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安端着茶犹豫了一下,想要揭开清儿的帷帽,又怕她因那道疤不自在。清儿一直看着玉匙的变化出神,那茶水挥散出让人极舒适的灵木香气。见潼安端着茶不知在犹豫什么,清儿只得吃力的掀了帷帽伸手去接,潼安看着这张脸愣了一下,继而无奈一笑。潼安喂清儿喝了茶后,清儿顿感自头顶一阵暖意似冰雪消融流向全身,重伤的胸口痛感慢慢消退,断裂的脉络也在修复,虽还是很虚弱,但四肢百骸皆舒畅,心境也澄明了许多。潼安将玉匙放在清儿手心,拿起沾湿的手帕擦着清儿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看着这张无辜湿意朦胧的小鹿眼嵌在细如骨瓷的脸上,交待着“这些日子,可常用此法,不久便可痊愈。”
两人同时开口“我…”“你…”潼安轻声一笑“你说。”
清儿盯着潼安的眼睛直言“你与我娘有什么关系。”潼安敛了下睫毛,抬起眼睛回望着清儿,认认真真道“若按长辈们的意思,我需得唤她老人家一声,岳母。”清儿闻言张大了嘴,露出懵然。潼安十分淡定,看着清儿继续说道“可这需得看你的意思。”没等清儿张开的嘴合上,潼安端出一木盒,打开后,清儿见是一只紫晶耳坠。清儿瞬间眼眶泛红,幼时便常见母亲望着一枚紫晶耳坠出神…清儿陷入回忆心下又酸又软,眼前忽然回到那夜…清儿的心又似被撕裂。潼安将一切看在眼里,伸出手轻轻按了下清儿的眉心,潼安身上独有的沉水香袭来,清儿瞬间平静了许多。
潼安原本不想将过去的事压在她身上,若她有自己平静的生活,自己愿意成全,可如今看她处境竟如此凶险,以至今日差点送了命,心里不得重新考量。清儿无意识间又攥住了潼安手腕,急切道“自我记事起,就知母亲是父亲偶遇的孤女,身世空白,其实不是对不对,还有这玉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与我说说。”潼安假装没看到清儿的手,声音极轻又极坚定“你母亲南漓,是我蔽月族的灵女。”
昊天国往南,隔了两个国家,有一个叫做离境天的地方,那里没有国家,散落着一些海岛。岛与岛之间距离很远,故各岛的居民并不来往。其中有一座岛名唤鹿泽,鹿泽岛上有一个蔽月族,这里的人皆长寿且容颜不老,只因被一件神物庇护。据说几百年前有位修仙人在此悟道,已滞固多年,忽一日被一股香气吸引,顿觉天光一闪,灵台清明间羽化登仙。脱离肉身的仙人循香气找去,见一名唤扶悠的少女正守在一香炉旁练香,仙人现身将一物赠予少女,并要少女滴血与神物相通。这件神物便是清儿手中的玉匙,且它有自己的名字,‘不归’。
‘不归’只传女,且只在初得她的那名少女直系血脉中延续。历代持‘不归’的女子需以血喂养之,再将其放入淡水中供族人汲取,供养‘不归’的女子被奉为灵女。只是蔽月族虽人人长寿,但孕育子嗣却异常艰难。故全族不过数百人。一日,一昏迷的外族人被冲到鹿泽,岛上的人救醒了他,也被他发现了岛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