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六扇门内,叶洛一卷查着卷宗,只听“咣”的一声,慕冉破门而入,快步的走进来,见叶洛背对着她,拱手行礼道:“哥哥,我查到了。”
叶洛不理她,继续查阅这卷宗。慕冉看着他这个目中无人的样子,把手放下来,心中冒火:他以为他是谁啊?把我往这一撂,就不理我了。果然这官阶越大,就越自大。
“你说吧。”叶洛慢慢的转过身来,放下手里的卷宗,也不看着慕冉,坐在了一个樟木凳子上,低头抿了一口茶。
慕冉赶紧又做行礼状,连忙说道:“这位叶令仪果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他的师父可是柳程晴,这个柳程晴呢,是一位礼师,专门教大家女儿学习廷中礼仪的,她也只有五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叶令仪,所以,叶令仪一定是某个达官显贵的女儿。”
“继续说下去。”叶洛饶有兴趣地听着。
慕冉抬眼一见,叶洛正盯着她,微微抬起身子,正视他说:“卑职方才去会了会这个柳程晴,她嘴严得很,丝毫透露不出一丝关于叶令仪的信息。”
“嗯,我会让我的手下去查”,叶洛抬头看了看她,疑惑道:“不过我很好奇啊,你明明也是锦衣玉食的杨家二小姐,你为什么会为了二两银子,每天泡在衙门里?”
慕冉挠了挠头转头嘀咕着:“这人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
“什么?”
“啊,我是说那个……”,慕冉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本是因为喜欢这个职业才想进六扇门的,但是爹一直不让我做这些,就在咱俩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上午,有人偷了我一袋子钱,那袋子钱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就回衙门找师父报官,然后师父说如果我能破此案,就帮我抓住小偷。”
叶洛斜眼看了慕冉一眼,他对眼前的这个“杨家二小姐”十分无奈,好端端的小姐不当,偏来六扇门捣乱,叶洛很不理解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实在不想和她废话,但又受不了她这个领着官银,又干不了活的样子,看着她说:“你一个捕快,案犯凶手追不了就算了,连一个小偷都抓不住,你还在六扇门干嘛?”
慕冉听了就不乐意了,心里暗想:这人怎么老是跟我过不去啊!她想张嘴就骂,但是憋回去了,毕竟人家官大,自己也惹不起,便恭敬而又不情愿地说道:“哥哥您有所不知啊,那小偷跑得很快,虽然右手有伤,但还是一只手就掀了我的铺面,水性还很好,一咕咚就跳进河里,我也追不上了,就只得就罢了。”
“弄了半天,你帮着我干活,就是为了那二两银子啊,那我看你趁早回家歇着吧。”叶洛起身就走开了,不搭理她。
“不是的不是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哥哥的啊,不是因为银子的问题,要是没有银子,这案子,我也接!”慕冉赶忙解释着,说完还不忘调皮的向叶洛挑了挑眉。
叶洛起身离开,见到杨慕冉快步跟上前去看着他,他不耐烦地停下脚步,转向她:“你跟着我干嘛?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去调查叶令仪吗?”
“啊?哦哦哦对!我现在就去,小的告退。”慕冉转头就跑,不知身后有一柱子,她没来得及反应,“咣当”一下就撞了上去。慕冉脑子晕乎乎的,双手摸着自己的脑门,也不敢回头看叶洛的反应,就低头尴尬地跑走了。
叶洛回头一直看着她,看到了慕冉撞上柱子的完整一幕,他瞥了一眼她走的方向:“我们六扇门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人,趁早赶走得了。”他颇为不快。随后又转回去,吩咐他的手下司徒文轩去查信息,自己走出了衙门。
慕冉刚出衙门就看到门口有一人,站在六扇门门口的老槐树下,一袭白衣,领着一个小萝筐。她看了半晌,随后一喜道:“小倭瓜!你怎么来了!”
她奔过去,接过那人手中的萝筐,掀开了里面的盖布,一盘刚出锅热腾腾的豌豆糕躺在里面。慕冉喜滋滋的抓一块往嘴里塞。
“唔……我……你怎么在这啊?”她嘴里还都是豌豆糕。
“我工作还不错,上头允许我提前回京了,而且啊以后我被调到京城的六扇门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现在也是六扇门的!我们能一起工作了。”慕冉笑着。
这个“小倭瓜”名叫楚傅泉,是慕冉的发小,两年前去扬州查案,现案已结,便回了京城。
慕冉见到楚傅泉高兴极了,带着他四处吃吃喝喝,跑到酒间点了一桌子的酒菜,不过半晌二人便喝得不省人事,慕冉醉醺醺:“你个小倭瓜,去了两年扬州,本事涨了不少…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现在可是大官了大官了!别老没大没小的……”楚傅泉醉醺醺道。
这时,门外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掌柜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洛。
“来了来了,公子需要点什么?”
“两壶梨花酿,带走。”
“好嘞!公子稍等!”
叶洛坐在酒间的桌边,刚坐下准备倒杯茶喝,斜眼看到一旁睡姿横飞的慕冉,旁边还有个男人……
叶洛起身走过去,看着桌上一桌的酒菜乱七八糟,二人也是歪七扭八的摊在桌上,他愤愤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杨慕冉!杨慕冉!”
慕冉醉了。
叶洛很是生气,更使劲的拍她,但她还是没醒,愤愤道:“当捕快的喝成这个样子,我看你也不想干了!”说完,他拽着慕冉的胳膊,一举将她背了起来,喊了一句:“小二!”
来了一位相貌极好的少男,走姿优雅,长发束起,一身破布衣与他十分不相称。他缓缓走来,道:“公子,有何吩咐?”
叶洛看了看,他拿出二两银子:“酒钱,不用找了。”
少男收下两银子,叶洛刚要走,只听那少男道:“公子,这位公子如何处理啊?”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楚傅泉。
叶洛看了看他,醉气熏天,手舞足蹈的,看着很让人生气。这人他又不认识,管他干什么?再想一想这人今日还带着杨慕冉一起出来撒野,他就更气不过了。
“等他醒来,让他去六扇门还钱。”说罢,转身背着慕冉离开。
街道上热热闹闹的,一堆人趁夜色未晚出来叫卖。“糖葫芦!刚做的糖葫芦啦!”“上好的桂花糕,二两一盒!”人挤人的又吵又闹,叶洛背着慕冉,在人群中穿行很是不方便,叶洛慢慢走出来,带着慕冉绕小道。
夜深了,吹来的风寒的有点刺骨。小道上除了叶洛和熟睡的慕冉以外,空无一人,与嘈杂的大街上相比显得格外冷清,还有一丝丝悲凉。叶洛慢慢的走着,慕冉很轻,他背着也丝毫不觉得吃力。寒风一阵阵吹过,慕冉靠在他的背上,他觉得没有那么很冷了。
“好酒啊!喝喝喝!”慕冉突然高声一喊,打破了原本的寂静。她酒意未醒,说话时手往后一勒,差点勒着叶洛。
叶洛被勒得很难受,赶紧伸了伸脖子。
“哪像个姑娘?我看以后谁娶了你谁倒霉……”叶洛转头对着慕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