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仿佛被洪钟狠狠撞向了脑袋,惊觉自己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衣,略一思考便将一切串联,确实是皇家惯用把戏。季怀内心如海啸翻滚,暗自发誓绝不会让云澄活着回云启。季怀将视线重新落到清儿身上,清儿似知他心中所想,冷然一笑说道“大将军不好奇那晚为何会心悸吗。”季怀大怒“你敢威胁我?”清儿躬身福了下身,不卑不亢说道“不过是为自己寻条活路。”
清儿说自己是被遗弃的孤女,被‘夙夜’收入门下,自小以身试毒,如今既可制百毒,亦可解百毒。清儿又告知季怀,自己自幼就被安排入府,就是为了找机会给季怀下毒,当年那些收了钱陪自己演戏乞儿,早都已经被灭口。这次自己擅自行动被识破,云澄将自己抓回去放血,任自己自生自灭,只是自己命不该绝,挺了一夜竟还有一丝气息,云澄便将自己囚禁在暗室,要自己生生世世困在那里炼毒。自己得了机会跑出,想求一个活命的机会,更想留在季眠之身边。季怀疑心重重又有些匪夷所思“你为何要杀我?”清儿直言“公子不愿谋反。”清儿又言,季婴宁自小被自己喂以慢毒,解药也需服个几年,公子就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只要自己不愿,季婴宁从此便会长眠不醒。
“哪怕他从此日日恨你?”季怀问道。
“即便他日日恨我。”清儿眼中露出一丝疯狂。
季怀面对清儿对自己儿子如此偏执的感情竟一时有些无语,当务之急是那晚点燃的到底是何物。清儿便将几年前如何胁迫薛姨娘下毒,又如何促“忘忧”提前发作和盘托出,那药引混着云澄的心头血,除非云澄死,否则季怀永远都有被控制的可能,而自己可以尝试炼制解药解了季怀体内的“忘忧”,季怀听言沉沉坐回椅子,挥挥手让人将清儿带回清阁,重兵看守。清儿走到刻着圆润如意的影壁处,回首看向这几间屋子,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装着白玉簪子的盒子还躺在那里,清儿神色淡然,坐在院子里等了下去。得了消息的季眠之夫妇匆匆赶来,只是一个不敢叩门,一个哭的凄厉。王婉儿跪在门口求清儿放过婴宁,自己可以用命来抵,直到哭死过去清儿都没有回应。季眠之唤人送回王婉儿,自己站在清阁门口,终于哑着声音开口“婴宁自出生就最是听你的话,一日见不到你便会哭闹不止,清儿,若是因我做错了什么,尽管找我便是,幼子无辜。”清儿的心仿佛又被深夜的风吹冷了几分,依然不做回应。季眠之无力倚靠在门上…
清儿抬头看着天似乎快要亮了,盘算着云澄该来了吧。