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你怎么了?”
许嘉听完电话,眼神呆滞,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王筱宁很担心她。
“老王,我妈说,我哥没了。”
顾不上回校,许嘉和王筱宁打车去医院。
在路上,王筱宁给老师发了消息请了个假。
“嘉嘉,嘉嘉。你慢点。”
到医院门口,许嘉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五楼。
“姨妈,我哥呢?”
“在里面。”
姨妈双手掩面,整个身子都很虚弱,似乎在找个支撑点。
许嘉看到哥哥就躺在病床上,全身都被白布遮盖着。她慢慢走过去,双手将白布缓缓拉下来。
哥哥虽然不是亲哥,但对于许嘉来说是比亲哥还亲的人。
许嘉还记得,那年她中考考进了全县重点高中,亲戚朋友都来祝贺她。许嘉本来就不是个天赋型选手,考进x中花了好多力气。
本以为爷爷奶奶也会认可她,她满心欢喜地跑到乡下,打算告诉俩老人。俩老人只说了几句:女孩子考上重高怕只是运气吧,要是你弟参加考试,他肯定稳进,你趁着这个暑假辅导辅导他,没准还会考进创新班呢!
这也不是第一次爷爷奶奶打击她了,弟弟虽然小,但爸爸妈妈从小告诉他,要好好保护姐姐,这心里自然为姐姐打不平。可弟弟越在老人面前帮姐姐说好话,他们越觉得是姐姐教唆弟弟这么干的。所以,许嘉和弟弟除了过年啥的,基本不会乡下。
这些东西许嘉只跟筱宁和哥哥说过,弟弟终究还是小孩子。许嘉也不想弟弟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
哥哥老是会讲笑话逗她玩,带她去商场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很小的时候,弟弟只有一岁大,爸妈都在城里上班,就把两个孩子交给老人带。
再大点的时候,许嘉已经五岁了,爷爷就叫她给弟弟泡奶粉。五岁的孩子,热水瓶哪里拿的稳啊,不小心砸了,热水烫伤了许嘉左手,到现在左手手腕上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印记。
热水被打翻了,奶粉就没有冲起来,弟弟饿了,就哭了。奶奶闻声赶过来,认为许嘉把弟弟给烫着了,一把推开她,许嘉撞到了门上。
那天许嘉就没有饭吃了,饿了一晚上,只能喝水来填饱肚子。
第二天,哥哥去一个朋友家里,许嘉的爷爷奶奶也住这边,顺道哥哥就去看许嘉和弟弟了。
爷爷奶奶见哥哥来,自然高兴,又是水果,又是饮料。许嘉知道哥哥来,推着弟弟一块出来。爷爷奶奶硬是要留哥哥吃午饭,两个人就去厨房忙活。
哥哥看见妹妹手腕红红的,就问怎么了。许嘉支支吾吾不敢说,哥哥佯装严厉,就说要去问爷爷奶奶了。许嘉这才告诉他。
这以后啊,爸爸妈妈就把她和弟弟带在身边照顾了。虽然爸爸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但从来没有这种思想。怕许嘉的手腕留疤,看了好几家医院。
后来啊,许嘉的状态也越来越好,日子过得平淡也幸福。
过去的一切如电影般一幕幕放映过去,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可现在……
许嘉不相信哥哥这么开朗阳光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而且死因竟然是抑郁自杀?
哥哥比许嘉大五岁,自她记事以来,哥哥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对于学习方面的事,哥哥从来没有让姨妈操心过。所有升学考试,一帆风顺,从这个重点升到那个重点。也是从这时候开始,许嘉视哥哥为榜样。没有学习天赋,许嘉就慢慢学,别人一个小时搞定的东西,许嘉花两小时。
哥哥陪着她走出小时候的阴影,教她学数学,带她和弟弟出去玩……
病房外,筱宁打电话给林沛阳,跟他说了这么个情况。林沛阳也赶来医院。
这之后,很多东西杂在一起,许嘉的状态每况愈下。爸妈就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结果,不出所料,是抑郁症。
高二下学期,许父给申请了走读。一是怕许嘉做什么危险的事,二是给许嘉补补身子。
林沛阳知道许嘉状态不好,中午是回家吃饭,平时也见不到几面。所以,他在打篮球的时候故意摔了胳膊,也办了走读。
每天下午上完课,林沛阳就跟着许嘉回家。有时候被她发现了,她就停下来,让林沛阳别跟了,没有别的多的话。他就是不听,还是每天跟着许嘉。
跟了久了,许嘉自然感觉到烦躁。然后就骂他,一骂就是连着一堆话。这也算是高二走读以来许嘉说的最多的话了。
林沛阳知道许嘉多说话,就证明她有生气了。她本就是一个话痨,特别是讲到她的爱豆,阿巴阿巴讲个不停。对什么都感兴趣,很有仪式感。
林沛阳就更加起劲儿,一边说她爱豆最近胖了不上镜,一边就说些八卦。
慢慢的,许嘉的病情好转了很多,有时候会跟王筱宁在周末一起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