯在漆黑半透明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幽深神秘。
“小葵,这里面我们能进去吗?”阿源问着。面前这个防护膜,自己感觉拼尽全力勉强能够打破,而这种打破,又好像和力道没有多大关系。
“阿源。”小葵略带调皮的叫了一句,然后认真的说道,“这个防护膜想必你能感觉到是能够打破的,前面几处不同地方的,已经有别的人员打破了。至于里面的东西,想必应该是和武器装备有关。”
“哦?那我来试试。”阿源嘴上说着,使出全力一拳,打破黑色防护膜,里面出现的东西,却是让阿源摸不着头脑。
一个个模型,有工厂模样的房屋,有许多小小的枪支,迷你的子弹,还有坦克飞机乃至于战舰的模型,各各精致无比。相比于阿源的摸不着头脑,小葵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